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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 他叫囂夠了, 又忽然無意義地笑起來, 一轉(zhuǎn)身沖著村外方向狂奔而去。 直到這個時候, 他的老婆才想起要去阻止他,可惜追也沒追上, 又不敢一直追出去——雖然大家在一起也在死人,可畢竟人多總感覺安全一些。 發(fā)瘋的男人哈哈大笑著, 拐過了前方一座房子的轉(zhuǎn)角,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幾秒之后, 一道慘叫聲從那頭傳了過來, 在叫聲最尖利最高昂的部分戛然而止。 山林間的小鳥被驚飛了出來, 不知從哪里傳出了幾只烏鴉的叫聲。 大多數(shù)人都沉默著,自顧自地縮在那里瑟瑟發(fā)抖。 有個五十多歲的老人怕得尿失禁,也沒人有心思去看他的笑話。 一片緊張的氛圍中, 白天一直把頭垂得很低,雙肩還微微有點發(fā)顫。 余蘇多看了他兩眼,就聽見他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您可真行。 李旺德也瞥了白天一眼,抬頭向余蘇和孫招娣說道:“去安撫一下那個姑娘,快要到離開的時候了?!?/br> 余蘇也看得出來,鬼魂現(xiàn)在不僅開始在白天殺人了,而且殺人的間隔時間并不長,說不定接下來還會更快。 她點點頭,正要和孫招娣去小花那里,封霆卻忽然開口叫住了她們:“村長有點不對勁?!?/br> 余蘇轉(zhuǎn)過頭,看見封霆的目光正落在禿頭村長那邊。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其他玩家也都微微一愣。 村長是個撓禿了頭的中年油膩男,可現(xiàn)在他竟然露出了小女人一樣的姿態(tài)。 他伸手摸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頭發(fā),慢吞吞地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了他旁邊不遠處坐著的那個叫張國強的男人。 張國強還沒察覺到不對勁,抬頭疑惑地問:“村長,有啥事?” 村長沖他露出了笑容,然后猛地伸出手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張國強比村長年輕很多,看起來也更加強壯,可是他卻完全掙脫不開村長的鉗掣。 甚至,村長還空出了一只右手來,只用左手掐著他的脖子。 張國強被掐得完全沒辦法呼吸,整個人也很快沒了力氣,只能用雙手無力地拍打著村長的手臂。 緊接著,村長忽然伸出右手,直接朝張國強的眼睛摳了下去! 孫招娣倒吸了一口涼氣,緊緊抓住了余蘇的胳膊。 村民們反應(yīng)過來,倒沒像玩家們一樣冷眼旁觀,紛紛涌了上去阻止村長的行為。大概因為這不是看不見摸不著的鬼,他們就顯得沒那么怕了。 他們一邊喊著村長,一邊用力去掰他的手,可好幾個壯漢一起使力,竟然一點效果都沒有! 村長忽然發(fā)出“嘻嘻”一聲尖細的笑聲,手里的力氣不僅沒有被干擾,而且還開始加重了。 張國強連叫都叫不出來,一張臉憋得都開始泛紫了,而他的雙眼,也正承受著鉆心的疼痛。 如果只是疼痛還算好的了,可眼下不光是痛,還有明白自己的眼睛很可能會被活挖出來的劇烈恐懼。 他心里甚至希望,自己能在眼珠被摳出來之前死去。 但隨著“噗”的一聲輕響,他忽然感覺眼部一陣冰涼,繼而痛入骨髓。 村長滿是鮮血的右手里躺著一顆新鮮的眼珠,他用尖細的聲音發(fā)出一陣輕笑,還伸出紅紅的舌頭舔了下嘴角,然后一抬手——把眼珠子塞進了嘴里! 附近的村民們嚇得紛紛后退,誰也不敢再輕視這個明顯被鬼附身了的村長。 張國強很快咽了氣,村長左手一揮,就將人扔在了地上。 隨后他自己突然呆愣了一下,猛地搖晃了幾下腦袋,終于清醒過來。 而現(xiàn)在的清醒,倒不如永遠不要清醒得好。 他記得剛才他自己干了些什么,他呆呆地抬起鮮血淋漓的雙手,感覺到嘴角沾著什么東西,愣愣地伸手去摸了一下。 手指輕輕一拉,從口中拉出了一條連接眼球的神經(jīng)。 “哇啊啊啊啊啊——” 余蘇從來沒聽過這么刺耳的叫聲。 村長也瘋了,比之前那個男人瘋得更厲害。 接下來,陸續(xù)又有好幾個人經(jīng)歷了各種各樣的死法,不同的死法卻同樣的兇殘。 余蘇心道,那女鬼現(xiàn)在就像是在玩一場虐殺游戲,盡管她可以更快地把所有人都弄死,卻選擇了一個個的,一點點的慢慢來。 她在變著法地折磨活著的人,讓他們覺得有個痛快的死法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下午五點多,終于有人實在受不了了,拿起自己帶在身邊的刀,絕望地抹了脖子。 眼看著村里的人數(shù)越來越少,瘋的瘋,死的死,剩下的一部分村民也知道待在這里沒用了,他們紛紛朝離村的方向沖了出去,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玩家們也行動起來了,余蘇和孫招娣去帶小花走,但她一直抱著她mama的尸體痛哭不止,最后還是白天放話說再不肯走就把她媽的尸體剁碎,她才終于跟著玩家走了。 快到村口時,余蘇看了一眼楊家的房子,有些猶豫地問:“徐婷和那個小男孩,我們要不要帶上?” 她很同情徐婷,心里是很想帶著人一起走的,可多帶人就是帶累贅,不能任意妄為。 白天瞥了她一眼,說道:“累贅,不帶?!?/br> 孫招娣皺眉:“帶,怎么不帶?我就喜歡帶累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