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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黎珈坐在床上繼續(xù)敲字,殷諶許怕打擾她便悶頭收拾,耳邊只有敲擊鍵盤的聲音和衣柜那處傳來的輕微動靜。她卡了一晚上的思緒頓時通透,很快便把電腦合上。 抬眼的剎那,明亮的光打在他寬厚的背,她驀地回想起十年前枕過的溫熱?,F在殷諶許不似當初清瘦,結實流暢的肌rou每每引誘,勾得她心軟沉溺。 黎珈剛下床要去黏他,就見殷諶許視線直直落在她腳丫,也不知道他何時轉了身。 穿鞋,不然別過來。 那你抱我過去。 殷諶許認栽,她一嬌里嬌氣地撒嬌,他就完全沒轍,起身過去給她穿上棉拖,跟抱小孩似的攬起她的腰。 黎珈摟著他的脖子,視線往下一瞥:行李箱都快被塞滿。這要擱她以前出門玩,一個背包就能搞定。我們只住三天,需要帶這么多東西嗎?真的把清單上列的都帶了? 星城那邊很冷,不能讓你凍著。 她仔細一看,除了厚衣服外,行李箱幾乎全是為她準備的行頭。保暖神器占了四分之一角,除了暖貼、暖手寶,他把暖腳寶都給裝上了。 ???? 黎珈:暖腳寶就不用了吧? 要是我能捂熱你的小腳,會帶這個東西?殷諶許之前對暖腳寶嗤之以鼻,后來發(fā)現黎珈用了它,腳才不會整晚冰涼,他自個捂多久都沒用。 黎珈:...... 兩天后,是這年的最后一天。 黎珈再次踏上前往星城的路,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再煢煢孑立,身旁坐著殷諶許。 八年前,黎珈坐火車去星城上大學,那是她第一次出遠門。為了省錢,買了火車硬座的票,坐了十個小時出來,屁股和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明明只是坐著不動,卻比跑八百米還煎熬。 之前在電影里見到的在綠皮火車上的場景,被現實的濾鏡打碎。 原以為五湖四海的人在一個車廂里邂逅,由此能開啟一段美好旅程。但現實卻擁擠吵鬧,充斥著難聞的氣味,火車行進在鐵軌上撞擊出轟隆聲,屁股久坐傳來的刺痛不亞于在指壓板上受罰。 大學前兩年,她在星城與浦寧兩個城市往返,寒暑假來回四次,都坐的火車。 大三生病到研二痊愈的那段時間,她只回過一次浦寧,為了參加徐昕瑤的畢業(yè)典禮。當時她剛完結了一本書,最終用收到的三百元稿費買了高鐵票,如果不是用的學生票價,這筆錢還坐不起高鐵。 直到黎珈讀研一,她才不用這么拮據。給王沛蘭轉完那筆賬后,她終于徹底地不為別人而活,賺的每一筆錢都收入囊中,花在自己身上。 人長大以后,會面臨太多的無奈,尤其是無依無靠的人。在金錢上完全獨立后,黎珈才擁有足夠的安全感。 現實教她生活,所以她不讓自己懈怠,努力工作不依附別人。 幸運的是,在無需受任何外界因素干擾時,她和殷諶許再次重逢。 離星城還有半小時車程時,殷諶許給她貼了好多個暖寶寶,生怕她冷。但落地星城后,黎珈仍被冷得打哆嗦。 這是她去年從星城電視臺辭職的一個原因。她在星城待過七年,依舊不能適應那里的濕冷。 每到冬天,連月見不著太陽,連綿的雨水裹挾著刺骨的寒意,強勢且無孔不入地鉆進身體。 辭職前,她跟的組別剛結束一個項目,不想繼續(xù)在星城待著,于是決定離開。原本只想回泊南休息一陣,沒想到腦子一熱跟殷諶許領了證。 此時,她和殷諶許走在街上,寒風瑟瑟朝他們吹來。 黎珈藏進他的大衣口袋,五指穿入他的指間。殷諶許的手很熱,跟他相握的那只手擁有跟他相同的熱度,但左手卻冷地發(fā)麻。她輕輕撓他手背:突然忘了還有暖手寶,放行李箱了。 聽罷,殷諶許把她的手握得更緊?,F在不夠熱? 另一只手很冷。話落,黎珈繼續(xù)嘟囔:戴著手套也冷... 等會我給你暖暖。 到了的士站臺,殷諶許終于閑下拿行李箱的手。低頭一看,她鼻尖都凍紅了,趕緊把圍巾給她纏上去,隨后脫下手套裹住她的手,有沒有暖和點? 除了眼睛跟額頭裸露在外,黎珈被裹得嚴嚴實實,她輕笑:我要悶暈了。 等會凍得鼻涕都流成河了。殷諶許往她手心呼了口氣:寶貝,先悶會兒...口罩也放行李箱給忘了。 黎珈點頭,眼里流露出笑意,毫不隱藏她的興奮。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殷諶許過冬。極致的寒冷帶來極致的暖意,在他的溫柔面前,冷也算不上什么。 到酒店后,倆人先去泡了個熱水澡。一出來黎珈便困得昏昏欲睡,抱著殷諶許鉆入被窩。 懷里的人耷拉著眼皮,剛躺下便蹭了蹭他的胸膛,殷諶許親了一口她的紅唇,餓不餓?要不要吃了飯再睡? 黎珈困極了,快要入睡時聽到他的話,她猛地睜開眼,抵著他的胸膛看他,眼底下有一片淡青色。她抬手摸了摸他的下眼皮,你昨晚值班都沒怎么睡,現在快點睡覺。 話落,見她閉上眼沒幾秒便入睡了。殷諶許覺得可愛,輕輕貼近她的唇,親了一會便把人摟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