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家屬院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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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她奶奶知道,徐阿姨和她爸結婚頭一晚,居然是和她這個繼女湊合了一夜。 知道的,是徐慧蘭主動要和她一起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不懂事,要霸著徐慧蘭,不讓她爹得逞。 沈歲進簡直看不懂這個繼母,這波cao作的迷惑性,比煙霧彈還要讓人看不清背后有什么深意。 大約是瞧出來沈歲進臉上忽明忽晦的捉摸不定,徐慧蘭拉過她的手,坐到沙發(fā)上,和善的笑說:“以后你就會知道徐阿姨,為什么和你爸結婚了?!?/br> 又愧疚的說起:“今天你mama那邊的親戚,沒有人來,多少也是不想給我難堪的意思吧?” 沈歲進連連搖手,瘋狂解釋說:“徐阿姨你別多心,我mama那邊的親戚純粹是因為老家的顧忌才不能來。他們蘇州那邊有個說法,至親離世,沒滿三年,要是至親家里要再辦喜事的,親戚身上就還算帶著喪,沖撞了喜事不吉利。我姨媽他們講究這個,怕給你和我爸招不吉利,也就不來北京討沒趣了。人沒到,禮還是到的?!?/br> 這種寬慰人的話,沈歲進隨便扯個理由,是信手拈來。 徐慧蘭半張著口,心想,原來是這個原因,倒不是瞧不起她就好。 她也不想和沈歲進生母那頭的親戚交惡,畢竟自己這性格,在單位、在家里,都是說一不二,怕說錯話得罪人,自己還不知道。 “我爸呢?” 新婚之夜,新娘一個人在客廳,新郎哪去了? “睡了?!?/br> 沈歲進震驚得瞳孔都快火山爆發(fā)。 她爹,結婚頭一夜,撂下新老婆,自己先睡了? 這事兒也太不可思議了,沈歲進愕然的脫口而出:“他真睡了?徐阿姨,你確定今天和你結婚的人,是他嗎?!” 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徐慧蘭風輕云淡的看了她一眼,心平氣和的說:“睡了呀!他說明早還得去實驗室趕一個數(shù)據(jù)。打發(fā)完親戚朋友,你爸沾著枕頭就睡了,我洗完澡進去拿自己的被褥,他已經(jīng)開始打呼了?!?/br> “他也太菜了吧,把你撂這,人干事兒?”沈歲進已經(jīng)開始同情起自己這位新過門的繼母了,事情發(fā)展的劇情,簡直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 最要命的是,她爹自己睡成豬,把他新老婆丟在這,交給她應付,這事辦的也太不厚道了! 徐慧蘭打著哈欠說:“進屋睡吧,明天你得上學,我還要早起,上你爺爺奶奶那過禮?!?/br> 一面說著,一面已經(jīng)攬過沈歲進的肩頭,裹挾著她往她的臥房走去。 沈歲進幾乎是被挾持著回到房間,一進房門,果然,房內(nèi)的單人沙發(fā)上,放著徐慧蘭嶄新的紅色被褥。 看樣子,徐慧蘭今晚是真打算和她湊合一晚。 梅姨呢?這事梅姨不管?。?/br> 沈歲進停在房間門口,頓住,問道:“怎么沒看見梅姨?” 徐慧蘭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答道:“我讓她上錦瀾院住一晚,明早我和你爸去給長輩過禮。你奶奶說要按他們滿族人那套來,我想著花樣多,就干脆讓梅姐先上那頭幫我把東西都備好,到時候我和你爸直接上那去就好,這樣一點也不用手忙腳亂?!?/br> 沈歲進心領神會,這是怕梅姨打小報告了。 徐慧蘭又想起來一件事,接著說道:“梅姐的房間是空著,但是怕你梅姨瞧出來我是在她房間睡的,動了她的床褥,我就想著和你擠一晚?!?/br> 哦,思慮縝密,怕有破綻,連這個細節(jié)都預防好了。 沈歲進實在不明白,她和自己爹都結婚了,做什么還不睡一頭? 沈歲進心領神會的說:“可梅姨明晚肯定就在家了,徐阿姨,難道你還不好意思和我爸睡一屋?沒事,反正你們以后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遲早會很熟?!?/br> 徐慧蘭忙著抱起被褥,鋪到床上,悠悠然的說道:“也不是不好意思,怯生是有點兒,但也不至于窩囊到這程度。往后你大了,我再和你說,大人的事,你們小孩鬧不明白。對了,你還要洗澡吧?別耽擱太久,不然明天該起遲了?!?/br> 沈歲進被她提醒,就去衣櫥里取睡衣和內(nèi)褲,準備洗漱。 沒多久,身后響起徐慧蘭驚喜的聲音,叫道:“床頭柜上擺的,是你和你mama的合照吧?” 沈歲進轉(zhuǎn)身,就看見徐慧蘭捧著相框,心神醉醉的說:“怪了,你媽怎么那么眼熟。” 沈歲進提醒道:“是不是和隔壁的段阿姨長得很像?” 徐慧蘭恍然大悟,喃喃說:“我說呢,怪眼熟的。這也太巧了,天底下怎么會有長得那么像的兩個人?不過隔壁段大姐是長發(fā),你媽是短發(fā),瞅著兩人的氣質(zhì)也不同。第一眼瞧著相似,仔細辨別,她們兩個就完全不像了。說不上來哪里不像,但氣質(zhì)是一個人的沉淀,足以打敗天生的相貌。這就是俗語說的,腹有詩書氣自華吧!” 沈歲進溫笑著道:“段阿姨再和善不過了,我媽太凌厲了,我還是更希望自己的mama像段阿姨。段阿姨一顰一笑,一哭一鬧,都是有血有rou的,我媽她就像個程序嚴謹?shù)睦溲獧C器人,我和我爸都覺得,跟她過日子簡直就是受罪?!?/br> 徐慧蘭若有所思,徐徐說道:“……是嗎?” 那個傳說中完美得像天人的向雪熒,曾經(jīng)引領京圈無數(shù)的少女,爭相擠向科研圈,為自己博一番天地,不再靠著嫁人來標榜自己的后半生有倚靠。 眾人羨慕她的不羈與灑脫,身后有著丈夫死心塌地的愛戴與擁護,絲毫也不用計較男人身后那點煩纏事。 可沒想到,這么一個完人,卻會被自己的親閨女嫌棄,和她過日子是受罪。 徐慧蘭不得不感嘆道:人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她的母親要是有向雪熒半分的果敢與決斷,也用不著這一輩子囿于宅院,束手束腳的對父親言聽計從。 就連當初知道未婚夫出軌,母親也不敢為自己出頭,反倒勸自己忍氣吞聲,拿父親來擺例子說:“你爸年輕的時候也有幾筆風流債,男人風流是本性,老了就好了,你瞧你爸這兩年,是不是沒有那些爛碼七糟的事兒了?你要是退婚,這家里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徐家教出來的女兒,一點容人的量都沒有,倒頭來,還得怪到你爸和我身上。你爸那人,多愛面子???連累了他的名聲,你也落不了什么好果子?!?/br> 徐慧蘭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被出軌,未婚夫在婚前整出一個不入流的私生子,那個三陪女還堵在她下班的路上和她拍板叫囂,母親不僅沒有同情自己,更沒有義憤填膺地為自己伸張正義,反倒為未婚夫這個過錯方說起好話。 到底誰才是她親生的? 明知對方是坨屎,卻讓自己為了顧全家族顏面,生生咽下去。 徐慧蘭做不到!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吧,徐慧蘭骨子里就對男的厭惡透頂了。 從小到大,活在部隊的大院里,那里是以男人為主色調(diào)的成長背景,女性和孩子多半是依附于男人,隨軍生活。 未婚夫是父親老戰(zhàn)友的兒子,門戶說不上有多高,甚至比起自己家來,還差了點意思。 未婚夫在婚前都敢給她嘴里塞坨屎,可想而知,婚后的生活,要應對多少這樣的惡心事。 從那時起,徐慧蘭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這輩子,堅決不結婚,也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男人。 沒錯,她壓根也不喜歡男人,更喜歡和女人純粹的生活在一起。 起初知道自己這回的相親對象是沈海森,徐慧蘭心里對他鄙夷到,連面都不想見上一回。 他老婆死了才多久? 好像一年都沒有吧……這男的不是薄情,就是良心被狗吃了。 古人還守孝三年,他倒好,老婆才走了一年不到,就打算再另娶一個回去做填房。 這些男的,沒了女的,就像地球不會公轉(zhuǎn),四季不會輪回了一樣。 就算要娶,好歹也做做樣子,緩上個幾年,而不是原配死了不到一年,就準備迎新人吧? 向雪熒是自己極為欣賞的一位女性,一想到這么優(yōu)秀的女性,另一半是這德性,徐慧蘭對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更加敵意了。 要不是父母實在逼得不行,這場相親,還是父親的頂頭上司安排的,徐慧蘭是打死也不會去見沈海森這個薄情寡性的鰥夫。 可誰知,相親那天,沈海森,比故意遲到的她,還要姍姍來遲。 第36章 約好見面的時間是晚上八點。 徐慧蘭想挫一挫沈海森的銳,戲弄戲弄他,讓他討沒趣。 沒想到沈海森在實驗室呆的完全忘了時間,要不是實驗室突然停電了,他可能那晚,壓根也不會記得還有相親這回事。 徐慧蘭是八點半--------------麗嘉到的,沈海森比她晚了兩分鐘,八點三十二分,才氣喘吁吁的出現(xiàn)在徐慧蘭的面前,一個勁的道歉,說自己在對一個實驗數(shù)據(jù),一下專心過頭,忘點了。 徐慧蘭抱著胸,慵懶的打量著他,還沒開口說話,沈海森就直剌道:“也不耽誤您了,不瞞您說,我愛人下個月過周年祭,我這輩子除了她,誰也不要。我還有個馬上上初二的閨女,她媽不在了,我又當?shù)之攱?只想把孩子拉扯大,其他的事,根本沒多余的心思去糊弄?!?/br> 話說的很明白了,一點也不忌諱冒犯了初次見面的相親對象,直截了當?shù)耐嘎?他出來相親,是迫于家里的壓力,實在也是被逼無奈。 這通話,倒是讓徐慧蘭對沈海森有了一二分的刮目相看。 聽他這么說,也不像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了。 徐慧蘭便緩和了語氣,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他先坐,又讓服務員拿了菜單,翻看起茶飲。 沈海森有些著急,怕她沒聽明白自己的意思,自己壓根也不想相親,完全沒必要在這里繼續(xù)坐下去浪費時間。 見他久久僵持著不入座,徐慧蘭歪仰起頭,把視線從菜單上,挪到沈海森的臉上,用對待下屬,威嚴的口氣說:“讓你坐,那么費勁?” 沈海森不好撂了一個女同志的面子,也就木楞楞的坐下了。 “你喝什么?”徐慧蘭又低下頭,專心看菜單上的茶飲和點心了。 “你喝就好?!鄙蚝I挚戳丝赐蟊砩系臅r間,也不知道電工,把實驗室的電路搶修好沒有。 “你很趕時間?”徐慧蘭頭也不抬的說。 “……不趕。”第一次碰上這么難纏的對手。 往常他開頭殺了這么一通,相親對象就沒有下文了,雙方都是火速離場。 可這回,看起來像是有些棘手。 對面這位從頭到腳透著一股颯爽勁兒,剪著利落干勁短發(fā)的女同志,似乎一點也不介意他剛剛的無禮和唐突,更好像,有和他坐下來促膝長談的意愿。 沈海森聽說對方已經(jīng)到了二十九的年紀了,再過兩個月馬上就三十周歲,世人皆說:女人三十,花期都過了,到時就成了一位名副其實的老姑娘。 難道是老姑娘看起來,比之前幾個二十四五,剛上社會沒幾年的小姑娘要恨嫁許多?怎么打發(fā)不走呢? 被他兜了這么一大盆冷水,眼下居然還有閑情雅致的要點咖啡和甜點。 沈海森拗不過對方的執(zhí)著,便說:“給我來杯檸檬水就行,其他的不要?!?/br> 徐慧蘭慵懶的合上菜單,招來服務員,說:“給我一杯二鍋頭,中檔牌子的就好,再給我一塊櫻桃芝士起酥?!?/br> 沈海森在心里嚇得打了個顫,也沒聽說過,誰家姑娘,頭一回相親,上來就點二鍋頭??? 這恐怕不是來相親,可能是來擼袖子干架的意思。 徐慧蘭又指著對面無所適從、一心想逃的沈海森,說:“給他來杯免費的檸檬水就好,一會的賬找我結?!?/br> 沈海森出門,可從沒讓女同志付錢的道理,這一點也不符合他大氣的性格。 相親不成,仁義在,忙接過話,扭頭對服務員說:“賬我來結?!?/br> 徐慧蘭抬眸,冷覷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沒花錢,你結什么?別和我爭,一會我有話要和你說?!?/br> 沈海森聽了這話,心叫:快跑!對方果然不是來相親的。 沈海森幽幽惻惻的縮在一邊,聽服務面無表情的復述道:“一杯二鍋頭、一塊櫻桃芝士起酥、一杯檸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