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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跟著他哭。 她以為父兄走了,了無牽掛,這才沒有生念躍下高樓,卻原來阿兄活著。 那他該是一種怎樣的絕望?。?/br> 最后的最后,姜知白溫柔的撫摸她的臉,然后背起她,一瘸一拐走出去,姜棠追著他跋涉,看著他在風雪中趔趄,然后把自己放在木車上。 上頭還躺著她的父親,腦袋和身體分家,姜棠看著,淚已流的沒有知覺。 李蓉嫣跟著他走,姜知白忽然停下來滄桑說:“請公主離開?!?/br> 李蓉嫣一愣,“你什么意思?” 姜知白看她一眼,無悲無喜。 “你是在怪我?”李蓉嫣站在風中,似乎一刮就倒,悲慟道:“因為你去救我,沒來得及趕回,所以你在怪我?或者……恨我?” 姜知白搖頭,“沒有?!?/br> “我姜知白,并非這種情理不分之人,救公主是我自愿,meimei死也怪不到你頭上?!?/br> “那你為何、不要我?”李蓉嫣哽咽。 “因為我meimei死了,”姜知白看著身后躺著的姜棠,一字一句道:“我還活著……我沒能護住她,又有什么資格幸福,公主所求的臣給不起?!?/br> 所以,就此別過了。 我將用一生為妹贖罪,故放公主尋找新的幸福,不耽誤了。 李蓉嫣捂著臉,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姜棠只瞧著阿兄拉著她和父親,一瘸一拐走出內(nèi)宮,凜風刮在他身上。 姜知白笑著說:“我?guī)銈兓丶?。?/br> * 前世今生姜棠都知道,皇宮內(nèi)院離開并不容易。 果真。 沒出宮門,姜知白就被圍住,皇帝有心讓她殉葬,勢必要留下她的尸身,那些人顧及車上的姜棠,卻不在意殘疾的姜知白,拳腳都往他身上招呼。 姜棠哭喊、阻止,游魂的身體卻阻止不了半分,滔天的恨意在胸腔積攢,只能看著姜知白跪倒在地上,寶劍橫地,面容殘損,衣衫之上,皆為鮮血。 風越來越大,吹卷萬物。 忽而翻開車板上的青衣,落在一人腳下。 姜棠順著看過去,就見男人生的高大,挺直而立,一身緋紅色官袍,比記憶中成熟清冷的長相,他帶著文臣的俊雅,也有武臣的狠厲,一句話不說,就是通身氣場。 ——那是,前世未曾謀面過的陳宴清。 原來死后,她曾以這種方式與他相見! 鵝毛大雪翻覆在陳宴清身上,他如墨般濃稠的目光落在車板的姜棠身上,是一個瘦小喪氣、但極其漂亮的姑娘,赤著腳丫,紗衣浸血,裸露的肌膚帶著的痕跡,昭示著她遭受過無盡非人的對待。 陳宴清看著她,不知怎的目光沒有挪開。 有侍衛(wèi)瞧見他,面色一變,跑過來即要問好。 卻瞧見陳宴清錯過他,踩著地上青衣,走到車架旁打量著這個似乎有些熟悉的人,“她是誰?” 宮內(nèi)外皆知,陳宴清權傾朝野,對女子厭惡,向來寡言,旁人很難從他一句話中,聽到壓迫和冷寒的其他因素。 此時這么一句話,下意識認為是問姜延的。 畢竟比起姜知白和姜棠,殉國的大將軍姜延,更值得陳宴清問。 侍衛(wèi)趕忙道:“這是鎮(zhèn)國大將軍姜延?!?/br> 陳宴清凝著眉,沒再追問,只是眼睫低垂,默了許久,這才褪去狐裘覆蓋在姜棠身上,走的那刻留下一句,“放他們離開?!?/br> 真奇怪,他竟對一個死去的女子產(chǎn)生善意。 誰都沒有料到,陳宴清會這么說。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陳宴清已經(jīng)走了,帝命不敢不從,陳宴清也不能不聽,侍衛(wèi)一時兩難,追趕上去,喊住陳宴清,“大人止步,陛下曾說,姜姑娘尸身不得離宮。” 陳宴清聞言,掀起眼眸看向他。 這年的陳宴清不曾有姜棠溫暖癡纏,身上是原本是森然寒氣,一雙威冷的狹長目,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 他只說反問了一句話—— “我并未聽聞陛下納妃之言,用何理由扣押忠烈之后?” 他的聲音淡淡,瞧他的眼神就如看螻蟻,不懼帝威,睥睨眾人,充斥著被人反駁的戾氣 又或許,陳宴清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幫她。 只是瞧見她的第一眼,讓陳宴清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曾經(jīng)為救他。 一樣鮮血流了滿身的姑娘。 陳宴清離去去,姜知白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思索著什么,忽而呢喃了一句:“陳、宴、請?” 姜棠不知阿兄為何要說這么一句。 后來阿兄也沒再說了,阿兄把她和父親埋在郊外,和母親一起的地方,大冬天的穿著孝衣,拂去他們墓碑的雪花。 隨著他們的殞沒,一代名門姜家沒落。 獨剩姜知白…… 如果這是一場夢境,或者是前世死后的幻象,到了這里也該結束了。 可詭異的事情是,并沒有結束。 畫面一轉煙火漫天,這是她死后第一個除夕之夜。 闔家歡樂的日子,時光卻無比緩慢,她看見阿兄靠在墓碑上,祖?zhèn)鞯拈L纓槍帶血,橫陳在土里,他似乎才經(jīng)歷一場慘烈的打斗,最后安靜的等著命運的判決。 臘月雪大,有人挾風而來,她又一次在前世死后,看見了陳宴清。 “昨夜入宮刺殺陛下之人,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