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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膳堂中人已散去一半之際,廉成周重新出現(xiàn)了在膳堂的大門外。只是這次,他寬敞的方袖中,藏著一把平日里用來削果子的短匕首。 廉成周大步往楚景同這桌走來,遠遠看到他們四人笑的前仰后合,便知定是在嘲笑自己。 他雙眼似有灼灼怒火冒出,手中緊緊握著匕首,牙關(guān)緊咬…… 看著張生與劉含璽他們奉承楚景同的親子,他便知道自己先前定是被他們合謀算計了,之前定是故意撞的他。 就在廉成周離楚景同這桌僅有五步之遙時,楚景同驀然抬頭看見了他!那眼神狠厲,磨牙切齒的樣子,一見便知所來非善。 廉成周見楚景同已看見了自己,便也不再遮掩,直接將握著匕首的那只手舉起,朝著楚景同就撲了過去! 因著多少有些防備,楚景同來不及起身,卻可使勁往后面倒去。這一倒,便倒栽蔥的從凳子上朝后載了過去! 這一下雖是摔的不輕快,但至少躲過了那致命一刀!如此近的距離,怕是這一刀下去便能讓他見閻王。 背對著廉成周而坐的劉含璽他們,經(jīng)此一嚇也看明白了怎么回事。頓時嚇的也摔倒在地上,且這一摔就腿軟的起都起不來了。 平素里都是些頤指氣使的紈绔子弟,哪里見過這刀劍相向的景象。張生梁生直接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一想起方才他倆還故意撞掉了廉成周手里rou糜蛋花羹湯,更怕現(xiàn)下一張嘴反倒將那仇恨引了過來。 劉含璽雖也懼怕,但起碼還不似張生梁生二人,眉頭緊蹙,伸手虛攔,嘴中勸道:“廉兄,莫要做糊涂事吶……” 只是在滿是憤怒殺紅了眼的人耳中,這句勸阻顯得那么的無力,未能阻住廉成周分毫。 楚景同栽在地上仍還起不了身,但眼前的廉成周又紅著眼雙手握刀撲了過來! 因著已沒有多余的時間去躲閃,楚景同只信手胡亂在身旁抓了抓,想要拿東西去擋來勢洶洶的廉成周!慌亂間,連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抓了個什么東西過來,就見廉成周那動作只作了一半兒,眸中的怒火便褪去了,整個臉像個死人一樣僵在了那兒。 不,不是像個死人,下一刻楚景同沉靜下來仔細看了看,廉成周真的死了……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從墻角隨手抓過來的,竟是個膳堂里用來耙谷子的鐵耙子!那鐵耙子的根根尖端刺穿了廉成周的小腹,一滴滴鮮紅的血液自上滴下。 一時間,膳堂內(nèi)所有的菜飯香氣全被那刺鼻的血腥氣味兒蓋住了。 張生他們看著眼前這一幕,既有害怕,也有慶幸。慶幸的是終于在沒有傷及他們的情況下,這場戰(zhàn)斗結(jié)束了。 眼前的慘景雖駭人,但比起一個殺人的暴徒來說,死的總比活的讓人放心。張生撐著地站了起來,畏畏縮縮的圍著那廉成周繞了一圈兒,眼睛瞪的比死不瞑目的廉成周還圓! “沒……沒事了……廉成周死了……”邊顫栗的說著,張生看向躺在地上的楚景同。 聽聞此言,楚景同這才醒過神兒來,怯生生道:“我……我殺人了?” “我殺人了?” 他看看張生,又看看梁生和劉含璽,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的。 張生過來扶了他胳膊一把,可是縱是有人攙扶,楚景同那抖如篩糠的腿哪還站得住!剛一站起,復又滑倒。 這時劉含璽也已起身,稍往楚景同這邊走了幾步,聲色亦是發(fā)顫的勸道:“楚兄無須太過驚慌,我等皆可作證,是廉成周意圖殺你,而你只是為了防衛(wèi)于他罷了?!?/br> “是啊是??!”梁生聞聽此言似乎心中擔憂也去了大半,撐起身子胡亂拍了拍土,附和道:“楚兄你放心,他日若是你上堂受審,我等三人定會為你作證!你定不會有事的?!?/br> 張生這時又將話接了過來:“是啊,別怕別怕,有國公府撐腰,誰還敢抓你抵命不成!” 楚景同惶惶的抬臺看了看幾人,自己扶著后面的桌子站了起來。 先前的一場血拼,膳堂內(nèi)的眾人早已被嚇跑。楚景同只顧著自己害怕,完全也沒留意到那些人的反應,不過他們的反應可想而知。 四人也匆匆逃也似的離開這膳堂,到了外面,楚景同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袍子,上面濺得滿是駭人的血跡,他只覺得一陣惡心!便匆匆將外袍脫了扔到一邊。 “我……我得先回府?!背巴艔堥g首先想到的是meimei。 方才張生說的不錯,只要有國公府做自己的靠山,想來非但沒人敢讓他以命抵命,該是連牢也不用坐的吧? 其余三人也紛紛贊同,劉含璽冷靜了下,言道:“楚兄,你盡管回府,我們?nèi)艘哺髯韵然馗o家中稟述下今日之事,眼下留在書院確實不妥!” “嗯……嗯……”楚景同用力的點點頭。心忖著,如今也只有楚妤才能救自己了。 *** 天氣雖越發(fā)的寒冷,但因著楚夫人的身子一天天好起來,楚妤倒也樂得扶娘親在院子里多走動走動。 想想娘親那日來時大半條命已去,如今又能同檐而住,同桌而食,這何嘗不是最大的幸福。 “娘,您走了好幾圈兒了,王太醫(yī)說了您身子不能累著,不如妤兒陪您去前面的亭子里歇息一下吧?” 楚夫人笑著輕拍了拍楚妤的手,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