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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楚遞給她一張紙,讓她擦擦頭上的汗水,然后才無奈道:“是我好心辦壞事了,讓你一直在吃辣鍋?!?/br> “不不,你不要這樣想,”葉清搖頭否認,“這是我自愿的。” G市處于沿海地區(qū),葉清平日接觸到的無論是食堂還是外賣,口味都偏清淡少辣,但她從小長在北方,時不時還是有點想念北方那大開大合的調味料。 她道:“多虧了你,我今天吃得很痛快?!?/br> 言楚莞爾,他也知道葉清的口味:“G市有一家私房菜館,廚師據說擅長徽菜,回頭帶你去嘗嘗。” “好耶!”葉清開心了一下,緊接著又憂心忡忡,“私房菜館會不會很貴啊。” 言楚卻不甚在意:“我請你吃?!?/br> 葉清嚇了一跳:“那怎么好意思?!?/br> “這簡單,”言楚眼尾閃過笑意,“下回你請回來就是了。” 他想起葉清的性格,又補充道:“不過不用特地挑等價的請,你知道的,我不缺這種體驗,所以帶我去吃你想吃的就好了?!?/br> 葉清凝神,她一直都覺得言楚不像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這個時期的男生是怎么樣的呢?大多數都還很幼稚而自我,像只招搖的孔雀,只顧展示自己的優(yōu)秀,做著自以為是的體貼。 言楚和他們不同,他不做讓人為難的事情,也不去刻意展現什么,即使偶爾顯出優(yōu)勢,那也都是一種自然的流露。 像是一塊低調的玉石,不需要特意宣揚,光是看著就已讓人倍感妥帖。 也許會有人覺得這樣的言楚少了年輕人的青澀和活力,但葉清卻覺得這樣反而讓人安心。 因為這樣的人連成長的過程都是低調而內斂的,不會給周圍人帶來由不安定造成的傷害。 而她已經受夠了傷害。 夜晚的街頭霓虹閃爍,應該是為了追求一種復古,旁邊有家店門牌做成了紅紅綠綠的彩燈,在夜色里一閃一閃。 那些暗紅色的燈光照在言楚臉上,一向沉穩(wěn)的人便突然染上了獨屬于風月的曖昧。 言楚剛才那番話說得太好聽,此刻又有燈光加持,葉清看著他,不自覺生出一種想要親吻他的沖動。 她被自己這想法嚇了一跳,連忙后退幾步,卻又不愿意離他太遠。 思前想后,葉清有了一個想法。 她帶著這個想法,疑心自己此刻已如同影視劇里那些蹩腳的反面角色,她意欲不軌還自以為天衣無縫,可在正面人物言楚眼里,卻已是明晃晃的司馬昭之心。 但言楚沒說,她就任由自己忐忑地拉了拉他的衣服,語氣因心虛而不自覺放軟:“你彎腰,我告訴你一個秘密?!?/br> 言楚配合著俯身。 他看見葉清踮起腳,臉頰像是初熟的櫻桃,帶著一種奇異的緋紅。 她緩緩靠近他,在風又一次將她的額發(fā)吹起前,于他耳邊輕輕道:“好呀?!?/br> 熱氣噴灑,化成一根又一根的羽毛搔著他的耳根和心底。 之前種在心底的種子已經發(fā)芽,此時每一根枝葉都隨著她的氣息顫響。 那一瞬間他幾乎不能思考。 等葉清終于退開,言楚才反應過來她剛才其實是在答應他的提議。 他看著葉清,她的臉頰已經完全紅了,神色卻還是一種強撐著的理直氣壯,仿佛在說如果他為了剛剛的舉動去質問她,是很不合乎道理的。 街邊突兀地響起汽車的鳴笛聲,在身旁一個又一個經過他們的行人里,言楚的嘴唇微動:“你……” 葉清睜大眼睛,等著他的下文。 言楚卻沒再試圖開口。 他不知如何告訴葉清,自己在剛剛那一刻有多么想擁抱她。 . 快到學校的時候,葉清看到有攤販臨街售賣鮮花。 她興沖沖地拉著言楚去看,發(fā)現都是常見的非洲菊玫瑰月季之流,倒也沒怎么失望。 葉清挑了幾只,阻止了老板拿紙包裝的動作,讓老板就扎成手捧花的樣式。 想了想,她又給言楚挑了一些。 “上回給你的那枝跳舞蘭應該早就枯了,這回我再送你一次花吧。” 她揶揄道:“這次我多送你幾朵,免得再讓我看到只有一枝花的光禿禿的花瓶?!?/br> 言楚倒沒覺得不好意思:“即使只有一枝也好看?!?/br> 葉清看著他笑:“真的?那我這回也只送你一枝,如何?” 言楚審時度勢,主動補完了自己的下句:“……但還是多點更好。” 葉清樂不可支。 . 因為第二天還要上課,他們今夜沒逛太久就回了學校。 因為和言楚相處時太開心,讓葉清不想去分心做其他的事情,此時回到宿舍,她才來得及打開微信,看到莫詢在四點半發(fā)來信息:「你在圖書館嗎」 草草應付完他之后,葉清把花斜著剪根插好。 等她洗漱完畢,她端詳著花,拿起手機拍了照發(fā)給言楚。 幾乎同一時間,言楚也給她發(fā)來了一張圖片。 照片里還是上次那個花瓶,背景也還是和上次一樣的宿舍白墻,但花瓶已經不再冷冷清清,因為那幾朵花,而顯得生機盎然起來。 椰子青:「果然還是花多了才好看」 言楚贊同她:「你是對的」 這種來自言楚的肯定一向讓她十分受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