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辛年一般也會在中午把衛(wèi)晏然頭天布置的習題做好，拍照給他發(fā)過去，而后在放學去店里的路上，再跟他打電話，聽他講題……

    日子就是過得這么充實！

    而時間也隨之快了起來。

    很快，期末考試就火急火燎地來了。

    “高三就要扛住壓力，這樣才會有所突破，”下午最后一節(jié)是班會課，徐敏又在講臺上敲桌子鼓舞士氣了，“再苦再累都要熬，大家記住了，重壓之下才能成大材！”

    趙辛年最近睡眠嚴重不足，頂著nongnong的黑眼圈盡可能認真聽講。

    重壓之下才能成大材。

    她點點頭，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通過這二十多天的高強度學習，她對重壓也有了一些心得體會，成不成大材的她不知道，但重壓下的衍生物她倒是時不時就會碰到。

    尤其是在她反反復復，把一道題型做錯后。

    煩躁。

    迷茫。

    焦慮。

    這些就都來了。

    不過趙辛年也找到了緩解這些情況的好方法——只要每天放學和衛(wèi)晏然講一會兒電話，她整個人就會滿血復活。

    盡管大部分時間都是聽他講題講題講題，但是！

    就是有這種奇特功效！

    -

    下課鈴響了。

    趙辛年三兩下收拾了書包，往外面跑，到樓下時，她突然想起來——誒？中午寫完的數(shù)學題好像還沒拍給衛(wèi)晏然。

    她于是歪下書包，迅速拿出手機，邊走邊拍了一張發(fā)過去。

    往前出了校門，趙辛年迫不及待給衛(wèi)晏然撥號碼。

    想著今天卷子晚拍了，一會兒應該不用聊題目……純聊天，嘿嘿，她心里忍不住有點小竊喜。

    電話嘟了兩聲，接起了。

    “衛(wèi)老師，”趙辛年一開口就急忙解釋，“我剛才把題目發(fā)給你了，中午忘記了?！?/br>
    “嗯?！毙l(wèi)晏然應道。

    “那……”趙辛年樂滋滋地準備提議“那我們今天就放個假吧”，可惜被打斷了。

    “你第三題，第五題，第七題，用的公式不對。第二題，第四題，第六題步驟對的，答案錯的。第一題思路全錯，”衛(wèi)晏然和以往一樣，“你把卷子拿出來，我簡單跟你講一下。”

    趙辛年：“……”

    明明從發(fā)過去到他電話接起，還不到一分鐘……

    趙辛年想說，她讀題干都不止一分鐘??！

    -

    等衛(wèi)晏然講完，已經(jīng)是十多分鐘以后的事了。

    “懂了嗎？”衛(wèi)晏然問。

    趙辛年毫不猶豫：“懂了！”

    把卷子隨意塞回書包，又問，“爺爺今天怎么樣了？”

    老爺子在昏迷后的第七天已經(jīng)醒過來。

    但因為手術(shù)后遺癥，老爺子的語言功能受到了障礙，下肢也出現(xiàn)短暫性癱瘓，所以后續(xù)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復健和調(diào)養(yǎng)。

    “爺爺能簡單說兩句話了，”衛(wèi)晏然從一張長椅上站起身，拎過放在邊上的水果，往住院樓走，“醫(yī)生說過兩天如果沒什么問題，就可以申請出院了?！?/br>
    “真的嗎？”趙辛年聽了很開心，“那等出院了，我能和爺爺視頻嗎？”

    “可以。”衛(wèi)晏然答應著。

    “對了，明天要期末考試了。”趙辛年忍不住提道。

    “嗯?！?/br>
    “我們班同學都去拜你了?！?/br>
    “是嗎？”

    “嗯，學校給你弄了一個特氣派的榮譽欄，他們都說拜學神有用，你覺得這樣有用嗎？”

    “不知道?！?/br>
    “那你保佑我好不好？”

    “嗯，保佑你?！?/br>
    趙辛年揚著嘴角，而后又開始她的每日一問。

    “你晚上吃了嗎？”

    “還沒。”

    “今天怎么晚了？”

    “出來給爺爺買水果。”

    衛(wèi)晏然進了電梯，往上按樓層，想了想，又補充道。

    “一會兒到病房了就吃?！?/br>
    “真棒，”趙辛年夸完，一抬頭就是店門口了，只得依依不舍地說，“我得掛了，你到了就趕緊吃哦?！?/br>
    “好?！?/br>
    電話掛斷，電梯也在這時傳來叮的一聲。

    衛(wèi)晏然摘了耳機，走出電梯，往病房走。

    “小然回來了啊。”從老爺子病房剛走出來的劉阿姨，手里拿著換下的黑色垃圾袋，見到衛(wèi)晏然，笑瞇瞇地打著招呼。

    “嗯，”衛(wèi)晏然也笑笑，一邊往里走，一邊問，“爺爺吃……”

    話音在見到房里的人后斷了，臉上的笑意也瞬間褪去。

    李靜依站在病床前，開口叫了一聲，“小然?！?/br>
    -

    第四十六章

    李靜依自從那天回實驗室后，便沒再過來。

    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衛(wèi)晏然也不知道應該給出什么回應，索性就沒回應，徑直越過她，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

    老爺子已經(jīng)吃過飯，平躺在床上，趙志海正給他按揉身體，嘴里叨念一些注意事項。

    衛(wèi)朝和在一旁仔細聽著。

    見到衛(wèi)晏然回來，衛(wèi)朝和忙拍拍趙志海的肩膀，“小然回來了，你也先吃飯吧，我來按?！?/br>
    最近病房里的一日三餐，都是衛(wèi)朝和交待家里的劉阿姨準備的。知道老爺子后續(xù)還需要調(diào)養(yǎng)，他已經(jīng)跟研究所請了長假，只是還在陸續(xù)交接中，平時只有得空了才能往醫(yī)院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