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最大傷害,往往來源于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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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屬陪著一起上課,路微涼一上午算是賺足了老師和同學(xué)們的目光,不得不說顧學(xué)長這招秒殺分手流言絕了。 下課一路走著,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悅,歪著頭瞧他:“顧學(xué)長,宣誓所有權(quán)外加親手粉碎流言,就這么地讓你開心?” 確切的說是粉碎了一干桃花,還有在萌芽期甚至因為這次所謂的分手流言抱有期待的桃花。要知道他這個正宮可是幾乎沒被她拉出來溜溜,幾乎都是能藏著就藏著,像今天這樣不反對還是第一次。 攔住過她,顧子夜搖了搖頭:“我開心是因為終于出來見光了?!?/br> 額……所以他這是過了多久暗無天日的日子,貌似她不帶他出來見光,他也自有辦法增加自己的曝光率好嘛。 “中午想吃什么?” 仰頭看了他一眼,路微涼想了想,既然顧男神都這么渴望見光了,她再藏著多不合適,那今天就多見見光,于是晃了晃手里的飯卡:“繼續(xù)帶你去食堂見光。” 嗯,果然,顧男神一出現(xiàn)在食堂里,那可是不小的sao動,還真是男顏禍水啊,路微涼嘆了口氣。她就這么占個位置遠遠瞧去,手指都數(shù)不過來他的愛慕者投來憤恨地目光??刹皇菓嵑?,整個a大有哪個姑娘不想給顧男神排隊打飯或者端茶送水的,偏偏她不識趣差遣顧男神給她排隊打飯。 直到顧子夜端著盤子坐下,隔離路微涼的視線,她才沒了使喚男神的犯罪感。 “想什么呢?飯都快吃眼睛里了。”顧子夜伸手,替她把臉上的米粒給拿掉。 又來一波艷羨的目光,路微涼突然后悔顧男神來食堂見光,加快扒拉萬里飯的速度,再撿了幾口菜,擦拭完嘴巴搞定之后,對看著她的顧子夜道:“我吃飽了。” 出了食堂,顧子夜帶著路微涼溜了幾圈消食,捏著她已經(jīng)粗糙感已經(jīng)淡化的手,順便道:“下午有個辦畫展朋友過來,我會一直在藝術(shù)樓,有事打電話給我,下課了我們一起回家?!?/br> “畫展?葉梓會參加嗎?” “不出意外,她的畫應(yīng)該會在里面。” “這樣啊,真好?!庇邢矚g的事去做,而且還有了寫成就,沒有什么比這更好。 畫展的事其實早就定好了,今天朋友過來不過是來確定參展的人和交畫的時間,其實他是約了李朵。當(dāng)然,這件事他不會告訴她。 昨天接到顧子夜的電話,李朵還有些意外,懷著忐忑的心情,她按著顧子夜的地址前來赴約。 人到了,顧子夜將書本合上,抬手示意服務(wù)員點單。 “您好先生,請問需要點什么?”服務(wù)員站定,微笑。 “看一下喜歡什么,隨便點,我請客?!?/br> 手緊握著包,李朵不知道這場談話需要多少時間,點了杯咖啡,而后又點了一個喜歡的甜點,“好了,就這么多。” “好的,兩位稍等片刻,馬上為你們上咖啡和甜品?!?/br> 顧子夜靠在沙上,說了聲謝謝,而后端起咖啡喝了口,才將身子靠在沙上看李朵,不打算拐彎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我想知道她的過去,或者再確切應(yīng)該說是在她身上生過的對她影響比較大的事情?!?/br> 李朵是懼怕顧子夜的,她的眼神始終不敢與他平視,更多的是在閃躲,尤其是在他特意家中影響比較大幾個字的時候。 “李小姐不必緊張,今天約你純屬因為你是她的小,而我想了解她的過去,找你最為合適不可?!?/br> 沒有東西可以緩解情緒,恰好這時咖啡和甜點上來,李朵松了口氣,也顧不得咖啡燙不燙,喝了口壓壓心里的驚慌,心里挑揀了幾件事緩緩開口:“初三那年,微涼的父母在一場車禍中不幸去世了,后來因為公司幾個叔伯的算計,騙她簽了一份合同,將她父親的公司霸占了,無處可去的她被我父親帶回了家?!?/br> “繼續(xù)?!?/br> “和微涼一起長大的還有一個小叫朝陽。家里出事那會微涼很依賴他,可朝陽的父母自從微涼家里出事后態(tài)度生了很大的轉(zhuǎn)變,他們強制朝陽斷絕與她的來往。后來見沒有效果,朝陽的母親不惜親自找了微涼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還罵她沒有教養(yǎng),不懂長幼尊卑。再后來,朝陽被他父母送出國了,也是自那以后,微涼便再也沒有依賴過任何人?!?/br> 終于,顧子夜才算明白過來路微涼以前說的那句“我只是對尊稱比較固執(zhí)”是什么意思。 試想一下,如果曾經(jīng)與你家最要好的阿姨和叔叔,在親眼見證你家遭變故而無動于衷,甚至是阻止他們的兒子與你來往,對你露出真實面孔,而當(dāng)時只有十幾歲的你,該是怎樣的心情? 顧子夜面色平靜地掃了一眼埋頭吃蛋糕的她,聲線也歸于一條直線:“繼續(xù)?!?/br> “沒了,就這么多了?!?/br> 望著從進來到坐下之后始終埋頭的李朵,見她一勺又一勺看有不看往嘴里送甜點,顧子夜手指在杯沿上一圈圈地繞著,眸光一點點地加深,審視了她許久,道不出心里的情緒,反正就是很堵,一刻也不想呆在這里,“謝謝,你慢慢吃,我還有事先走一步?!?/br> 毫不遲疑的窸窸窣窣身傳來,余光瞥見顧子夜的身體與她擦過,李朵最終還是站了起來:“顧學(xué)長,微涼很不同意,希望你好好待她?!?/br> “自然,也希望李小姐如她愛你一般愛她?!?/br> 外套搭在手上,顧子夜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離開了咖啡館。 距離端午那通電話后,李嬌姑姑再也沒有來過電。路微涼有想過李嬌姑姑說服不了她,肯定會找李朵來說服她,當(dāng)然這也只是她的猜想。只是讓她想不到的是李朵真的來了,還帶了她這些年一直掩藏在心里早已想說的話。 路微涼從商場里出來趕到約定的地點時,李朵早已點好了飲料在等她。 “給,你愛喝的金桔檸檬?!?/br> 李朵將飲料推到路微涼的面前,替她插好吸管,笑著道:“知道你怕熱又不能喝太涼的,所以我讓老板準(zhǔn)備冰塊桶,好在你在冰融化前到了?!?/br> 接過飲料,路微涼問道:“最近找你都不在寢室,外出寫生了嗎?” 李朵的轉(zhuǎn)動著手里的飲料,低頭看著里面晃動的冰塊,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微涼,姑姑昨晚打電話跟我說姑父住院了,需要兩萬,我現(xiàn)在手里只有四千?!?/br> 果然,還是猜中了,路微涼仰了會頭,而后看了會窗外,才緩緩開口:“她是這么跟你說的?你問過李叔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問我爸,可是昨晚她哭的那么厲害,我想這次肯定是真的,人命關(guān)天的,她沒有必要騙我。” 真的?可她不相信。 哭是李嬌姑姑最擅長用的把戲,同一個理由和借口她已經(jīng)用在了全家人的身上,下一個她詛咒的又會是誰?她不是不愿意給錢,而是一個連自己親哥哥的醫(yī)藥費都能拿的人,讓她怎么相信,怎么敢再相信。 見路微涼沒有說話,李朵想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明顯了也用不著回答,唇角硬是扯出一絲笑,說出的話參雜著其他意思:“沒錢確實挺可悲的,還是有錢好?!?/br> 既然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路微涼想有些事情也沒有必要隱瞞過,說出來對誰都好,“李朵,如果你覺得我應(yīng)該幫,我就幫,但我想告訴你這是最后一次。李叔之前沒有告訴你的,瞞著你的,那么現(xiàn)在我替他告訴你,那年李叔的醫(yī)藥費根本就沒有丟,是姑姑拿給姑父盤店去了。這樣類似的情況,你應(yīng)該清楚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以前的一切我可以當(dāng)作不知道,但是對于李叔這件事,我做不到原諒她。” 不論出于情親還是出于道德,是個人都不應(yīng)該這么做,如果沒有那筆錢,而她也沒有錢,是不是意味著李叔只能等死。 一時間空氣都沉默了,李朵再也晃動不了手里明明很輕的塑料杯,低垂著的眸子閉了一會,再次開口聲音嘶啞了一些而又帶著自嘲:“這么多年,我們一大家子就像吸血鬼,一直靠你的血生存,你是不是覺得很累?” “……” 路微涼選擇不回答,她在等她一次性把話說完,說個痛快。 “怎么不累呢?我都覺得累,每次看著你一次又一次用錢輕松的解決一切問題,而我無能為力,我都會感嘆有你真好,有錢真好?!?/br> 李朵拿著管子戳碎杯子里面的冰塊,一個接著一個,直到戳碎最后一個冰塊,她抬頭看向路微涼,決絕而又自諷:“微涼從現(xiàn)在起放手吧,你也可以解脫了。以后家里的事,我的事,你就不要再過問了,這樣我才不會覺得自己像一個乞討者,卑微這者?!?/br> 乞討者?卑微者?路微涼看著李朵奪門而出的背影,心涼透了,原來這么多年,在她心里,她不過是個高高在上的“施舍者”,而不是好姐妹。 路微涼捂著心口,身體佝僂了起來,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是朝陽母親謾罵她的時候,還是爸爸的公司被最好的朋友們給奪去的時候,又或是什么時候,她不記得了。 她急需一個肩膀,想也沒想撥了顧子夜的號碼,可不過嘟了幾聲還是掛了,這個時候他肯定在忙,于是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 下午的課,路微涼基本都在走神,幾乎是一下課她就來到了張爺爺和張奶奶的面攤,點了碗面,大口大口的吃著。最后不知是面太燙了還是被熱氣蒸的,吃著吃著,只覺眼眶里很熱很熱,低頭時淚水掉入了面里,與湯汁融為了一體。 好在張爺爺張奶奶正忙著煮面,沒有時間顧她,她趕緊擦了擦眼睛,一邊埋頭吃面一邊調(diào)整情緒。 張奶奶忙完,坐在了路微涼的旁邊,替她將散落的頭別在耳后,見她眼睛紅彤彤的,幫她輕輕地按了按:“心情不好?” “有點?!?/br> 望著那雙歷經(jīng)歲月卻仍舊慈愛的眼,路微涼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睜著微紅的眼睛看她,笑著道:“奶奶,我看起來是不是很糟糕?” 張奶奶粗糙褶皺的手按在了路微涼的手上,一下接著一下,無聲地?fù)嵛柯肺鰞?nèi)心,言語里滿是治愈的力量:“丫頭,明天的太陽照常會升起,但是在它升起之前,我們糟糕點沒有關(guān)系?!?/br> 張爺爺雙手在圍裙上拍了拍,端著剛煎好的餃子放在路微涼的面前,摸了摸她的,安慰直接而又簡單:“來丫頭,不難過了,爺爺剛煎好的餃子,這個是爺爺新明的餡料,你有口福了?!?/br> ‘啪’的一聲,張奶奶拍掉張爺爺?shù)氖郑闪怂谎?,嫌棄道:“跟你說了多少次要洗手洗手,滿手的油就往孩子頭上蹭,也不怕人家嫌棄了你?!?/br> 張爺爺咧嘴一笑,一點也不生氣:“我擦過手了,不信你看看,或者聞聞也行?!?/br> 看著又開始斗嘴的張爺爺張奶奶,路微涼的心情想不好都不行。 正如張奶奶說的明天的太陽照常升起,糟糕點又怎樣,只要在新的一天來臨時調(diào)整好,也就沒什么大不了的。 顧子夜過來接路微涼的時候有點晚,正趕上張爺爺和張奶奶收攤,免不了被張爺爺冷著臉,語氣自然是好不了那里去:“這人都哭過了吃飽了,你知道來了,那丫頭還要你這個男朋友做什么,當(dāng)擺設(shè)的?” 聞言顧子夜正卷著袖子的動作停了下來,將彎腰幫忙正收拾桌椅凳子路微涼拉了起來,讓她與他面對面站著,待見她紅紅的眼,眉頭緊皺到了一起,手指放在她的眼眶處摩挲著:“我向你道歉,下午開會的時候手機放在了辦公室,出來時看到短信就趕過來了?!?/br> 張爺爺哼了幾聲,言語里滿是鄙視:“一個大男人借口還真多,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做什么,有多少不好的事就是生在聯(lián)系不上的瞬間,你小子別等事生了才后悔。” 顧子夜放開了路微涼,轉(zhuǎn)身看了眼把她當(dāng)作自己孫女看待的老人家,接過他手里的東西,話是向他保證,人卻是面向著她道:“爺爺說的是,是我的錯,以后我一定二十四小時將手機放在身邊?!?/br> “別光說的好聽,做了再說?!?/br> 于是這樣一個溫情的夜晚,身著西裝的顧子夜推著一個與行頭不符合的攤子,身后跟著有說有笑的兩老一少。 回來的時候,也不知怎么的,顧子夜非得背她,路微涼拗不過他,也就讓他背著了,頭靠在寬厚的肩膀上,欣賞著星星滿布的夜空,路微涼瞥見了地上兩人的影子,抬手做著親他臉頰的手勢,突然就想唱歌。 “學(xué)長,唱首歌給你聽好不好?” 顧子夜繼續(xù)邁著步子,凝視地上兩人的影子,移不開眼,笑著道:“準(zhǔn)備唱什么?” “唱一首《往后余生》送給你?!?/br> 也不等他有所回應(yīng),路微涼緊緊環(huán)住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背上,手指點了點他的背,開始清唱: 在沒風(fēng)的地方找太陽 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陽 人事紛紛 你總是太天真 往后的余生 我只要你 往后余生 風(fēng)雪是你 …… 平淡是你 清貧也是你 榮華是你 心底溫柔是你 目光所致 也是你 目光所致 也是你 沒有遇見他之前,她沒有想過余生,遇見他之后,她每天都在想余生會是怎樣? “微涼?!?/br> “嗯?”路微涼趴在他的背上輕聲回應(yīng)著他。 “以后,你的高興或者不高興,能不能讓我第一個知道。哪怕是我不能及時找到你,你能不能來找我?” 那種在別人口中聽到她哭了的感覺真的很無力,就像是在她最后的朋友口中也無法得知她的過去一樣。 “那,為了公平起見,我也要第一時間知道你的高興或者不高興?!?/br> “當(dāng)然,我也只會告訴你。” 有人說,人生只要兩次幸運便好:一次遇見你,一次走到底,大概便是今晚這樣,顧子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