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一起去，叫我努力一點……誒媽，你問這個干嘛？”

    “哦，沒事，我就隨便問問，”許惠茹覺得凡事順其自然就好，也沒想著現(xiàn)在就把話挑明，不過隱晦的鼓勵還是要有的，便拍拍女兒肩膀笑著道，“反正你接下來多加把勁，努力一點。你看，給你補課多費勁啊，也就小然有這份耐心，你要好好珍惜知道吧?！?/br>
    “我知道?！壁w辛年聽著這么一句，忽然就不計較衛(wèi)晏然先前說的話了。

    “那晚上早點睡，發(fā)糕我放廚臺那了，明早你去小然家記得帶?！痹S惠茹說完就出去了。

    老媽剛才的話讓趙辛年想起了衛(wèi)晏然的許多好，而這些好也讓她冷靜了下來，不再去糾結(jié)衛(wèi)晏然那話的意思，而是考慮他為什么會那樣說。

    其實以她對衛(wèi)晏然的了解，他絕對比她還在乎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可能會沒緣由地否認“最好的朋友”這種說法。同時她又回憶了一下衛(wèi)晏然最后說那句話的語氣，感覺明顯帶著點情緒，而他通常只有在鬧脾氣時才會言不由衷。

    可是怎么會鬧脾氣呢？

    趙辛年想著想著又繞回來了，她明明都沒有反對他交友……還是說要反對一下？這樣才會顯得比較重視？

    趙辛年歪了歪頭，想著衛(wèi)晏然有時候是挺較真的，但好像還沒到這么較真的地步，不至于。

    那是為什么呢？

    她還是想不通。

    不過趙辛年這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不為難自己，想不通的事后面也就不想了，很有阿Q精神地自我安慰了一番，就洗洗睡了。

    凡事明天再說。

    -

    隔天一早，天才蒙蒙亮，趙辛年就捧著一盤子發(fā)糕去衛(wèi)晏然家。

    “爺爺這糕我媽昨晚做的，您等會兒蒸一下。”趙辛年把盤子放餐桌上，對在廚房燒水的老爺子說了一聲，徑直往衛(wèi)晏然房間走。

    她今天不僅沒賴床，還比以往規(guī)定好的時間早到了十多分鐘，打算好好表現(xiàn)，把老媽昨晚說的“也就小然有這份耐心，你要好好珍惜”的話給實踐了。

    開口第一句要說“早”，趙辛年沖自己點點頭，手覆上把手，推門進去。

    “早”字正準備脫口而出時，她先愣住了。

    衛(wèi)晏然此時站在床邊，下身穿著校服褲，上身光著，手里拿著一件白色T恤，正準備換上。聽到門響，下意識轉(zhuǎn)過頭，正好和門邊這位明顯呆楞的目光撞上了。

    一秒，兩秒……

    “關(guān)門啊。”衛(wèi)晏然無奈地提醒。

    “哦哦哦！”

    趙辛年“砰”地一下，把門砸得一陣響。

    衛(wèi)老爺子聽到動靜，探頭出來，“年年，怎么了？”

    “沒、沒事……那個……”趙辛年尷尬不已，迅速抬腳撤離現(xiàn)場，一直撤到餐桌，瞄到她剛端過來的盤子，忙接了一句，“爺爺，糕還沒蒸呢?！?/br>
    她把盤子端去廚房，又心不在焉地和老爺子聊了會兒天，注意到衛(wèi)晏然把房門打開了，才磨磨蹭蹭地挪步過去。

    房間里，衛(wèi)晏然坐在位置上翻著書，趙辛年輕手輕腳地往他邊上坐下。

    氣氛有點怪。

    趙辛年拿了書放桌上，想了想，決定先開口打破沉寂。

    “我剛不是有意的。”她側(cè)頭說。

    衛(wèi)晏然聽見了，但不知道回什么好，就繼續(xù)翻著書。

    “但你放心好了，我沒仔細看?！壁w辛年見他沒反應，又特地解釋道。

    衛(wèi)晏然翻書的手一頓。

    “下次我一定敲門。”趙辛年乖乖地作了保證。

    衛(wèi)晏然對她的保證沒興趣，側(cè)過頭，面無表情道：“你背不背書了。”

    -

    由于這段小插曲，兩人從房間一直到吃完早飯，都處于一種默默無言的模式。

    衛(wèi)晏然是沒什么好說。

    趙辛年則是感受到他不想講話的低氣壓，也就沉默著。

    去學校的路上，空氣里滿滿的都是涼意。

    已經(jīng)是十一月的天氣了，街道兩邊的梧桐都慢慢泛黃，風掃過去時，枯葉子就簌簌地往下落。

    趙辛年裹了裹校服外套，突然就想起了昨晚的事。

    對，昨晚。

    “衛(wèi)老師，”趙辛年不喜歡把事情憋在心里，想著還是溝通比較好，于是問，“你昨天晚上為什么會那樣說??？”

    “哪樣？”

    “就是為什么說‘你要這么覺得就這么覺得’，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嗎？”趙辛年問。

    衛(wèi)晏然低眸看了她一眼。

    理智上衛(wèi)晏然當然知道像這樣口是心非地慪氣很幼稚，但趙辛年強調(diào)的“好朋友”又實實在在讓他很郁悶，關(guān)鍵這郁悶的理由還沒法光明正大地說出來，所以……

    “不為什么，我就是這么覺得?！彼麜簳r決定一條路走到黑。

    “你是說，”趙辛年眨眨眼，沒搞明白這話的意思，“你是覺得……”

    “我沒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br>
    趙辛年愣了一愣。

    -

    一個上午，趙辛年就因為那句話，整個人懨懨的，課也沒怎么聽，甚至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沒什么胃口。

    “我去年仔，居然也有你吃不下飯的時候，”張冕微張著嘴巴驚嘆了一聲，“有生之年啊?！?/br>
    趙辛年抬頭，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xù)用筷子戳著飯。

    張冕見她這樣，用口型對邊上的唐圓圓說，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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