第4頁
他寒著臉也沒能震懾到那些酒鬼,氣得他在賓客的閑言碎語中提前退場,胸中怒火還沒褪去,又被白氏拉住一頓哭訴。 同僚的嘲笑,白氏的委屈,這些東西壓抑著他,讓他的喜宴活活變成了一個大笑話。 但剛一看到傻奴清亮的眼睛,他那些糟糕的情緒瞬間消散。 他坐在她的身邊,見傻奴顫了一下,遲疑一會,還是把握在手心的一顆糖果剝開,放在了她的嘴邊。 就在喜宴上,他看到了這盤糖,鬼使神差地就順手拿了一顆,一直攥在自己的手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他記得這丫頭喜歡吃糖,一吃糖就會笑得很開心。 糖果的甜膩氣味喚醒了傻奴對他的記憶,她笑著叼走糖,含在嘴里,笑瞇瞇地看著他。 李遠山目色漸深,他不笑的時候臉很嚴肅,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傻奴。 “我會乖的?!彼穆曇艉艿?,用稚氣的面容小心翼翼地回應著他。 李遠山心神一動,用厚實的手掌拂上她的臉。 傻奴的手是做苦活的,不細膩,但這張臉上的皮膚卻很柔軟絲滑,像一塊還熱騰著的白豆腐。 他的手劃過她細弱的脖子,挑開了她的一顆扣子,意味深長地凝視著那張略顯懵懂的小臉,“湯,喝了嗎?” 傻奴點點頭,臉色不好,“喝了,很難喝……” 李遠山的目光落在了她鎖骨下的肌膚上,手指輕撫,滑嫩的手感果然如他所料。 這丫頭全身上下都是滑溜溜的,他放下了床帳,傾身覆蓋了她。 他的紅色發(fā)帶滑落下來,拍在她的臉上,傻奴覺得很癢,抬起手撥開,沒有注意到男人已經(jīng)埋在了她的頸間,癡迷流連。 李遠山從不重欲,對女子的興趣還不如對馬廄里的戰(zhàn)馬興趣大,哪怕是白氏萬般引誘他,他也從沒給過她一個眼神。 或許是他在沙場上每日看著鮮紅刺目的顏色,一般事物已經(jīng)勾不起他的半分興致。 可傻奴的樣子讓他聯(lián)想起顫抖的小羊羔,她有一雙等著被屠宰的驚恐,卻怎么也逃不掉的懦弱的眼睛。 ——他想看她被欺負哭后無處逃匿的神情。 為了這種滿足感,他愿意多討好她一會。 他耐心地安撫著無知無覺的小羊羔,帶著灼熱溫度的手掌移到了她的衣帶,單手拆開。 他的額頭上已經(jīng)繃起了克制的青筋,就在他也準備脫衣時,剛才還乖巧的小羊羔突然掙扎了起來,他不得不停下自己的動作按住她,沙啞警告道:“乖一點。” 傻奴果真露出委屈至極的表情,他愉悅地挑了挑眉,像是獎勵一般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聽話?!?/br> 李遠山是真的情動了,加上酒力催生的急切,他的頭腦已經(jīng)昏昏沉沉,滿心滿眼都是這只有點不乖的小羊。 掌心觸及到一片濕濡,他勾唇笑了笑,把手放在鼻尖深嗅。 “……” 李遠山一愣,什么味道? 他起身推開了她,床上一大片發(fā)黃的尿漬映入他的眼簾。 傻奴飛一般爬起來,縮在床的小角落里,猶如受驚的小獸一般警惕地看著他。 “還真是傻子?!?/br> 情潮退去,李遠山的眉目恢復了清明,一件件穿好了自己的衣服,面容有些扭曲。 多大了還尿床?! 還是這個時候! 再也沒有興趣碰她,李遠山一言不發(fā)地走出門,冷聲吩咐百合:“收拾被褥?!?/br> 說罷抬腳走向了白園。 百合驚訝捂嘴:“這么快?” 百合有些郁悶,新婚之夜草草結(jié)束,爺緊接著就去了白夫人的園子,明日傳出去還不定多難聽呢。 主子長得那么美,如果不是傻子的話,一定能籠絡住爺?shù)男牡摹?/br> 可惜了。 百合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怪味,等到她看到床上的大灘尿漬和傻奴的濕衣服時才恍然大悟,呃…… 她硬著頭皮帶傻奴去沐浴,傻奴趴在浴桶邊上,臉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像是得意又像是安心。 總之沒有后悔和難過。 百合只覺得這一切太荒誕了,洞房中尿床的正妻,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難怪爺出去時是那樣一副吃癟的模樣! * 李遠山憋了一肚子火來到白園,他氣自己第一次這么用心地取悅一個女人,卻把對方嚇尿了。 他有那么嚇人嗎? 傻奴是傻子,他也無法對著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發(fā)火,只能來找白蕊問問。 他徑直躺上了床,用被子蓋住自己,白氏手忙腳亂吩咐人去準備沐浴,他氣沖沖道:“不必!” 白蕊坐在他對面說著什么,溫聲細語的。 她的溫柔解意并沒有緩和李遠山的陰沉,“那碗湯,確定她喝下了?” 白蕊笑了笑,“是的,綠菊親眼看著喝下去的,一整碗都喝了。夫人說不好喝,但還是喝了?!?/br> 她的手微停,有些惆悵,“爺,夫人以后絕無可能生育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給爺添個一兒半女的……” 她話音一頓,期待地看著她。 李遠山不是聽不懂她的弦外之音,但他對白氏實在提不起興趣。 老太太身體不好,家里總歸要有個女人管家,白蕊的父親對自己又有救命之恩,臨死托孤,他這才娶了白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