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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夜里風涼,楚妤怕您在此小憩染了風寒?!?/br> “那你是想?” “楚妤是想世子爺若是累了,不如早些回國公府歇息。” 陸九卿:…… 她方才明明百般引誘,這會兒卻又在玩兒什么把戲?有一瞬,他是以為她想拉他入閨房的??伤@是打算欲擒故縱么?還是拘著女子的身份害羞說不出…… 他起身,頓時醉意全無。由上而下的看著她,好一副無辜懵懂。他那俊美容顏上眉頭微微皺起,輕啟了下唇剛想說些什么,偏偏此時,元承回來了。 元承遠遠的便喊道:“世子爺!世子爺!”他這是‘送’完班苑之便急著跑回來復命的,畢竟是世子的貼身護衛(wèi),離開這么長時間難免心下彷徨。特別是回到大堂還沒見著世子,這才顯得有些莽撞。 陸九卿頓覺掃興的兩眼一闔,心里有股無名躁火卻不知該給誰發(fā)。他這是怎么了?起初不就是想做做樣子給商嘉年些難堪么,如今怎的真有了期盼…… 特別是醉花閣歇業(yè)的這幾日,他竟絞盡腦汁為今日來此找合理的由頭,最后生生把誕辰提早了月余慶祝。 “回國公府!” …… 不知怎的,楚妤總覺得方才陸九卿離開后院兒時有些帶著氣,連最后那句命令都分外的冰冷。 她這一晚又是人前人后的伺候,又是送禮賠笑臉兒的,連要她親手為他戴鞶帶都照做了,這又是發(fā)的哪門子脾氣呢? 細想之下,是從那鞶帶戴上之后他才開始不悅的。難道……是嫌上身兒效果不好看? 楚妤正胡思亂想著,這時牟思云走了過來,“小姐,世子要離開了,您要不要去送送?” “送?!敝斏髁艘煌?,最后這點兒禮數(shù)哪能不盡到。 …… 楚妤將陸九卿送至屏門外,其它賓客皆各自上了轎子,陸九卿卻有意放緩了腳步,最終門口只剩他與楚妤二人。 “你可有話要對本世子說?”他看著楚妤始終垂著頭,似是心里有事兒說不出口的樣子。 楚妤抬頭望著他的臉,眉眼分明與先前在后院兒時無二,卻因著人處在大紅燈籠下,便是肅著一張臉也顯得格外藹然可親。 她莫名膽子大了些,徑直詢道:“世子可是不喜歡楚妤今晚送的壽禮?” “喜歡?!?/br> 她更疑惑了,凝眉道:“那可是顏色不中意?” 陸九卿淡出笑顏,低沉的中音溫雅回道:“翠如三月柳,軟若凝脂膏,如何會不中意?”說罷那笑顏越發(fā)粲然,之后便轉(zhuǎn)身上了轎子。 楚妤望著轎子漸行漸遠,始終蹙著眉心。 明明是朱紅,他為何說翠如三月柳?既然是翡翠,又怎會軟若凝脂膏? 她如此不解著回了閨房。直到換下寢衣后,怔怔的凝著方才掛于木施上的翠水色肚兜,才驀地明白過來什么…… 第22章 昨兒個夜里落了場小雨,今早起來后人們發(fā)現(xiàn)秋寒似是又重了幾分。 一駕自太醫(yī)署出來的黑楠木馬車,正轆轆的往平陽侯府駛?cè)?。窗牖被一簾絳紫色的縐紗半遮著,里面坐的是王太醫(yī)。 王太醫(yī)一早便接了指派來給平陽侯復診,其實距上回診完才堪堪月余,原本該是再過些日子才來的,但侯府今晨有下人來請,說是侯爺身子有些突發(fā)狀況。 王太醫(yī)倒是樂得此差事。平日里進宮伺候那算是份內(nèi)事,基本討不得什么賞。而來侯府就不同了,每回單是賞錢兒都能頂上一整個月的俸祿! 小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在了平陽侯府的大門前。府門外早有下人候在這兒相迎,見馬車一駐下,便立馬上前將人迎進府去。 …… 商嘉年正身著寢衣,外披斗篷,萎靡的靠在床背上。聽見下人稟報,虛弱的應了聲示意他們進來。 王太醫(yī)原本還帶著笑臉兒,準備進來后好生寒暄幾句。卻不料侯爺現(xiàn)下竟是此般狀況,便連忙急走兩步湊到榻前,一臉焦灼道:“侯爺,您這是怎么了……” 商嘉年剛張了張口,就感覺到嗓子里莫名一陣澀癢襲來,既而咳了幾聲。他眉頭緊鎖顯得有些痛苦,攥成拳頭的手捂在嘴上隨著咳聲輕顫。 “侯爺莫急!莫急!”邊說著,王太醫(yī)趕忙打開隨身帶的藥箱,取出一顆烏黑的小丸遞到商嘉年眼前,“先含上一粒止咳丸再說?!?/br> 商嘉年含了藥后癥狀明顯減輕了些,沉了一會兒,他終是出聲命道:“所有人都退下?!?/br> 下人們魚貫而出,內(nèi)室便只剩下平陽侯與王太醫(yī)。 商嘉年用力咽了兩下,讓那藥丸融化的汁液盡可能的滋潤著喉嚨,因為接下來他要說很多話來講述清楚這件事。 他對王太醫(yī)是信任的,自打當初受了傷回來便一直是王太醫(yī)在照料他。朝中無人不知他受了傷,卻只有三個人知道他傷勢的真相。 一個是當今圣上,一個是老侯爺,再一個便是王太醫(yī)了。是以,他對王太醫(yī)無需隱瞞。不論是牢里同霜桃之事,還是同班苑之那外室之事,他都如實講述了。 王太醫(yī)聽完后先是嘆了口氣,接著抻手比了比侯爺病怏怏的身子,皺眉道:“侯爺那晚也只是未成事而已,又怎會弄成現(xiàn)在這樣?” 商嘉年揮了揮手,虛弱道:“這倒無妨,本侯那晚只是略感頹喪,淋了些雨罷了。不想兩日了還是未見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