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看見我在菜市場殺魚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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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心中還沒數(shù)到十,就聽她開口說:“我知道你一周五天,每天都穿特定編號的校服,我以為你只有五套一模一樣的白校服。可剛才你站在他們中間,我發(fā)現(xiàn)你的校服白得會發(fā)光,一點不像穿了兩年的樣子?!?/br> 她兇巴巴問:“你老是交待,你到底有多少套校服?” 霍北顧心中早有猜想,但是也沒料到她是在看這個。 “每個學(xué)期伊始,我都會買五套校服。到現(xiàn)在為止,我有十套夏季校服、十套秋季校服?!?/br> 聞言,元嘉張大嘴巴,半天也沒合上。 霍北顧見狀,把奶茶杯換到左手。抬起右手托起元嘉的下巴,微微一用力幫她把嘴合上。 冰涼涼的指尖,還帶著奶茶塑料杯壁沁出的水珠,貼在元嘉熱得泛粉的皮膚上,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她順著他的力道乖乖合上嘴巴。 伸手接過他手里拿著的奶茶杯,貼在自己臉上降溫。 “霍北顧,你兩年買了二十套校服也太夸張了吧?!?,元嘉撇撇嘴,“我偷偷和李永哲說過,你別看霍北顧和你我一樣,好像天天穿著同一件衣服。實際上,他每天穿得都不一樣。他一共買了五套……” “呃……現(xiàn)在看來,我真是低估你了。你要是高一就來了,估計你得買十五套夏季校服、十五套秋季校服。” 元嘉翻翻白眼,想象著三十套校服放在一起,不得占滿她半個衣柜? 霍北顧沒回答,也沒否認,換了個別的話題,“剛剛估完分,你準備報考哪一所大學(xué)?” 提起正事,元嘉也不神游了。坐直身體嘻嘻笑著說:“你的分數(shù),肯定能去清北。我就在京市隨便挑一所能上的大學(xué)上唄?!?/br> 霍北顧不自覺地勾起嘴角,耀眼的日光在他眼中跳躍。 “好?!?/br> 他語氣中的歡喜,就像元嘉奶茶里的啵啵和芋圓,顯而易見,毫不遮掩。 元嘉“呲溜呲溜”大口吸著奶茶,聽著霍北顧給她分析——她的五百八十多分報考京市的哪個學(xué)校哪個專業(yè)好。 她聽得不甚專心,眼睛直勾勾瞅著霍北顧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手??此丫┦兴畈欢嗄苌系膶W(xué)校分析個遍,把它們的優(yōu)劣羅列在表格里。 原本空白的a4紙正反兩面都被他寫得滿滿當當。 “這張紙你拿回家好好研究一下,有問題再給我打電話,我?guī)湍愫煤脜⒅\。” 霍北顧邊把手中的紙整齊疊好,邊絮絮叨叨囑咐道。 元嘉嚼著脆波波,笑彎了眉眼。 心下卻想:他寫那么多,自己才懶得看。下次見面,她就帶著志愿表,直接讓他幫她填好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多省事。 談好大事,兩人離開奶茶店?;舯鳖欁咧驮位丶?,一路聊了好多對大學(xué)生活的暢想。 霍北顧說每周都會去她的學(xué)??此?、考試前去她們學(xué)校圖書館幫她復(fù)習(xí)、陪她考英語四級和六級、帶她吃遍京市所有好吃的小店…… 那天,元嘉被太陽曬得蔫答答的。 他卻像是自帶太陽能充電板,充滿活力地說了一路。 到了家門口,不說話也口干舌燥的元嘉讓霍北顧去給她買支可愛多。 迎光而立的白衣少年,撩開粉粉綠綠的塑料門簾,修長白皙的五指握著一支的草莓味可愛多,笑著朝她看來。 元嘉看看干干凈凈的少年,瞧瞧他頭頂白底紅字的“紅梅小賣鋪”牌匾,大感滑稽。 頓時眉開眼笑。 明媚熱烈的夏風(fēng),鼓噪了少男少女的心。 元嘉一手握著草莓味的可愛多,一手拉開樓道外厚重的大鐵門。 邁入門洞的那一瞬間,她回眸看向長身玉立的少年。 燥熱的夏風(fēng)吹起她鬢邊的碎發(fā),擦過她大大上彎的嘴角。 風(fēng)將輕快愉悅的女聲送到少年的耳邊。 “再見?!?/br> 少年立在門外,隔著厚重的鐵門,聽著“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漸行漸弱,最后消失不見。 他勾起嘴角,轉(zhuǎn)身走出老舊的小區(qū)。 元嘉右手探進褲兜里,在桄榔作響的硬幣中摸索鑰匙。嘴上也不閑著,時不時咬一口手中的冰淇淋。 她啃著奶香的冰淇淋,打開家門,卻發(fā)現(xiàn)家里似乎沒有人。她剛想掏出手機給爸媽打個電話,問他們?nèi)嗽谀睦?,就聽見他們的臥室里傳出了動靜。 她以為爸媽又瞞著她,偷偷預(yù)謀什么,輕手輕腳走過去。門沒關(guān)嚴,她咬了一口冰淇淋,用指尖輕輕將門縫推大一點。 她瞇著眼順著窄窄的門縫向里望去。 她爸和她媽兩個人遠遠對立著,誰也沒說話。但直覺告訴她,屋子里的氣氛不大對勁兒。 她沒吱聲,默默舔著手中的冰淇淋。像是極富耐心的獵人,彎腰湊在縫隙邊等候。 “嘉嘉高考完了,成績也出來了。我們也不用擔心會影響她學(xué)習(xí)了?!?/br> 她聽她爸平靜的聲音傳出來,默默點頭,舔了一口冰淇淋。 這句話說完,又是一陣安靜。 過了半天,元嘉才聽她媽低低地“嗯”了一聲,聲音很奇怪。 像是剛剛平息的火山,帶著詭異的平靜和窒息的壓抑。 元嘉瞧見她爸垂著頭,聲線平穩(wěn)地說:“那我們離婚吧,也拖得夠久了?!?/br> 輕描淡寫的語氣,卻把元嘉快樂無憂了十八年的世界炸得七零八落、一片荒蕪。 她大張著嘴巴,這次卻沒人幫她合上。 他們的談話還在繼續(xù),這次不用她特意貼耳去聽,聲音大到直往她耳朵眼兒里鉆。 “我們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兩年前,我們不是就說好了嗎?” “說好了?當年你不還說你愛我,這輩子就算是死,也要拉著我的手,才能閉上眼?” “那時候我們還都年輕。我也沒料想到我們都會變?!?/br> “謝子軒,你放屁!變心的是你,不是我!” 元嘉的耳朵開始嗡嗡作響,吵得她都出現(xiàn)了幻覺。她爸媽為什么在吵架?為什么突然要離婚?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繃得緊緊的鼓面,多一分力都承受不了。 可那吵鬧的聲音還是一下一下,不停砸向她的心鼓。 “你真得不考慮我們的嘉嘉了嗎?” “她已經(jīng)長大成年了,我不可能在她身邊保護她一輩子。你們都說她性格像我,陽光又開朗,過段時間,她自己就會想明白的?!?/br> “嘉嘉跟著你,她可以代替我陪著你、照顧你?!?/br> “美玲,我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我不想再等了。我也想去追尋自己的人生了,她還在等我?!?/br> “謝子軒,你怎么有臉和我提那個女人。她等你兩年,我陪了你整整二十年??!” 元嘉的耳朵里充斥著mama歇斯底里的怒喊、孩童般放肆無序的哭聲、還有爸爸平平淡淡的辯解和安撫…… 太多了,她都混亂了。 她垂下頭,看見草莓味的可愛多早就化了,流了她滿手。 黏糊糊、濕噠噠,粘在她指甲上、手指縫里、手心上、手背上。 到處都是,她的手上,沒有一處幸存之地。 她模模糊糊看見地面上還有一小灘化了的雪糕液。她想,不能被別人知道她回來過,她聽到了一切。 她趕緊彎腰蹲下,用手去擦那片污漬。沒成想,手上黏濕的液體沾染了地面。 地面被她越擦越臟,渾濁扭曲的線條,仿佛是愛德華蒙克筆下的《尖叫》。 充斥著無序、混亂、迷茫、驚恐…… 慌亂中,元嘉扯起白色校服的下擺,胡亂在地面上擦拭。 一下一下,極其用力。 終于,一切的混亂消失不見。 可原木色的地面上突然濺起一小圈新的水漬,是透明的。 是下雨了嗎? 元嘉仰起頭,卻只能看見白色的天花板。她朝窗外看去,外面的陽光是如此張牙舞爪、肆意橫行,刺得她眼睛痛。 她閉上眼,后知后覺撫上自己的臉頰,濕噠噠的觸感。 原來是她,下雨了。 她輕手輕腳朝防盜門走去,一如她輕手輕腳朝臥房門來。 “咔噠”一聲,鎖舌在這寂靜的空氣里大聲叫囂。 搭在門把上的手輕輕一顫,她僵著脖子,卡頓地回頭??匆娨蝗鐒偛盘撗谥拈T,悄悄舒了一口氣。 還好,這肆意的叫囂聲只有自己聽見了。 她關(guān)上門,一步步走下臺階,腿無比沉重。明明十幾分鐘前,她的腿還像是長在了小鹿身上。 真是荒唐啊…… 她蹲在大鐵門外,臉埋在臂彎里,靜靜聽著夏風(fēng)“嗚嗚嗚”不停地抽噎。 她不明白,冬天的風(fēng)怎么跑來了夏季?明明十幾分鐘前,一切都還是好好的。 她有可以向外人炫耀的幸福家庭,最愛她的爸爸mama;親戚朋友都夸“嘉嘉可真遺傳了老謝這副好性格,見人就笑,萬事不愁?!?;她也要轉(zhuǎn)正成為霍北顧的正式女朋友了…… 想到剛剛和她分別的少年,元嘉抬起埋著的臉,伸手去掏兜里的手機。 眼睛重見光明,恍恍惚惚間,她看見自己面前停著一雙漂亮的高跟鞋。 元嘉從來見過這樣漂亮的高跟鞋。 通體銀光閃閃,尖尖的鞋頭綴著菱形碎鉆拼接成的花朵,折射著耀眼的光。 她順著纖細勻稱的腳踝向上望去,太陽光太刺眼,她下意識伸手去遮擋。 從五指縫間,她看見一個端莊優(yōu)雅、通身氣派的女人。甚至比他們教導(dǎo)主任還要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