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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姑娘……你莫不是糊涂了吧?”就算真的有沾親帶故的關系,遇到這種事兒躲還躲不及,怎的還自己上趕著往上貼! 楚妤知道季夫人的言下之意是勸自己再想清楚些,可她只是搖搖頭,篤定道:“季夫人,楚妤真的有內(nèi)情要稟報?!?/br> 以楚景同的承受力能撐多久,她這個做meimei的自然是心中有數(shù)。當他受不了了,就會拉她下水以求把世子爺拖進來自救。與其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在舒雅閣里等著差役來請,倒不如趁著二哥還未招,自己直接去解釋,起碼還占據(jù)著幾分主動。 “好,那楚姑娘你隨我直接進去吧?!闭f罷,季夫人便嘆了聲氣,轉過拐角往馨蘭苑的大門走去。 楚妤則緊跟在后面,過門時因著有季夫人的緣故,差役們也沒敢再作阻攔。 一進院子,楚妤就看到被吊在樹干上的楚景同。 他雙手被麻繩綁著吊懸于粗枝椏上,眼睛已睜不太開,滿臉的淤青紅腫。身上的衣袍被扒光,只余一條褻褲,和滿身密布著的鞭痕! 這一幕有些觸目驚心,但楚妤還是佯裝堅強的跟在季夫人身后往主屋去了。 主屋內(nèi),正襟危坐于榻椅里的季太守,儼然比平時任何時候都更風儀嚴峻。他臉上的沮喪被憤懣情緒所遮掩,怒目切齒的看著院子里! 季陽舒見夫人回屋本無意多看一眼,但無意中掃見夫人身后跟著的楚妤,便赫然起身! 礙著世子爺?shù)年P系,他不便說楚妤什么,只是狠狠剜了一眼季夫人。楚妤見狀便立馬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季陽舒濃眉微蹙,心道這楚姑娘雖說沒名沒份的,但好歹一直跟在世子爺身邊,也不該沖自己行此大禮?。?/br> “楚姑娘,你這是?”眼下季陽舒也無心再尊她一聲夫人了,便干脆跟著夫人如此簡單的稱呼著。 楚妤直僵僵的端跪于地,無顏抬頭,只娓娓道來自己與楚景同的關系。季陽舒站在榻椅前是聽得臉一陣兒白,一陣兒紅! 他終是忍不住低吼了句:“什么,你竟然是那個畜生的親meimei!” 楚妤用力咬了下嘴唇,屋外楚景同的哀嚎聲不絕于耳。若是說自己這一輩子最大的屈辱是從平陽侯府被休出來時,那么眼下便是此生第二大屈辱了。 上回至少她還是受害者的角色,縱是被栽了一身污名可好歹心是無愧的!而這回,卻儼然成了個與施暴者同流合污的骯臟角色…… “季大人息怒!楚妤想說的是我二哥縱是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但下迷藥之人絕非是他。還望季大人明查?!边呎f著,楚妤伏在地上叩了個響頭。 季陽舒怒瞪著一雙眼坐回到榻椅里,臉上帶著憤憤然的不屑:“哼!明查?人證物證據(jù)在還有何可查的!” 如今連幕后的黑手都自己跳出來了,他還查什么查!季陽舒此時心中自以為盤算明白了一切。顯然是楚妤知道了柔兒對陸世子的心思,怕柔兒破壞了她嫁入國公府的謀劃,才派自己的二哥來使出這等骯臟手段糟蹋了柔兒! “哎……”季陽舒長嘆一口氣,緊閉著雙眼,哀嘆他的寶貝女兒怎么就這般命苦,尚未嫁人就遇到了如此下作的后院兒爭寵! 楚妤知道若再不說出些實情,她的話也站不住腳。便干脆稟述道:“季大人,楚妤知道我二哥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楚妤絕沒有為他開脫的意思,只是想著大人查明事實!那迷藥名為合歡水,乃是倚紅院所售,只要大人肯派人去倚紅院盤問,那當初是誰買的藥自然一問便知!” 楚妤雖明知那藥是季家小姐自己派丫鬟去買的,但眼下季大人在氣頭上,她若明說了只會更加激怒他,倒不如讓他親自去查清楚。 卻不料季陽舒聞聽此言,再次從榻椅上彈起,怒目指著楚妤道:“哼!竟連藥名與所買之處都一清二楚,還說不是你們兄妹二人合謀坑害小女!” “大人!若真是楚妤安排的,又如何敢讓大人去查?” “煙花之地的女人連皮rou都可出賣,良心于她們而言又值幾文?你們兄妹二人定是早已買通了那些妓子,才膽敢明目張膽的要求本官去盤問!” 楚妤如今才知,這事兒縱是她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第60章 風卷著細碎的砂石, 伴著暴雨過后僅余的朦朦細雨,拍打在身上就如咸鹽水般, 將那些綻開的皮rou再次惡狠狠的侵襲一番! 楚景同聽到主屋里傳來的怒吼聲,終是睜了睜紅腫的眼,努力的往屋里看去。剛剛他似乎聽到有人說什么楚姑娘,難道是楚妤救他來了? 頭上嘀嗒下的鮮血混著眼角的淚,令他視線模糊異常, 只依稀看到個跪在正當中的女子, 那身段, 八成就是楚妤! “啊……啊……”他用力喊了幾聲,想要叫楚妤的名字卻是怎么也叫不出來,只剩下含混的嘶啞聲。 有了楚妤這絲希冀, 楚景同就漸漸恢復了些精氣神, 心中一邊盤算著只要有meimei在,世子爺那么疼她一定會把他給救走的??梢贿呉查_始后悔, 后悔自作聰明卻是辦了拖累人的事兒!這下楚妤的身世哪還保得住。 …… 苦凄凄的風夾著濕氣灌進屋子里,楚妤跪在地上身子不自覺的瑟瑟抖著。 季陽舒聲色俱厲道:“楚姑娘, 你雖是跟著世子爺來的, 但依我大亓朝的律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你是世子爺明媒正娶進國公府的人, 那本官自不敢扣你, 但會將此事奏明圣上后再依律問罪。但你若非國公府的人,本官今日便會扣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