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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吳睿德當真是吳歡的親爹,那么他在容陽城早已娶妻生子了!可他如今又要做駙馬,自然是不敢相認! 偏巧這時,歡兒進來了。老遠就喊著:“嫪……婉jiejie!” 嫪婉看著他,不由自主的露出慈愛笑意,然后蹲下身子伸出雙手迎接他。接到懷里,笑著問道:“歡兒用過早飯了?” “嗯……嗯。”歡兒歡欣的笑著。 嫪婉沖著尾隨小宮女的那個心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退下。 待她退下后,嫪婉抱起歡兒一并坐在椅子上,突然有些嚴肅起來,問道:“歡兒,你在這大梁宮里呆的可開心?” “開心!”歡兒回答的爽快至極,沒有半點兒猶豫。 嫪婉又問道:“那你可想家?” 歡兒不笑了,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看著嫪婉,然后狠命的晃了晃腦袋,“不想!” 嫪婉垂了垂頭,有些感懷道:“可是jiejie也只是這里的過客,再有一月便要離開了……”然后她復又抬起頭,笑著看看歡兒,“到時歡兒怎么辦?” 歡兒有些聽不懂了,但他只需要堅守一個原則,那便是:“嫪婉jiejie去……去哪兒,歡兒就……就去哪兒!” 嫪婉愉悅的點了點頭,帶個小家伙兒回悉池倒也不算什么,她慈愛的父王自然不會容不下個災區(qū)撿來的孤兒。只是…… “歡兒,倘若……你親爹還活著,你想不想跟他在一起?” 歡兒又搖了搖小腦袋,“不認識!” 噢對,容陽城的相親們說過,歡兒出生時他爹業(yè)已進京趕考了,從來沒有見過這孩子。也難怪歡兒壓根不認識這么個爹。 嫪婉又哄著歡兒玩兒了一會兒,然后便叫人把他帶了下去。自己則遣人去譽秀宮遞了個條子,邀歧王去御花園水榭碰面兒。 蕭寐收到條子異常開心,他以為按嫪婉的性子,起碼要晾他幾日才能消氣,卻想不到她竟主動遞出了橄欖枝。 于是他草草打發(fā)走了水部郎中劉大人,便準備換身衣裳去赴約。 這個劉大人很有意思,算是如今工部里唯一看不慣二皇子的五品之上官員。奈何他的專長在水利,水部又為工部內設,他脫不開工部,卻又在工部是異類,處處遭排擠打壓。 是以,他便想著干脆投靠歧王,將工部的一些黑幕捅出來!既做了投名狀,又整頓了工部,屆時若能按下去幾個二皇子的人,扶起幾個歧王的人,他便也不再孤立了。 他的動機正好迎合了蕭寐。自上回小順子被打后,蕭寐就一直想著,必須要從工部著手方可還二皇子以重擊! 蕭駟沒有父皇的寵愛,也沒有宗親的扶持,他最深的脈絡便是在工部!也只有瓦解了他在工部的安插,才能真正戳到他的痛處。 今日,劉大人便正是來獻這份兒‘大禮’的——工部屯田司侵吞軍用物資的證據(jù)! 大梁借鑒了明朝‘以軍隸衛(wèi),以屯養(yǎng)軍’的經(jīng)驗,廣推屯田制??赏吞锼镜墓賳T們私下侵奪屯田,隱占為業(yè)。 最終,這屯田非但沒能減輕百姓們的負擔,也壓根無法保證軍隊的供給,還得依靠政府財政養(yǎng)兵! 這證據(jù)一但呈上去,一應的官員官運到頭事小,腦袋估計也難以保住了。 是以,蕭寐今日心情極好。很快,他不只能扳回一局,還能讓蕭駟好生安分一陣子! 當他趕到水榭之處時,嫪婉公主已等在那兒了。 蕭寐便趕忙上前賠禮:“讓公主久等了,還請公主見??!” 嫪婉笑了笑,似乎今日心情也不錯,“平日里殿下也沒少等過嫪婉,此等小事無需介懷?!?/br> 蕭寐也笑著落坐于一旁,雖然他不想這么煞風景,但他知道嫪婉沒事是不會主動找他的,所以他開門見山問道:“不知公主這么急著找我,是為何事?” 嫪婉原還頭疼要做無聊的寒暄,這下見蕭寐如此爽快,便也不再繞彎子了,她問道:“在我們悉池國,不只國王有起居注,就連皇子的侍監(jiān)也是要每日記錄皇子起居的。不知小順子平日里是否也會記錄殿下的起居呢?” 蕭寐先是驚呆了一瞬,心想嫪婉難不成要看他的每日起居?但很快,他便嗅到了這其中的狡詐…… “公主難不成是為了收集小順子的字跡?” 嫪婉:…… 這么快就露餡了?蕭寐竟比她以為的要敏銳! “呵呵……”嫪婉憨笑著,這話題有些難以繼續(xù)下去了。 倒是蕭寐,直白的很。他爽快說道:“只要公主肯直言要小順子字跡做何,我便立馬叫人去整理給你?!?/br> 嫪婉思索了下,既然蕭寐昨日便猜到了小順子口中的‘公子’為何人,那其實自己知道的并不比他多,告訴他又何妨? 便道:“好!殿下爽快,嫪婉也不拐彎抹角了!” “本宮是想模仿小順子的筆跡,給他口中的‘公子’送封信,約其來太醫(yī)院相見?!?/br> 這跟蕭寐猜到的差不多,只是他沒想到嫪婉還真是行動派,一日時間查的很快嘛!便笑道:“這么說,公主已是知道那個‘公子’是誰了?” “吳歡的爹,自然是‘吳公子’嘍?!眿癫唤?jīng)意淺笑,笑眸中顯露著一絲精光。 蕭寐望著她那一雙睿智且嬌媚的桃花眼,有些出了神兒。 這女子,即使是用詭計時都比旁人可愛出幾分。仿佛能被她算計,都是一種莫名的榮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