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你畢業(yè)這幾年,都是在南城這邊? 我點頭。 你就在這里,我卻沒有找到你。 我意外他居然找過我。 去你待著的實驗室找過,沒想到半年不到就辭職了,同類型實驗室也是沒有。 實驗室太悶,我工作了一段時間后去做廣告了。 再后來遇到葉霖,他并不喜歡我在外工作,自然社交減少,職位也是難以上升。 原來如此,我找錯了方向。 我被這人臉上的表情逗笑,不過我剛剛辭了工作,現(xiàn)在就是坐吃等死的階段,你若是不嫌棄,倒是隨時可以來找。 我怎么會嫌棄你,未至,工作什么時候都會有,現(xiàn)在身體要緊。 這種客套話,從他嘴里出來,很是坦誠。 我與龍澤相識挺久,相交并不多,那個時候全身心撲在龍驍身上,對這個偶爾提供住處和蹭飯機會的二叔,雖然好奇,到底沒有多么深入,只知道他在上海教書,順便經(jīng)商。 我們的關系,其實還遠遠不到他要特意找我。 至于為何,看著那雙溫柔的雙眸,似乎可知一二。 賞花回去,想到那紅玫瑰沒人換水,已經(jīng)爛根,我便還是想買點花。 這次選了大麗花,其實我更偏愛雛菊,可惜龍澤念叨著不吉利。 他的手腕上戴著一串黑色佛珠,倒是很適合說這些話。 你居然如此迷信。社會主義新青年頗為鄙視,要了他的珠子擺弄,套在手腕三圈,對著陽光,居然還挺好看。 你若喜歡,便送給你吧。 我連忙要摘下,卻被他按住了手,就當時打發(fā)時間。 哪有女人念佛珠打發(fā)時間的?你這是祝我嫁不出去么? 那雙溫厚的眸子忽然便是笑意盎然,像極了今日的玉蘭花開,是的,我一直不希望你嫁出去。 雙眸相視,我突然想告訴他自己的癌癥情況并不好,可能不到半年就死了。 話到嘴邊,忽然便覺得輪椅一抖,而我也被轉了個方向,與龍澤便是面對面。 他有些意外,我更是如此。 肩膀上一個用力,鼻間便是有淡淡冷香。 味道熟悉,直叫人大腦清醒,隨即便是金屬質感的聲音穿透而來,哦,夏未至,你真是好能耐。 身體下意識發(fā)抖,我最不想在這里遇到葉霖。 葉先生,感謝您百忙中,得空來看家父。 世交之家,也是應該的,可惜我們終究外人,老爺子天命之年,更希望真正家人能陪伴左右。 家父今日疲乏,不好出來走動,得知未至在這邊,也是想念得緊,特意叫我接她過去看看。 如此一說,你和未至,還是朋友? 我與未至相識已有五年,是不是朋友應該不需要葉先生論斷。 五年?肩膀已經(jīng)被捏到發(fā)酸,抬手想抓開葉霖的爪子,卻又被順勢握住了手,他俯下身,靠著我的耳邊,吐息溫柔如蛇,未至,你都沒和我說過與龍家人認識。 這個蛇精病總是發(fā)作突然,我索性起身,花直接甩他臉上,蓄力踹了一腳輪椅撞過去,待他踉蹌之時,便是拉著龍澤的手快走。 聽著身后一陣咬牙切齒,居然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我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你還是多笑笑好。龍澤也是含笑。 你不問我和葉霖什么關系? 你想說,自然會說。 這個男人佛系的讓我又笑出聲,成吧,那等我想說時候再告訴你,不過你想現(xiàn)在是不是該去看看你爸了? 要一起么?他按了樓層。 老爺子從來討厭攀高枝的人,自然對我也不是不喜,所以我沒自討沒趣非得上去瞅一眼。 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當沒有特定的人,自然也就沒有不要再做。 父親對你其實還是多有稱贊,你上去看看也無妨。 那也是發(fā)現(xiàn)我不禍害他寶貝孫子時候。 你啊。他塞了張卡給我,說是之前那個房子門卡,要是最近沒什么地方去,可以去那里。 我看著這么像無家可歸? 你確實需要一個家。他揉揉我的頭,手心寬厚溫暖,那邊房子安靜,沒什么人可以打擾到你。 他知道我必然得躲著葉霖,又不愿我難堪,才會如此說話。 龍澤,一直是個溫柔透徹的人。 我突然有些遺憾,如果三年前不離開實驗室,而他找到我了,現(xiàn)在會不會有一些事情是不同的 ? 可惜一切的如果都是假命題。 還好自己從來重視出門的儀式感,那日換了病號服,所以葉霖并不知道我在這里住院,后面的化療也算安然進行。 龍澤與戈醫(yī)生認識,偶爾同時過來,而我也理解為啥那日他說是要散心,原來是找戈醫(yī)生聊聊天。 真不知道與那個冷面醫(yī)生有什么好聊的,充其量安慰一句順其自然。 第一療程結束,我戴好提前準備的假發(fā),特意化了妝去和戈醫(yī)生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