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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云一寸寸搜尋著沙地里發(fā)光的東西,渾身警惕。 越到馬上就成功的時候越要更加警惕小心,這是她隨時謹(jǐn)記的道理。 目光在暗色里搜尋過好一陣,她沒看到有任何發(fā)光的東西,倒是蘇半夏,隱隱激動地抓住了她的手,聲音蚊子似的,生怕招惹了什么東西過來。 “小師姐,你看,那是不是有個東西在閃光?” 卿云轉(zhuǎn)頭看過去,安陽和周郁林也一同望向那邊。 一抹很微弱的亮色在這昏沉天色間,也還算明顯,主要是它剛好就處在那片沙丘的影子邊緣,和那黑沉沉的顏色一比,就更兩眼了。 像是白日陽光下劍刃上反射的亮光,晃了人一眼。 “那就是了?!?/br> 卿云剛要說話,猝不及防被耳后的炙熱呼吸聲給搶去了注意力,她略偏開頭,看向月色下只看得清優(yōu)秀輪廓的周郁林,蹙眉一下。 周郁林說完話就站直了,那guntang的氣息離她遠(yuǎn)去。 她這才回頭低聲道:“走吧,注意腳下?!?/br> 好在烈陽草和琥珀丹都沒長腳,不會跑,他們摸黑輕手輕腳下了沙丘,沿著發(fā)光的那個地方一路直行。 快走近時,周郁林又點燃了靈火,驅(qū)散周圍有可能會闖出來的其他東西,然后由安陽取出靈匣,卿云撥開那顆透明琥珀旁邊的沙子,露出全貌。 算是六棱柱形狀的,就像是一團(tuán)沙粒被高溫灼化了,才融化成了這樣一個透明的琥珀,倒一點不像是丹。至于琥珀丹下面的烈陽草,也不知道是如何藏匿在沙底的,拔出來的時候還是完完整整的,就是那葉子的灼燙氣息,靠近了就有點受不了。 說不定夜晚的沙漠里溫度低,就是因為有烈陽草在吸收白日黃沙之上的暑熱之氣。 卿云把它整根拔了出來,安陽連忙用靈匣接住裝進(jìn)去。 “這還挺漂亮的。我第一次知道有這個東西的時候還特別無法想象,”安陽又說起來,“草的根部長了個琥珀丹,卻一點沒有影響生長,而且白天黑夜還能頭尾交換,這在靈植妖植里也算奇特的了?!?/br> 卿云仔細(xì)看了眼那躺在靈匣里的烈陽草和琥珀丹,借著周郁林的靈火,看起來確實漂亮。 倒是對面的蘇半夏從剛才拔出烈陽草后就不吭聲了,那表情還有些怪異。 卿云把匣子一蓋,放進(jìn)儲物袋里,問她:“蘇師妹,有話說?” “啊……我是覺得這東西有些眼熟?!?/br> 安陽還有點好奇:“你在哪兒見過了?” 蘇半夏含含糊糊說著:“聽說過類似的,就是有一次外出的時候聽不知道誰說過一嘴,說什么大豆和根瘤菌就是這樣的?!?/br> 安陽:“那你肯定聽錯了,說不定那人說的就是這烈陽草和琥珀丹?!?/br> “哦哦哦,那大概就是這個。小師姐,我們摘到了烈陽草,還有半宿才天亮,要繼續(xù)歇歇腳還是直接去那個隕落小鎮(zhèn)了???” 卿云收回看著她的目光,道:“天亮再走。” 說罷站起來,看了一圈,最后視線落在周郁林身上。 “周師弟,恐怕還得麻煩你用一下那個小屋?!?/br> 周郁林自無不可。 他們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那處最平整,就算有風(fēng)沙侵襲也沒沙丘上下嚴(yán)重。周郁林重新取出那座小屋,放大,幾個人往里面鉆。 安陽最后一個進(jìn)去,一心想著進(jìn)去避避風(fēng),順便再看看那琥珀丹。 所以一群人都沒注意到,沙地西邊,突然亮起了一陣光暈,如同月色全都傾瀉到那兒了,乍然一看還有些驚人。 可是亮光就那么一瞬間,眨眼之間,就慢慢暗了下去,漸漸變成和周圍一樣的昏暗顏色,讓人確定不了剛剛那是從哪個地方發(fā)出來的亮光。 但這么一瞬間的動靜,別人沒看見,卻是驚動了附近的妖獸。 卿云他們才鉆進(jìn)小屋里坐好,就聽見了外面四處而起的狼嚎聲。 一聲接一聲,動靜頗大,聽得他們精神立馬緊繃起來。 卿云纖細(xì)手指豎在唇邊,沒出聲,側(cè)耳仔細(xì)聽著。 不僅是狼嚎聲,還有其他悉悉索索的響動,像是有什么東西驚到了這沙地里的原住居民。 看來后半夜沒辦法平靜了。 她拿起劍往外走,就在小屋外看了一圈,沒有狼群靠近,但誰知道狼群會不會就在這周圍陰影里躲著。正對他們虎視眈眈呢。 她照樣拿了幾把劍出來插在十步之外,然后回頭問安陽和周郁林要毒丹:“不是有驅(qū)散毒蟲的粉末?再多用一點。安陽,你煉制的那顆毒丹正好可以用了。” 安陽還有點心痛:“就不能預(yù)防為主嗎?驅(qū)散的粉末怕多點不就行了?” 大不了不還有你呢嗎。 這句話他不敢說,也幸虧沒說。 卿云一直側(cè)耳聽著遠(yuǎn)處的動靜,靜靜地看著他,聞言點頭:“也可以,你去和那群靠近的狼商量吧?!?/br> 周郁林立馬燃起了靈火,往旁邊一照,確實出現(xiàn)了幾個不同尋常的影子,而且還伴隨著沉沉的妖獸呼吸聲。 安陽:“………拿去拿去拿去!你拿劍把它搞碎了灑在它們身上,能讓它們燙得打滾!” 但她并不那樣做,一邊盯著周圍越來越多的狼,一邊把毒丹在劍刃上涂抹了兩邊。 一把一把的輪著來,看起來像個盯著肥豬磨刀的殺豬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