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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文真千金是天才相師 第15節(jié)

    所以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也就能心沉氣穩(wěn)?

    正想著,身旁的夜色里傳來蕭漠然的聲音,“在想什么?還不睡?”

    溫四月以為他已經(jīng)睡著了,被驚了一下,“沒事。”但其實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今天王衛(wèi)紅姐弟的事兒。

    怎么才能擺脫掉王家呢?

    第二天,她沒去圖書館,溫桔梗則想著要過年了,便喊她一起去百貨大樓買點東西。

    蕭漠然也就陪著她兩人一起去。

    其實也就是今年手頭寬裕,想買些鄉(xiāng)下買不到的糖果點心回去叫溫老頭高興罷了。不過終究是女孩子,對于這穿戴還是十分感興趣的,不知不覺間溫四月和溫桔梗的腳步就停在了那賣成衣的柜臺前。

    蕭漠然其實喊她來逛過幾次,但是溫四月都給拒絕了,覺得沒必要,自己和桔梗的棉襖都能穿。

    可現(xiàn)在看到這柜臺里掛著的大衣,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蕭漠然見此,招手讓售貨員幫忙拿下來。

    那售貨員是個三十多的大姐,很親切的一個人,聽到他的話,哪怕見著三人穿得不是很體面,但仍舊還是給拿下來了。

    正要給他們看的時候,和她搭檔的那個年輕售貨員忽然一把將大衣給奪過去,朝著正朝柜臺前走來的中年婦女熱情地招呼道:“胡姐,您可來了,上次您不是說要給閨女買一件大衣么?您瞧這件呢子的怎么樣?”

    那中年婦女看了一眼,是挺不錯的,但是看了價錢,想到最近給女兒請了那么多家教,劉社長那邊又住院一直沒見好轉,劉太太如今不理人,自己去劉社長病房探望,她每次都橫眉冷豎的,說自己透露出去的。

    她也不曉得劉太太這話是什么意思,但是院里那幾個和自己不對付的見風使舵,這些天沒少給自己下絆子。

    工作不順利,手頭也不寬裕,但這件呢子大衣衛(wèi)紅穿肯定好看,還是有些舍不得,便道:“你先給我留著,過兩天我來拿?!?/br>
    這售貨員聽罷,連忙高興地給拿袋子裝起來,“姐,咱們不是外人,您先拿回去,過兩天把錢送來一樣,反正月底結賬?!?/br>
    這是什么cao作,還能賒賬?蕭漠然皺著眉頭,剛要開口,不過被溫四月攔住了。

    那中年婦女還真就提著袋子走了。

    剛才招待溫四月他們的那售貨員滿臉歉意,她也沒想到自己新來的這同事會這樣cao作,慌忙朝溫四月幾人道歉:“對不起啊幾位,實在對不起,您幾位要不看看其他的?”

    不想那年輕售貨員見她朝著溫四月幾個穿得土里土氣的年輕人彎腰賠罪,就在一旁毫無忌諱地嘲笑道:“桂姐,不是我說你,哪個像是你在這里一干就這么多年,人家一個個往上爬,你就不會用腦子想一想么?”

    說罷,直接無視掉溫四月幾人,得意地跟桂姐說道:“剛才那個,你曉得是誰么?那是衛(wèi)生院一個領導,她家和供銷社劉社長的關系可好了?!辈蝗蛔约阂膊豢赡墚斨硗庖粋€售貨員的面把呢子大衣賒賬給她。

    自己還想借著跟她打好關系,沒準能入供銷社劉社長的眼,把自己調(diào)過去呢。她可不想在這百貨大樓里天天陪著笑臉為人民服務呢。

    年輕售貨員說完這些,這才拿正眼打量溫四月幾人,“你看就他們這幾個窮酸樣,那呢子大衣是他們能買得起的嗎?”說著,不忘朝蕭漠然擠眉弄眼的,“我說小兄弟,瞧你長得挺俊的,可是臉不能當飯吃,咱們這百貨大樓,還是要看錢的。”

    蕭漠然本來很生氣的,但是看到溫四月一點都不氣惱,反而環(huán)手抱胸,一直微笑著打量那年輕售貨員,心中不禁有些好奇,這不符合常理啊。

    換做往日,四月可能已經(jīng)口吐芬芳了?于是環(huán)顧了四周,便看到了身后的韓書記。

    那韓書記顯然已經(jīng)來了一陣子,臉色十分難看,如今對上蕭漠然的目光,大步走過來,“蕭小友,什么時候來城里的,也不去家里坐一坐?”至于他的秘書,已經(jīng)走到柜臺前面去了。

    兩個售貨員大概都認出了韓書記和秘書的身份,招待溫四月他們那個還好,可是剛才出言嘲諷那位臉色就不是很好了,如今正緊張地解釋著什么。

    可是已經(jīng)沒用了,她都快急哭了,從柜臺里出來,試圖想讓溫四月他們幫忙求情。

    只是韓書記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只朝蕭漠然道:“蕭小友,我正好有個事情找你幫忙,現(xiàn)在方便去家里喝杯茶么?”

    蕭漠然沒直接答應,而是轉頭朝溫四月看了過去,畢竟這韓書記的事情,只怕跟上次找祖墳有些關聯(lián),他是愛莫能助,還要看溫四月。

    看到溫四月同意的眼神,這才答應。

    這小動作韓書記也是看在眼里的,很大方地招呼著:“一起?!?/br>
    溫四月卻不想溫桔梗牽扯這些事情太多,只讓她先回去,總不好把糖也帶到人家去做客吧?

    溫桔梗那也會意,更何況她就怕跟這些陌生人接觸,還是大領導,當下就急忙告辭走了。

    溫四月和蕭漠然,也上了這韓書記的車,一起到了韓家。

    韓家住在城里一座老宅院里,翻修過,所以這老院子仍舊顯得十分大氣典雅。

    待入座上了茶后,韓書記便讓人拿出一個物件,是一柄半截的苗刀,有些年份,上面銹跡斑斑的。

    “還請兩位幫我看看,這是一個朋友留下的?!表n書記能在這大動蕩的年代一直坐穩(wěn)位置,還將自家老宅都保存下來了,可見也不是一般人。

    所以早就猜到溫四月身份不一般,這會兒開口,也大大方方地直接說是請兩位。

    蕭漠然見此,抬頭看了韓書記,“如果說單純追溯歷氏,晚輩尚且知曉一二,但如果是其他的……”說到這里,轉頭朝溫四月看了過去。

    韓書記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只是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些,但看到溫四月的年紀,還是覺得出乎意料,她太年輕了,真的懂?上次自家的祖墳真的是她找到的?

    他也是當時找到祖墳高興壞了,沒仔細去想,回城后才覺得蕭漠然的話里漏洞百出,更何況他地理和歷氏學得再怎么好,可是墳在田下那么深。

    溫四月自打進這韓家老宅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股特別濃郁的煞氣,如今看到這半截苗刀,心中便有了數(shù)。

    如今見韓書記看著自己,索性也就開門見山問韓書記,“可信我?”

    韓書記不是很相信,但是他也不敢去找別人,生怕落人口實,走到如今這個位置,還把家里都保全下來,坦白說他得罪了很多人。

    不知道多少雙眼睛都盯著自己的錯處呢。

    所以不管他信不信溫四月,現(xiàn)在他都沒別的選擇。因為只有溫四月的底細他清楚,一個鄉(xiāng)下沒有半點根基的小丫頭,她真敢宣揚出去,沒人信的。

    于是猶豫了一下,方點了頭,“信,你看出什么,且說。”

    溫四月卻不看那苗刀了,轉而觀起他的面相,“自打我學面相之術,韓書記是我遇到的最上佳?!标H家團圓,榮華福祿加身,唯有一點不完美,便是他左耳下垂有些小小的缺陷,但是卻沒有影響到他的家庭和事業(yè),所以她又問:“祖上如今所在之地,想來必然是風生水起之地吧?”

    只有風生水起后天改命,方能彌補他命中先天缺陷。

    可惜風水之道,終究是被天命所限,因此這半截帶煞的苗刀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但凡是人,便都不能免俗,喜歡那好聽的言語。溫四月這話,立即就韓書記喜開顏笑。所以再聽到溫四月后面的那句話后,也是如實相告,“不錯,的確是一處藏風納水之地。”

    溫四月就有些納悶了,她雖然沒有去看過這好風水,但是從韓書記面相之上的變化,是能推算出來,那的確一個好地方。她疑惑的是,“那韓書記為何不請這位替先祖安排陰宅的先生?”

    不提此事還好,一提那韓先生便面露悲戚之色,目光最后落到這半截苗刀之上,“實不相瞞,幫我看這一處好風水的,便是這苗刀的主人?!?/br>
    地兒是十幾年前就看好的,只是剛好遇到大動亂,誰敢提起遷墳一事?必然會當做鬼神糟粕一把火連帶活人給燒了。

    所以韓書記當時是偷偷摸摸在這位朋友的幫忙下,將自家祖先留下的遺物埋在那里,偷偷建了個衣冠冢,將這一處好風水給先占著。

    幫他辦了這事兒后,這朋友就回老家的苗寨了,不想著徹底失去了消息。

    不然當初韓書記也不會像是無頭蒼蠅在金魚彎到處找自家祖先的墳墓了。

    “那這苗刀?”蕭漠然看上面的暗紋,這種工藝該是明清時候的才是。

    韓先生還沒解惑,就聽得溫四月說了一句,“刀自己走來的?!?/br>
    捧著茶盅的韓書記頓時手一抖,guntang的茶水連帶著茶盅,都滾落在地上乒乓響,頓時引來了家里的阿姨。

    韓書記卻是抬起手,示意對方出去,然后目光緊張地看著溫四月,“這把刀,的確是自己出現(xiàn)在我家的。”而且還是出現(xiàn)在他床邊的柜子上。

    他問過,沒有人進過他的房間,那一夜門窗也都緊閉著。

    唯獨廚房里有個通氣的窗口,因為那里燒了煤爐。

    刀是從那里自己進來的。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緊張起來,忍不住看了看那半截苗刀:“我這朋友,他,他就在這刀上俯著么?”說完這話,似乎已經(jīng)得到了溫四月的確認一般,便不再害怕了,目光中反而露出親切,剛被茶水燙得通紅的手,竟然要去捧起那半截苗刀。

    不過被溫四月給攔住了,“人有三魂七魄,他應該是遇著了同行,三魂七魄被剝離,如今在這刀上的,只怕是一縷殘魂,且沾滿了煞氣?!庇窒氲竭@刀滿是煞氣,找到韓書記家后,又不曾傷人半分,可見對韓書記是沒有仇的。

    于是便朝韓書記問,“你和他,是否有什么約定?”除此之外,溫四月想不通,對方既然滿是煞氣,不去報仇,反而來找韓書記,這是為何?

    所以必然是有所執(zhí)念,才能找到此處。

    韓書記聞言,想了片刻,“我有一個meimei,當初答應許給他的。”難道是因為這事兒?

    “你那meimei呢?”溫四月連忙問,就怕這個meimei已經(jīng)嫁為人妻,那就要出大事了。

    好在韓書記說道:“我那meimei現(xiàn)在三十好幾了,這些年一直等著他?!北车乩餂]少沒被人笑話?!拔疫@個七妹也才從鄉(xiāng)下回來,現(xiàn)在就在市里的一所小學里教書,住在宿舍里,可要把她叫回來?”

    可是說完這話他就反悔了,看著桌上的苗刀,自言自語道:“若是他真不在了,不要叫我七妹曉得才好。”免得她難過,若是不知道死訊,還有個希望,還能有個盼頭。

    “怕是不行?!睖厮脑鹿烂?,這刀里的那一縷魂魄,就是為這韓家七妹來的,只是他就記得老宅,所以才找到這里,而沒有直接去學校找人。

    當下也給了韓書記一個方案,“如果他真為你meimei來的,那見不到meimei,就會一直待在你這老宅里,一輩子送不走,宅子長年累月被煞氣籠罩,祖上再有多少功德,也庇佑不了?!彼鼓抢锏淖兓瑧摼褪敲绲对诩依锏木壒?。

    韓書記有些為難,雖然姊妹幾個都在,但也正因為都在,這些年風雨一起扛著走過來,熬出了頭,感情就越深了。

    他不忍心叫七妹接受這個真相,擔心她受不住這個打擊。

    所以不死心地問溫四月,“沒別的辦法了么?”

    “我沒有。”溫四月覺得,自己沒有的話,旁人也沒了。

    這讓韓書記一時間有些絕望,整個人失魂落魄地癱在身后的椅子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苗刀,“蚩言兄弟,你要是真是為我妹子來,就不要叫她曉得,我替收尸,你告訴我你被誰所害,我就是耗盡了一切,也為你報仇?!闭f著,已是老淚縱橫,撲倒在桌上。

    那刀雖滿是煞氣,卻像是有所感,能聽懂他的言語一般,在桌上抖動起來,發(fā)出錚錚的聲音。

    驚得韓書記一下爬起身來,也顧不得溫四月所說的煞氣,直接將刀捧在手心,激動道:“蚩言兄弟,你是聽到我的話了么?”

    “他聽到了,但他還是想見你meimei一面?!睖厮脑绿嫠g,想是因為聽這些天的黃粱集沒有白學,她從那錚錚聲中,竟然聽到了這蚩言的聲音。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這蚩言保存下來的這抹殘魂哪怕滿是煞氣,但千辛萬苦找到韓家,竟然就只是單純地想見那韓七妹一眼,并不是想讓他們幫自己報仇,或是找回其他的魂魄。

    所以,她作為一個旁觀者,實在是不忍心不替對方翻譯。

    韓書記卻猶豫,好久后他才同意,“我叫人喊她回家。”

    只是溫四月和蕭漠然也沒能回去,暫且留了下來,到時候方便溫四月幫忙翻譯。

    去通知韓七妹的人并沒有說家里有什么事情,所以她是上完了下午那兩節(jié)課才回來的。

    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六點左右了。

    人還沒到客廳,絲毫不像是三十多歲女人的清脆聲音便先從外面?zhèn)鬟^來,“大哥,什么事兒,非得要我今天回來?”

    話音落,她人也推門進來了??吹轿葑永锩嫔臏厮脑潞褪捘?,稍微愣了一下,禮貌地朝他們倆點頭問好,然后才朝韓書記看去,“哥,這兩位是?!边@個時候,也看到了韓書記通紅的眼睛。

    一時擔心起來,快步走到韓書記身邊,“哥,你這是?”

    然話沒說完,就被韓書記按著在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只聽韓書記用有些沙啞疲憊的聲音說道:“允之啊,哥今天叫你來,是有些事情要告訴你,你先坐下好好聽?!?/br>
    韓書記的狀態(tài)太不對勁了,韓允之哪里能安心坐下?反手抓著他的手腕不放,“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腦子里飛快劃過幾位兄長jiejie的身體狀況,生怕是哪個出了意外。

    卻唯獨沒有去想,自己十年前訂下婚事的未婚夫傳來了噩耗。

    好在桌上的刀發(fā)現(xiàn)了她的氣息,開始動起來,發(fā)出錚錚的聲音,將她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只覺得這半截苗刀有些眼熟,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以排山倒海之勢沖擊而來,“這,這是……”這個時候的韓允之,聲音已經(jīng)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了。

    顯然,她把這半截苗刀認出來了。

    韓書記按著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靜,一面小心仔細地措詞,“允之,蚩……蚩言他來看你了。”韓書記的記憶里,十年前那蚩言還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也不曉得哪里學的一身本事,不但將他韓家的大問題都處理得漂漂亮亮,還把他這最小的meimei也哄得一心一意向著他。

    索性,韓先生就做主給他倆定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