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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妤看看娘,又看看爹,最后看看二哥,發(fā)現(xiàn)每個人神色都怪異的很,顯然是真的出什么事了。雖然娘不肯直說,但她還是隱隱覺得跟二哥今日的突然回來有些關系。 “二哥,可是在書院出了什么事?” 楚景同為難的看了眼楚妤,又看了眼她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陸世子,隨后皺著眉垂下了腦袋。 他又何嘗不想照實說出,畢竟這會陸九卿也在同桌,想來自己加把鼻涕加把淚的,多半能讓這個準妹婿去給自己出出頭! 只是想到那么丟人的事兒,又要他如何啟口。畢竟堂嘗七尺男兒,已及弱冠,又不是半大的毛頭小子,還能遇上這種事兒,著實是羞于啟齒。 “妤兒,你也別問了,吃飯吧?!豹q豫了半天,楚景同還是端起了碗筷,快速的往嘴里扒了幾筷子白米。 可一家人都將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顯然是真的發(fā)生了什么,就算她想睜只眼閉只眼,這會兒再不問也說不過去了。這飯,是沒法安穩(wěn)著吃了。 楚妤將碗筷往中間一推,驀地較真兒起來:“楚景同!你把話說清楚,你究竟是又出什么事兒了讓爹娘這么擔心!” 聞言,楚景同心底好容易壓下的那股子火又竄了出來。他也干脆將碗筷往桌前面用力一推,答道:“妤兒,你這話是何意?每次出事你以為是我愿意的?你以為我愿意一進書院就被人擠兌,受他們從井里剛打上來的冰水洗禮!” 走說越忿然,楚景同氣憤的站起! 可是剛一站起便對上陸九卿那輕挑著的一雙怒目,立馬楚景同便枯萎了般敗下陣來,又乖乖坐回到椅子里,不敢再抬頭看對面兒。 楚妤娥眉微蹙,似是不敢相信,復問了一遍:“楚景同,你剛剛說什么?有人拿井水澆灌你?” 第124章 楚景同遇到什么不公的待遇那倒還是其次, 但他既然將這些特意拿回來說,便是給爹娘心里添堵, 那楚妤自然是不得不在意的。 “二哥,”她鎮(zhèn)定了下,終是還叫回了敬稱,未再像先前激動時直呼其名。 “你既然已經(jīng)給爹娘說了,就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說出來吧。” 楚景同先側目看了眼爹娘, 見他們也不似有什么反對的意見, 既而又謹慎的看了眼對面的陸九卿。卻見陸九卿此時也正凝著他, 他頓時感到心中一陣發(fā)毛…… “那個……”吞吞吐吐間,他自己也是矛盾的。明明當著陸九卿的面兒,事情似乎很容易解決??伤钟行┰谝馍頌槟凶拥淖饑? 覺得說不出口。 見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未說出來, 楚妤看了看身旁的陸九卿,然后手在桌下拽了拽他的袖襕。 那力道分明是要將人往堂外拽去, 陸九卿似乎一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起身沖著楚家二老笑微微道:“楚伯父, 楚伯母, 二位慢用,府內(nèi)還有些雜務, 九卿先回去處理下。” 說罷, 他便轉身離席,只是走前與楚妤相對望的那眼極盡繾綣。不用張口,便能將那滿心的柔情蜜意傳遞至她心中。 她知道, 他對她無聲的言語定是那句:一切你處理不了的事,有我在。 楚家二老雖是長輩,但尊卑有別,見世子爺離席,自然還是起身相送。其實陸九卿眼下能不以世子自稱,已是給足二老顏面。 送走陸九卿后,楚老爺隨手將大堂的門緊緊闔上。 回到座位上,他便不再避諱的沖著楚景同說道:“行了,這下世子爺也走了,你可以放心的給你meimei說說來龍去脈了?!?/br> 楚老爺說完便由心的輕嘆了聲,只覺身邊一樁樁一件件皆是些不省心的。 如此,楚景同便原原本本的將事情始末又復述了一遍。 其實楚景同不理解這些事兒,楚妤卻是理解的很。一手經(jīng)營醉花閣,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京城的這些個紈绔子弟,與宿城那種富戶人家自是不同。 小地方的高門子弟無非是每日飲酒遛鳥的瀟灑度日,自然不像京城的這些王孫公子們,因著各府勢力在京中盤根錯節(jié),人人自危,便是再不好學的,為了家族利益的長久穩(wěn)固,也會硬著頭皮去考取個功名。 故而不論萬堂書院是如何的聲明遠播,其實里面的學子無非就是一些臨安城中的紈绔罷了。 一個個的看似及了弱冠穿得人模人樣的,其實骨子里根本還是難改紈绔子弟的作風。是以,做出那些荒唐無聊的事,倒是一點也不奇怪。 “那二哥,這事兒你想怎么樣解決?”楚妤認真的看著楚景同,其實她很希望這個被自己喊作二哥的人,能長大些,撐事兒一些。畢竟這個家里如今他才是棟梁。 可楚景同只皺著眉左顧右盼,看看爹娘,看看meimei,最后還是一臉的焦急:“我……我也不知應該如何是好。離開書院容易,再回去可就難了?!碧貏e是想到自己倉惶逃離時,背后傳來的那一陣陣譏諷的笑聲。 怕是此時就連地獄,也不會比萬堂書院更令他排斥了。 楚妤恨鐵不成鋼的凝眉望著他,“三個月,僅僅三個月就春闈了,二哥你連這三個月都撐不???” “妤兒,你也說還三個月就春闈了,你知道這次的春闈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么!可是你要我如何在那種鬼地方潛心研習!”楚景同擰著眉眼,就差急的跺上兩腳了。 “那鬼地方可是你當初朝思暮念、翻腸攪肚才求來的!如今愿望達成了,你又這般說?”楚妤也是有些氣極敗壞,語氣重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