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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云觀察著這里的水,里面綠色的水草,看起來很一般,沒什么奇怪的。瀑布沖下來炸在石頭上帶著涼意的水花讓這一邊的空氣都是涼絲絲的。在這種重力的沖擊下,靠近瀑布的地方基本不會有魚蝦能生存。 而借助于這豐沛的水,這周圍的植物都生長得很好,那顆守元果尤其地水靈,旁邊還嗡嗡飛著一些小飛蟲和蜜蜂。 看起來是個好地方,如果不是不能御劍離開的話。 “我們剛剛淌水過來的時候,沒覺得這水有異常,身上也沒有任何不適,要不要試試淌水離開?或者找個東西,順著水流漂下去。” 許是看她盯著水看了挺久,蘇半夏遲疑著說了兩句。 卿云想了想自己儲物袋里帶著的小型飛舟,點了點頭,又轉頭看著那顆守元果,說:“如果能夠出去,就當我們和這個守元果有緣無分。如果不能出去……” 那這顆守元果就必須是她的。用來送給師父或者師兄,都是好的。 而以她的直覺,不能出去的可能性占了大半。 她把飛舟放出來,一葉扁舟的模樣,輕飄飄浮在水面,因為瀑布的沖撞力,水是一直波動著的,飛舟也就跟著往水流的方向浮動。 卿云帶著蘇半夏上船,站在船頭看著前方,手里的劍一直緊緊握住。蘇半夏不敢多打擾她,自己去了船尾,也如她一樣緊緊握著劍盯著周圍的情況。 水面一直很平靜,兩邊岸上的密林也在慢慢倒退,沒有妖獸和妖植的出現(xiàn),一切都很正常。 一直到飛舟順著河流已經飄出去很遠,背后的瀑布聲已經很微弱了,她們都沒碰到過什么危險,看起來馬上就能離開那片密林的地盤,找個地方靠邊上岸了。 但卿云越發(fā)警惕。 飛舟又平穩(wěn)行進了一段距離,她突然意識到一點古怪。 “為什么這片密林還沒完?我們應該漂了很長距離了。” 而且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瀑布的微弱聲音,仿佛和之前她在密林里聽到的一樣。 聽聲辨位,現(xiàn)在她辨別出來的瀑布的位置,和在密林里辨別的距離是差不多的。 除外不斷變化的位置,聽到的卻是一模一樣的。 卿云幾乎立馬就判斷出來,聲音一沉:“是幻境?!?/br> 蘇半夏身體緊繃:“什么幻境?你是說我們這兒經歷的都是假的?” “有些真有些假,我推測,從我們踏入水里開始,就已經進入幻境了。” 或許更早,從她們被陰靈鳥群攻擊的時候,某個東西就開始了幻境的布置。 這么說來,那顆守元果也有可能是假的。 “不出所料的話,我們順著漂下去,就算到了晚上也出不去這片密林的范圍?!?/br> 蘇半夏吞了吞口水:“那應該怎么辦?也不能上岸,那里面的藤蔓說不定正等著我們?!?/br> “那就回頭?!?/br> 卿云cao控著飛舟逆水而上,船頭船尾的位置調換,她又抽劍斷水,把船尾后平靜的流水斬斷。 沒用,水流仍然慢悠悠流動著,仿佛能吞噬她的攻擊。 她們真正離開的距離應該并沒有多遠。 果然,飛舟逆行了一段距離后,她們就又看到懸掛的瀑布了,甚至都能感受到水流沖在石頭上飛濺出來的水花。 而和之前不同的是,此時瀑布下站了一個人。 白色道服,碧色佩劍,光看背影就知道是誰。 “師兄?” 卿云皺著眉叫了聲,那背影應聲轉過身來。 “師妹?!?/br> 蘇半夏:“我靠嚇我一跳!” 這是個無臉男,沒有嘴,但會說話! 這是什么怪東西?卿云仔細看著,又試探著說了句話:“師兄,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在閉關嗎?” “是嗎?”那個無臉怪偏了下頭,似乎是在思考,然后再抬頭時,衣服變成了黑色,佩劍變成了閃著光的白刃。 那是,臨寒劍。 卿云又是一皺眉,看著那個無臉怪的樣子,覺得特別詭異。 它只是變幻了道服的顏色和佩劍,其他的全都沒變。比如道服的樣式,臉型,頭發(fā),身量。 看起來就像是,陸鶴禁的殼子里裝了個衍天宗那個弟子的靈魂,怪異非常。 可能是她皺眉打量的視線太明顯了,那個無臉怪仿佛意識到這個形態(tài)也不對,于是又變了。 這次連道服顏色都沒變,就只變了劍,從臨寒劍,變成了眼熟的扶墨劍。 為什么會變來變去?還都是她認識的人?為什么變不出臉來,變不出其他的細節(jié)來,就只顧著劍變化? 難道—— “小師姐,”蘇半夏神情復雜道,“這幻境是跟著你的記憶來變化的吧?可是你就只記住了這三把劍的細節(jié)……” 甚至連大師兄的臉都沒記住。 卿云罕見地有些尷尬,沉默以對。 她想解釋自己記得師兄的臉,畢竟那張臉太引人矚目了。甚至沈槐序那張臉她也記得,好歹也是碰到過兩次,借用了兩次劍的人了??墒沁@無臉怪偏偏就變不出臉來,她解釋了也沒有證據(jù)。 還是不解釋了。 她的沉默以對讓蘇半夏再次神色復雜地嘆口氣。 宗門里站師兄妹相配的人終究還是想多了,人家小師姐心里連大師兄最絕的那張臉都沒能記下來,這么多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