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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次,沈盈枝覺得扶嘉真的太過分了,她力量的確微薄,但是她也知道扶嘉最想要什么。 呵呵,還想她對她笑,沒門。 她的底線不能一直被扶嘉試探,否則扶嘉一定會步步緊逼,一直到她退無可退。 見她一直不笑,冷著一張臉,扶嘉又開始抽經(jīng),他臉上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盈盈這樣也很好看。” 聞言,沈盈枝白了他一眼。 好看你就看個夠吧! 片刻之后,醉仙樓到了,還沒下馬車,扶嘉先給沈盈枝戴上了帷帽,下車后,對沈盈枝伸出了手。 沈盈枝看著那只厚實的大手,略微遲疑一瞬,然后避開那只手,自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扶嘉還沒有表情,明一看見沈盈枝如此舉動,默默地挪開了一步,拉開與他們兩人的距離。 扶嘉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又瞧著沈盈枝從另外一側(cè)跳了下來,眼眸微垂,遮住眼底的暴戾之色。 旁邊人的氣勢太過冷沉,沈盈枝咬了咬唇,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然后手就被人緊緊地握住了,她聽見扶嘉壓低的聲音:“盈盈不讓我牽,我只能自己牽了?!?/br> 她用力的甩了甩,沒甩開,反而被扶嘉握的更緊了,沈盈枝抿著唇,無奈地放棄抵抗。 林河低低的笑道:“進去吧。” 兩個人并肩而入,幸好兩人都是寬袍大袖,兩只手交握在一起的手能隱藏住,不然沈盈枝敢確定,一走進來就能受到篩子一樣的目光。 這兒是古代,雖然如今民風(fēng)開放,男女同游尚可,但是大庭廣眾之下,牽手并行,只能說扶嘉人設(shè)沒崩,一點都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到了包廂,扶嘉松開沈盈枝的手,親自給她拉開一把椅子,示意沈盈枝坐過來。 沈盈枝看著那張椅子,真的很不想坐過去,看著扶嘉按那張臉,她的腳朝另外一邊拐了過去,扶嘉見狀,眼底的笑意慢慢隱去。 深吸了一口氣,沈盈枝又繞了過去,坐回了扶嘉拉開的椅子。 你兇你有理! 扶嘉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坐在沈盈枝的旁邊,溫柔的望著她,又問她:“盈盈要吃什么?” 沈盈枝在心里唾棄了一番自己的膽小怯弱,臉上的表情卻冷嚴的很,扶嘉問她,她也一言不發(fā)。 扶嘉又輕柔的抓住沈盈枝放在膝蓋上的右手,一個指尖一個指尖的摩挲過去,對小二說道:“菠蘿拼火鵝,炒梅花北鹿絲,百花釀魚肚,雪凍杏仁豆腐,此外,再上幾個你們的招牌菜?!?/br> 雖然扶嘉說的菜名都是自己喜歡的,沈盈枝卻依然不改辭色,眉目清冷。 不能被蛇精病的一點好意就收買了。 扶嘉不說話,沈盈枝也不說話,氣氛漸漸冷寂。 膝蓋上的指尖被人蹂躪出各種形狀,細細把玩,沈盈枝端著一張臉,她很想吼一聲不準再捏了,最終還是控制住了,沒發(fā)火。 須臾后,飯菜上來了,菠蘿拼火鵝,炒梅花北鹿絲,百花釀魚肚,雪凍杏仁豆腐都是沈盈枝愛吃的,看到這些,沈盈枝想起赴宴的那個晚上,她的小幾上擺的也是這些菜,她還以為是巧合,但哪里有那這么多的巧合,不過是有心人一場步步為營的謀劃。 扶嘉終于松開沈盈枝的手,給她夾了小塊鵝rou,放在她碗里,彎著唇角:“盈盈,你喜歡的。” 沈盈枝垂眸看了一眼:“我不餓?!?/br> 扶嘉依舊很溫柔:“不餓也要吃一點,萬一等會兒餓壞了怎么辦。” 她別開臉,就是不看飯桌。 沉默了一瞬,扶嘉壓住心中的暴戾,柔聲說:“沒關(guān)系,盈盈想什么是時候吃就什么吃?!?/br> 聽罷,沈盈枝也不說話,她是真的不餓,任憑誰在自己的身份被另外一個人光明正大的搶走了之后,估計也做不到無動于衷。 自己的身份,想到這兒,沈盈枝看向窗外,其實她哪里有什么光明正大的身份,她不過也是占據(jù)了別人身體的孤魂野鬼而已,這樣一想,沈盈枝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縹緲起來,她似乎聽到了一陣來自心底的怒吼。 只是還沒有辨認出那是什么,她被人捏住了臉,剛剛那一股游蕩的不真實感頓時煙消云散。 扶嘉見狀,猛松了一口氣,就在剛剛,他生出了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沈盈枝明明在他旁邊,他卻有一瞬間感覺,她立刻就要遠離自己而去。 忽然之間,他的內(nèi)心生氣了一種巨大的恐慌。 笑了笑,扶嘉把面前的菜推到沈盈枝面前,嗓音柔和,帶著不容易察覺的懇求:“吃東西好不好?!?/br> 沈盈枝偏頭,看著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的扶嘉,不好兩個字止在唇舌之間,一時沒有動作。 這時扶嘉臉上泛起一個期待的笑容,是她在小河臉上最常見到的。 她扭開臉,淡淡道:“不餓?!?/br> 沈盈枝想撕開扶嘉臉上笑容,明明……都不是小河。 啪嗒一聲,沈盈枝聽見筷子被折斷的聲音,她側(cè)頭偷偷看了一眼,扶嘉眸光漸漸泛藍,最后變成了藍眼珠子,冰冷地看著她。 沈盈枝雙手抱在胸前:“扶扶嘉,你到底要干什么?” 見她雙手護著自己,驚恐的看著自己,扶嘉閉了閉眼,隨后眼底的戾色隱匿下去,他起身,牽起沈盈枝的手腕,徑直往外走:“既然不想吃,那就跟著我回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