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卻是動搖了。怡兒，我是顧府長公子，顧府興衰，亦是有我一份責(zé)任的?！?/br>
    “責(zé)任之于顧大哥，是比我要重要的么？”一向嬌柔的宋怡，這一刻心上變扭，終還是胡攪蠻纏的無理取鬧起來。

    顧知文更是急切了，右手舉起作發(fā)誓狀道：“怡兒如何這般貶低自己，在我的心上，你勝過一切。你如今這般的質(zhì)疑我，可是讓我心傷吶。若是你不愿，那我便是以命立誓。若我做了半分對不住你的事，日后不得好死。”

    “顧大哥！”宋怡急急用那白皙的玉手擋在了顧知文的唇上：“這般的毒誓，顧大哥如何能隨意胡言出口的。我信你，這誓言便是當(dāng)做你不曾說過才是?！?/br>
    顧知文以性命立誓，宋怡如何能不動容。縱是她心中仍是憋著一股氣，掙扎一番還是選擇相信了他。她的內(nèi)心，亦是更愿意信顧知文的。

    中秋的月光潔白勝雪，在二人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陣陣細(xì)風(fēng)拂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二人間歇的沉默，只聽那秋蟲吱吱鳴叫。顧知文思索了一番，便是準(zhǔn)備開口。

    “怡兒——”

    “顧大哥，你莫要再說了，我信你。”宋怡似想到什么，直直打斷了顧知文的言語，片刻后，那嬌柔的聲音只是低低問道：“若是有一日，顧大哥你終要在顧府長公子的責(zé)任與我之間選一個，你會選我么？”之于情愛，她終究想聽見一個自私的答案。

    宋怡想從顧知文口中得到一個答案，一個足以讓她一輩子安心留在顧知文身邊的承諾。

    “怡兒，我……他們終究是生養(yǎng)了我的父母?！?/br>
    宋怡心上失落，更多的又是自責(zé)。她眼中蓄上了淚花，或許她真是太咄咄逼人，顧知文自小身子孱弱，便是右相顧顯想盡了法子將他治好的。若是沒有顧府，那便可能沒有如今的顧知文。

    顧知文是個重情義的，顧顯與秦氏對他何止是生養(yǎng)之恩。

    宋怡這般的逼問他，倒是叫他里外不是人了。這個問題莫要說是顧知文，便是宋怡站在那般的立場，亦是做不了抉擇的。

    “顧大哥，是怡兒胡鬧了?！彼吴竦土祟^，心上苦澀。她何時成了一個咄咄逼人的女子了，這般的她與當(dāng)初那些欺辱她的人，有何區(qū)別。顧知文為了她，甚至立出了毒誓，她不該再咄咄逼人的。

    “怡兒，若是終有那么一日，我如何也不會對你置之不理的?！?/br>
    宋怡起身：“顧大哥，我們出來良久了，還是快些回去宴席吧。”她不想在與顧知文繼續(xù)這般的話題。

    太過沉重，太過現(xiàn)實，太過難以十全十美。全然換做是她，她亦是不知要如何在責(zé)任與心悅之人間做出合適的選擇。

    “不是的，怡兒?！鳖欀睦×怂吴囊滦洌骸澳懵犖艺f?！?/br>
    宋怡固執(zhí)上了心，她不愿逼迫顧知文做一個不忠不孝之人，那樣的顧知文也不是她心悅的顧知文。

    她抽了被顧知文拽住的衣袖，道：“顧大哥，我心悅你甚久。你那日對我表露心跡的時候，我覺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女子。因為我心悅的男子，恰是亦心悅我。我希望顧大哥一直是怡兒心悅的那個樣子，一個重情重義有所擔(dān)當(dāng)?shù)哪凶??！?/br>
    “怡兒，你——可是能再說一遍？”

    “方才的話，是我胡鬧了。怡兒只希望顧大哥，依舊能做那個有所擔(dān)當(dāng)?shù)淖约??！倍皇撬龔娖鹊模瑸榱怂池?fù)上不忠不孝罪名的人。

    “我說的不是這個，是怡兒方才說心悅我的話，可是能再說一遍？”他終于的聽見了心悅的女子對著自己說出了「心悅」二字。

    安諸回去了宴席上，卻是良久不見顧知文和宋怡回來。心里開始泛起嘀咕：“到底是哪里不對?！?/br>
    他心上好似想到了什么，卻又是抓不住所想的那個重點。

    第27章 選妃（六）

    才是回神, 安諸便是見顧知文走回了舉行宮宴的御花園中。

    安諸心上大道失策，若是知道他們要這般久才回來，那他方才該是要多聽一會兒墻角才是。

    他仔細(xì)回想一番，方才聽了半晌, 好似也未曾聽見些什么有用的消息。安諸郁結(jié), 回來早了, 真是虧了。

    太后看著皇兒又是心不在焉, 如同以為他是瞎了一般，又是在他耳邊提醒他道：“皇兒，你瞧那邊，與顧府小姐立在一處的那位公子, 你瞧是何人？”

    安諸嘴角一抽, 無奈且冷靜的道了「顧府長公子」五字, 便直直看著一起走入宴席的顧知文和宋怡。

    “是嗎？哀家瞧著有點像, 不過年老眼花了，不敢確定, 便是又問了問皇兒。可不知他們二人是何時離席的?！?/br>
    安諸聲音依舊波瀾不驚：“有些時候了。”

    太后大喜：“皇兒如何知道，莫不是你時時注意著那顧府小姐？莫不是皇兒心悅那顧府小姐甚久了，才是時時瞧著人家?！?/br>
    “母后！”安諸被太后這么一說，一下子便是炸了毛。他時時盯著顧傾城，只是因為想知己知彼, 好再想計策整治顧傾城。怎么看到了母后眼中，他便是心悅上顧傾城了呢？

    安諸郁結(jié)，他心悅誰都可能, 便是不可能心悅顧傾城的！他是做了什么, 讓母后能這般的會錯意，孽債啊。

    太后看著皇兒的樣子, 便是指了安諸時常打量的西北邊，道：“皇兒，你瞧那顧府長公子如何？哀家瞧著，顧右相家果真是生了一對俊俏的好兒女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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