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氣罵道：“我就說他這個老狐貍怎么這么好說話。騙子、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咚咚咚、咚咚咚”

    簡凡聽到敲門聲，還以為霍北顧去而復(fù)返。遂沒好氣地喊道：“敲屁敲，直接進(jìn)來?！?/br>
    過了好幾秒，工作室負(fù)責(zé)公關(guān)的女經(jīng)理才推門進(jìn)來。

    臉色有點發(fā)白，顯然是被一向溫文爾雅的老板突然發(fā)瘋嚇到。

    “咳咳”，簡凡掩飾性地輕咳兩下，“找我有什么事？”

    “霍總來咱們工作室接受咨詢被媒體曝光的事情，我已經(jīng)按您吩咐，從上到下，把咱們所有的工作人員清查了一遍?！?，女經(jīng)理說。

    簡凡問：“結(jié)果怎么樣？”

    女經(jīng)理搖搖頭，“不是咱們內(nèi)部人泄露的消息?！?/br>
    簡凡眉頭緊皺，嘴里喃喃：“那是從哪里走漏的消息？以前從來沒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

    電光火石間，他想起了霍北顧同他說的那句話。

    “確實不用你教。你的想法倒是和我不謀而合?！?/br>
    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簡凡擺擺手，示意女經(jīng)理出去。

    背對著陽光，他坐在轉(zhuǎn)椅上，反復(fù)咀嚼霍北顧最后和他說的話。

    “忘記告訴你了，我馬上就不是誠真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了。”

    他乍一聽，第一反應(yīng)是霍北顧戲耍他成功后，還忍不住當(dāng)場揭開謎底。

    這使他怒氣上頭。

    再一想，這可能是霍北顧受到媒體、股東、和股價大跌的壓力，做出的預(yù)測。

    可細(xì)細(xì)想來，霍北顧來這里是干什么的，他自己不清楚嗎？謠言澄清了不就好了嗎？

    盯著辦公桌上不斷旋轉(zhuǎn)的地球儀，他在腦中把一顆顆不起眼的珠子穿連起來。

    驀地，修長的食指抵住悠悠打轉(zhuǎn)的地球儀。

    他想，他知道霍北顧那個與他“不謀而合”的想法是什么了。

    簡凡嘴角上翹，無奈搖搖頭。

    被霍北顧這家伙喜歡，不知道是那位謝小姐的幸運，還是她的不幸……

    第81章 再見

    蒂亞斯山莊霍宅

    霍母悄悄將耳朵貼在霍父書房的雕花紅木門上。

    屏住呼吸, 認(rèn)真聽房間里的動靜。

    “叭”一聲響，什么東西砸落在地的聲音。

    霍母的心下意識顫了顫。

    “霍北顧，你給我好好解釋！這些報紙上寫的都是什么東西？！”

    霍母的耳朵貼得更近了，卻并未聽到小兒子回答了什么。

    反倒是能聽見丈夫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你這個逆子！為了個女人, 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

    霍母始終聽不到小兒子到底說了什么話。

    丈夫的訓(xùn)斥聲越來越激烈。

    度秒如年。

    她在心里默默祈禱, 父子二人的談話趕快結(jié)束。也許是神明真聽見了她虔誠的禱告, 下一秒, 她就聽見“啪”一聲響。

    “逆子，你給我滾！”

    霍母還來不及驚訝, 眼前的門猛地被拉開。她正急于尋找借口，抬頭卻見小兒子臉上明晃晃的巴掌紅印。

    “北顧，這是怎么了？”，霍母焦急地問。

    不等霍北顧回答，敞開的門里傳出霍父的怒喝：“你不是什么都不顧了嗎？那你也什么都別要了！”

    霍母眼睜睜看小兒子低低朝門里說了一聲, “好，您保重身體?！?/br>
    望著兒子毫不留戀的背影，霍母焦急地直在原地打轉(zhuǎn)。追也不是，不追她又難受。

    不久, 霍父也走出門, 撞見滿臉糾結(jié)和擔(dān)憂的妻子，半點不意外。

    霍母走上前, 劈頭蓋臉埋怨道：“有什么話你不能好好說。兒子這么大了, 你怎么能動手？”

    霍父口氣不善道：“不是你說讓我拆散他們兩個, 讓他長點教訓(xùn)？”

    霍母一噎。

    對上丈夫盛滿嚴(yán)肅和不悅的雙眸，喃喃道：“我是讓你教訓(xùn)一下那丫頭, 又沒讓你教訓(xùn)兒子。再說, 就是教訓(xùn), 也不用打巴掌這么嚴(yán)厲吧？”

    霍父冷哼一聲，“別人家的女兒可輪不到我管。我只能管自家的兒子?！?/br>
    他深深看了霍母一眼，“而且這才哪兒到哪兒……”

    當(dāng)時的霍母，沉浸于心疼兒子的情緒中，沒有理解這句話真正的意思。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丈夫這句話的深意。

    后來，每每想起此事，她都后悔自己為什么要攛掇丈夫教訓(xùn)小兒子。

    虎毒不食子這句話都是騙人的。

    男人狠起來，根本沒有心。

    ***

    自從在電視新聞里看到霍北顧的消息，元嘉就有了沒事刷刷新聞的習(xí)慣。

    財經(jīng)新聞和娛樂新聞，她都看。時不時就能在上面看到誠真集團(tuán)和霍北顧的消息。

    但關(guān)注了這么多天，她都沒有確定霍北顧到底有沒有病，有什么病。

    看著不斷震蕩的誠真集團(tuán)股價，潛藏在角落里的不安慢慢擴(kuò)大。

    臨睡前，她收到了夏月的的微信。

    夏月：「嘉嘉，你幫我看看這兩條裙子，哪條更適合我？」

    元嘉點開夏月發(fā)來的圖片，一條是花苞袖v領(lǐng)的牛油果綠短裙，一條是方領(lǐng)的香芋紫長裙。

    腦子里浮現(xiàn)出夏月那兩條又細(xì)又直又白的大長腿，元嘉果斷推薦她選了第一條短裙。

    元嘉：「穿這么漂亮是要去見誰啊？色色.jpg」

    夏月：「嘻嘻，明天約了耿泰和去游樂場?！?/br>
    看到回復(fù)，元嘉下意識蹙了蹙眉。

    明天是周四啊。

    不放心的她特意退出聊天頁面，打開日歷app確認(rèn)一遍。

    她喃喃道：“這年頭，大公司的總經(jīng)理特助都這么閑嗎？周四還能休息，出去約會？”

    元嘉：「耿特助周四不上班？」

    夏月：「他……這幾天都休假?！?/br>
    看到這個答案，元嘉心下有了不好的推測。

    元嘉：「休年假？」

    夏月：「呃……不是休年假。他老板不上班，所以他也陪著一起休假了?！?/br>
    元嘉：「他老板為什么不上班？」

    夏月：「這個我也問了，但是他不愿意多說。不過我偷聽他打電話，聽到他和他老板說要按時吃藥、去復(fù)診什么的……」

    「你最近也看新聞了吧？到處都傳霍總精神狀況不大好……」

    霍北顧和她前一陣子發(fā)生的事情，夏月都清楚。元嘉能從夏月的回復(fù)里察覺到她的小心翼翼。

    她甚至有點懷疑夏月是不是明明知道更多，為了不讓自己擔(dān)心，卻不愿意告訴自己。

    她猶豫再三，沒有多問。

    問了她又能做什么呢？

    畢竟，是她親口對他說：“霍北顧，我們不要再見面了?！?/br>
    元嘉：「嗯嗯。」

    她回完這條，夏月也沒有發(fā)什么新消息過來。

    元嘉對著微信界面發(fā)呆。

    她就是，突然，很想知道霍北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只要知道他沒事就好。

    上下滑動微信列表，“柏初浩”的名字突然闖入她的視野。

    腦海浮現(xiàn)出男人陽光帥氣的笑臉。想到倆人投契的兩次見面，她點開了男人的微信頭像。

    「我看到新聞了，霍北顧沒事吧？」

    「霍北顧怎么了？」

    「霍北顧還好吧？」

    ……

    她在對話框打打刪刪，刪刪打打，最后卻一個字也沒有發(fā)出去。

    元嘉沒有料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像霍北顧一樣——讓聊天對象的對話框上方反反復(fù)復(f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