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女修在修羅場茍命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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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床榻上傳出來一聲輕微的咳嗽。 “姑娘如何?”受到刺|激的古雪終是回過神來,兩人追逐打砸,唯床榻周圍沒有被殃及,她聽到咳嗽聲走上前來,就要伸手去拉楚孤霜。 楚孤霜晲了她一眼,復(fù)又閉上調(diào)息。 古雪染著丹青豆蔻的手僵在空中。 江沉閣打歸打鬧歸鬧,依舊不忘關(guān)注一旁的楚孤霜,與其說她關(guān)心他,不如說是更關(guān)心自己的身體。 她放棄追打晏懷竹,來到床榻前,不由分說將他扶起,“你沒事吧?” 看著她不加掩飾的nongnong擔(dān)憂與關(guān)切,楚孤霜心中一暖,微微搖頭。 該死,他不會真的有事吧,將他留在這里沒有靈力傍身,又碰上晏懷竹那個偷潛房間的變態(tài),他怎么可能沒事? “誤會,我說了都是誤會……咳咳……”晏懷竹氣喘吁吁,他著實想不通明明“他”修為比自己低得多,怎么還會被追得死去活來,更何況這種感覺竟讓他有一絲熟悉,仿佛回到與江沉閣的曾經(jīng)。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江沉閣厲聲質(zhì)問。 “我什么都沒有做!我來時敲門沒有回應(yīng),放出神識發(fā)現(xiàn)‘她’在床榻上打坐隱有走火入魔的跡象,心生擔(dān)憂便推門而入,僅此而已?!?/br> “僅此而已?你都壓在‘她’身上了!” “我那不是為了探查他的情況嘛?”晏懷竹百口莫辯,他自己想起來都覺得兩人的姿勢的確曖昧旖旎,旋即想起什么,詭辯道,“‘她’出身合歡宗,練功走火入魔你怎么不認(rèn)為‘她’還需要我來瀉火?” 江沉閣眼眸暗沉,但她又不能說霸占自己身體的是楚孤霜,怎么會用合歡宗的方式來泄火?何況她不喜不愿的人,一根頭發(fā)絲都別想碰她。而晏懷竹明顯就是她的不喜之人。 想來也是,若晏懷竹真的對楚孤霜做了什么,楚孤霜斷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如此平靜。 是她心急沒有辨清狀況,但當(dāng)時那種情況下,人只會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明明就看到晏懷竹在輕薄自己的身體,而她偏偏不喜晏懷竹,即使他曾經(jīng)是自己的雙修對象之一。至于不喜的原因…… 江沉閣想到三千年前的那一幕,心頭的傷疤就不可遏制地痛起來。 他晏懷竹還好意思來找自己,假仁假義為自己報仇? 要為自己報仇,早干嘛去了?三千年里怎么沒見他沖上仙界把霽光殺了。 “他的確沒做什么,我練功時差點走火入魔罷了。”修士最忌走火入魔,輕則經(jīng)絡(luò)俱毀無法修煉,重則當(dāng)場斃命,偏偏這最忌諱的事從他嘴里說出來平淡如水。 江沉閣獨自一人再探府衙后,楚孤霜不想拖后腿,便強行加快調(diào)息內(nèi)傷的速度,但他偏偏算漏一件事——江沉閣的身體是經(jīng)合歡宗心法淬煉打通的,而自己行的是無情宗心法,合歡宗與無情宗乃兩個極端,仿若參商雙星,永不相見。 當(dāng)他行無情宗心法來調(diào)息時會受到身體的本能排斥,因而阻塞靈力流通,若非他與江沉閣相距甚遠(yuǎn),導(dǎo)致靈力消散,否則必定會爆體而亡,就不是僅僅的經(jīng)絡(luò)閉塞那么簡單。 雖然得到楚孤霜的佐證,說明晏懷竹的確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江沉閣依舊沒給他好臉色看。 這時,被遺忘在一旁的古雪兩掌交疊,貼在額頭上,朝晏懷竹行禮,且行的是修士中后輩對大前輩的大禮。 楚孤霜卻是看懂了,這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讓十大宗門位列第六的云水宗小琴仙行如此大禮? “晚輩云水宗古雪,拜見凌蒼子前輩?!惫叛┮灰u白衣身后負(fù)琴,玉做的人一般圣潔似雪,聲音好聽得若玉珠落盤。 “居然是點滄派掌門凌蒼子么……”楚孤霜聞之微訝,忍不住念出口。 “你就是素琴的得意弟子古雪?”眼見有人認(rèn)出自己的身份,晏懷竹方才急赤白臉的模樣一掃而光,清潤若泠泠夜月,親和中帶著疏離。 江沉閣雙手交叉抱胸,看晏懷竹那老神在在的樣子只覺好笑。 三千年過去,他竟成了掌門宗主,而自己則從高高在上的上神淪落成階下囚,換做其他人可能會感慨一句命運弄人,可她江沉閣絕不會,她江沉閣的命運握在自己手中,若她信命,早就死在三千多年前的滅門之災(zāi)中。 “是,素琴師尊常常念起前輩?!惫叛┎槐安豢?。 “她念起我?你可不要胡說?!标虘阎駝倓偦貧w的宗主作派登時煙消云散,立刻像楚孤霜解釋道,“阿閣,你可不要聽她胡說,我與素琴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古雪:“……” 她怎么發(fā)現(xiàn)在外人眼里,裊裊風(fēng)月不沾身的點滄派凌蒼子前輩,似乎并非傳聞中的高高在上,不染纖塵。 楚孤霜面無表情地譏諷,“堂堂一派宗主竟做出與那梁上君子如出一轍的事,看來傳聞并非如實。” 他竟然親昵至極,喚她阿閣。 江沉閣真是越來越覺得楚孤霜的可愛,她還沒傳音,他就心領(lǐng)神會地出言嘲諷,干得不錯。 誰想,晏懷竹卻沒有氣惱得甩袖離去,他眼巴巴地望著“她”,低聲下氣道:“阿閣,你如何怨我都好,只要你和我回丹心山,如今我已是宗主,不會再有人欺負(fù)你了?!?/br> 古雪的精神受到不小的沖擊,像被人施下定身訣一樣僵在原地。她現(xiàn)在嚴(yán)重懷疑素琴師尊曾對她說的,那朗月清風(fēng)、攬花抱月的和潤道君真的是點滄派掌門,眼前的人嗎?! “白日做夢?!背滤膊恢蚝卧颍词箾]有江沉閣的傳音授意,他依然一口否決掉晏懷竹,仿佛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無形的默契。 意識到這一點,冰冷含霜的他皺眉,這種感覺很不好,他乃無情宗正道,怎能與邪派合歡宗攪合在一起? “客,客官……”掌柜出現(xiàn)在破破爛爛,不能稱之為門的門邊,顫顫巍巍道,“客官您看,這房間怎會這樣?可是有哪里招呼不周,盡管給小的說……”也不用拆他的客棧啊。 他在睡夢中被小二叫醒,大喊上房的客人把咱們客棧拆了,掌柜差點沒昏過去,奔出臥房只見許許多多住在其他房間的修士都生怕被殃及池魚,紛紛退房離開,這一下子,整個浮沉客棧只剩下上房的那三個客人了。 要問為什么沒有其他的修士上來找茬,只因江沉閣的怒火與晏懷竹合體期的實力,足以將他們碾壓進(jìn)塵土里,誰嫌活膩了上來尋死? 晏懷竹從靈識中隨便抓出一把靈璧,扔給門口的掌柜。 掌柜被靈璧砸得七葷八素,下意識接住從腦門滑落的靈璧,定睛一看居然是難得一見的上品靈璧,喜出望外地將灑落在地上的靈璧都撿起來,頂著腦門的大包樂呵呵地退下,“客官隨意,客官隨意,哪里覺得不順心就砸,使勁砸……” “還不快滾!”晏懷竹生怕方才委曲求全的樣子被其他人瞧去,丟了面子,索性也不裝了,朝那麻煩的掌柜吼道,反正他獨身前來梓州府,身上也沒有點滄派的標(biāo)識,別人定認(rèn)不出他的身份。 除了曾經(jīng)見過他一面的古雪。 掌柜不敢耽擱,忙不迭地圓潤滾開,十塊上品靈璧啊,夠他浮沉客棧十年的營收。 江沉閣瞧在眼里,他好面子的性子還真是沒變。 江沉閣道:“‘她’說了不想與你去點滄派,你聽不懂嗎?” 晏懷竹:“我與阿閣的事何須外人多嘴?” 江沉閣嫌棄:“你也只是個外人?!?/br> 晏懷竹怒道:“本宗主要與你決一死戰(zhàn)!” “宗主、道君,古雪想如今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惫叛┎唤橐庾鲆粋€和事佬,平復(fù)局面。 江沉閣是個拎得清的,她還想配合天道走完劇情,得到自由去復(fù)仇。如果惹上晏懷竹,雖然頂著楚孤霜的身份,但他一怒之下真的將自己拍死了,那她也自由無望了。 “哼——”見有人給臺階下,晏懷竹也不想生事,端正坐在圓桌前,身下是少了根腿的凳子,全靠自身氣力平衡著。 于是,江沉閣也不多話,將自己從顧老那里得到的消息與去府衙探查的情形,結(jié)合自己的推理,悉數(shù)說出來。 “那邪修應(yīng)當(dāng)會攝魂術(shù),無聲鈴就是他的法器?!甭牶?,晏懷竹神色略顯凝重,攝魂術(shù)是早已失傳的上古之道,修行的人幾乎絕跡。 “不知古雪為何會在府衙?”江沉閣問出自己的疑問。 “那日街上我為小販彈奏往生曲,偶然之中竟與其通靈,聽到他飽含冤屈的心聲后就決定徹查此事,正好遇到道君?!?/br> 古雪三言兩語解釋完畢,話音方落,就聞窗外傳來邪佞張狂地聲音,笑聲飽含力量,震得屋晃梁裂—— “老夫終于捉到你們這群宵小,定讓你們交出性命!” 作者有話說: 就這兩章的事,馬上換回身體啦~ 第十八章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從洞開的窗戶中飛渡進(jìn)來,當(dāng)先的正是那看上去道骨仙風(fēng)的老道,他一來就釋放出極大的威壓,威壓所過之處令人肩頭一沉,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喉嚨,呼吸困難。 浮沉客棧有些道行的修士早已離開,余下的不過是普通凡人與低階修士,一感受到這恐怖的威壓,也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抓住包袱立馬奔逃,似乎慢上一點就會大難臨頭。 客棧掌柜想逃卻不能逃,他所有的家產(chǎn)身家都在客棧,望向散發(fā)威壓的地方正是那出手豪紳的修士,他急得臉部充血,一拍大腿,不會真的要把他的客棧拆了吧。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去知府告知知府大人,這里有人公然違反滄云十三州的公約,在凡人地界斗法。 而他想找的知府大人并不在知府,而在威壓散發(fā)的客房內(nèi),他跟在邪修老道的后面。大人曾說今夜定不會太平,若有人潛入不要打草驚蛇,派人跟蹤回報即可。 收到回報,他便與大人一同來到浮沉客棧,準(zhǔn)備抓住這幾個差點搗亂大人大事的賊子宵小。 邪修老道一進(jìn)來就釋放強大的威壓,勢必壓垮屋內(nèi)之人跪下束手就擒,未想屋內(nèi)四人各個皆巋然不動,拼著骨碎脊斷也要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他瞧見那銀衣低調(diào)華貴的男子,眼神暗了幾分,射出眼刀,“是你!” 就是此人于前夜調(diào)虎離山,救走了那個黑裙女子。一想到這件事邪修老道恨不得撕碎“他”,他活了幾千年頭一次見得如此婀娜曼妙的人,竟然被人虎口奪食,怎能不恨? 江沉閣卻并不怕他,反而揚起一個笑。 那笑飽含挑釁不屑,邪修老道就要沖上去將“他”扒皮拆骨,不想眼角瞥到一個黑衣身影。正是那日的女子,“她”僅僅坐在床榻上,靠墻不露聲色,就已盡態(tài)極妍,媚惑撩人。 “你,老夫要定了!”邪修老道閃爍著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楚孤霜。 晏懷竹一襲青衫道袍,站在床前,為床榻上的人擋住邪修老道齷蹉的目光,“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邪修老道怎受得了這等言語侮辱,指尖立時運起一抹黑色靈力,朝晏懷竹射去。 晏懷竹早就看他不爽,一出場排場竟比自己還大,拔出頭上的簪子,藍(lán)光一閃,秋水劍赫然握在手中,他提劍以雷鈞之勢沖上去。 二人對上,一黑一藍(lán)的靈光交錯閃現(xiàn),一時竟分不出勝負(fù)。 緊跟其后的沈榮亦抽出一把劍來,但在蟠龍和秋水面前,再如何鋒利的劍都顯得粗制濫造。 “攪了大人的大事,你們都得把命留下!”沈榮眼白泛著不正常的紅色,他知道眼前的人,無論是那個與大人正在打斗的修士,亦或是銀袍修士、黑裙女子、抱琴白衣女子都不是好惹的,但心底有一個聲音催促他,殺了他們! 沈榮實力不高,他們隨便一個人都能控制住他,可不知為何,沈榮受到刺激居然像瘋狂的斗牛,發(fā)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擋開攻勢,直沖床榻。 楚孤霜內(nèi)傷未愈,被扶起來仍在床上靠墻調(diào)息,無法動彈。 江沉閣自不會讓任何人傷到自己的身體,主動迎上沈榮,她用著不屬于自己的身體,只能使出一些基礎(chǔ)功法,但沈榮好似瘋牛,不管不顧,她只能拖住他,卻不能迅速解決。 忽地,一道琴音斜插進(jìn)來,琴音如玉珠落盤,曲音激烈似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音波如有實質(zhì),纏住沈榮,他癲狂掙扎卻徒勞無功。 江沉閣手腳利落,手刀劈向他的后頸,力道極大,只聽咔嚓一聲,沈榮猛地怔住掙扎的身形,軟倒在地。 纏繞在他身上的音波散開,江沉閣二話不說卸掉他的四肢關(guān)節(jié),讓他完全失去行動力。 她已然仁慈,沒有殺掉沈榮,而是劈暈,限制其行動。 偏頭,看向一旁的古雪,說道:“謝了?!?/br> 古雪按撫琴弦,對“他”微微一笑,她以為無晴道君定會對發(fā)狂的沈榮下殺手,沒想到“他”居然和其他修無情道的修士大不相同。 解決好沈榮,本想助晏懷竹一臂之力,卻發(fā)現(xiàn)他們都插不上手。 晏懷竹與邪修老道斗得昏天黑地,兩人從地下斗到天上,御風(fēng)懸浮在半空中,邪修老道手中招式不斷,晏懷竹卻也不是吃素的,一把秋水劍使得行云流水,一一化解他的殺招后又轉(zhuǎn)守為攻。 晏懷竹注意力高度集中,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魂消,忽地邪修老道收招,蒼老如樹皮的雙手呈八卦云手,動作間兩掌中慢慢匯聚出一個巨大的黑色光球。 就是現(xiàn)在!晏懷竹抓住他的破綻,運起丹田內(nèi)所有的靈力匯聚于劍刃,秋水劍意隨主,閃爍著火焰似的藍(lán)光,仿佛能將一切燃燒殆盡。 他飛身而上,邪修老道亦不退反迎,秋水劍意與濃黑靈光一瞬沖擊,迸發(fā)的力量如刀似劍,劃破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