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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還隱約傳來幾人的交談。 “此等絕色美人,你從哪兒找來的?!” “碰巧碰巧,誰讓她今天運氣不好遇到了我?” “把她獻上去,今天老大要是嘉獎你,可得給我美言幾句?!?/br> “那是當(dāng)然!” 兩人笑著,好一陣快活。 - “你是沈家人?” “在下正是沈家三郎,沈季遠?!?/br> 虎皮椅上坐著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看上去約莫四十歲左右,身材壯碩,兩個拳頭比酒壇子還大上三分。 一雙鼠目滴溜溜轉(zhuǎn)著,露出幾分狡獪的光,同他那武莽的身材極不相稱。 “聽說你想和我做筆交易?” 宋硯微微一笑,“我沈家在這條道上過路了這么多年,你岐川寨也算在我們身上撈了不少油水......你打劫沈家商隊,自己也要折損人馬,我有一計,不僅可讓你免去此等煩惱,還能讓你們不受缺糧之苦?!?/br> “你知道我們?nèi)奔Z?” “蝗災(zāi)一過,誰家不缺糧,更何況你這岐川寨并無人種植糧食,就是猜也能猜出來。據(jù)我推算,寨主庫房里的糧食,已經(jīng)撐不過三天了吧。” “你又如何知曉?!”他猛然站起來,直勾勾盯著宋硯。 盡管他怎么看怎么心虛。 “寨主別緊張?!彼纬幍?,端得是一派云淡風(fēng)輕,“只是路過的時候看了眼而已?!?/br> “你的計策是什么!” “很簡單,只要寨主不攔我沈家人的車馬,我沈家每月便會送一次糧上來。至于多少,任寨主您提。” 這話明顯說到了他心坎上,他目光微閃,確實被他的話打動了。 岐川寨在山上,其他什么的倒是不缺,唯獨卻的就是這糧食。而各地運糧的商隊知道百丈開有個岐川寨,盡量會避開這里,寧愿多行三天的路程。以至于岐川寨的糧食大都只能從附近村民的手里搶。 但這法子也只能過一時,村民家里的糧食就那么點,搶上幾次就沒了,遠遠不夠他這些弟兄吃的。 但現(xiàn)在要是有了沈家的協(xié)助,事情就簡單許多,不必再為糧食一事勞心費力。 沈家富可敵國,弄點兒糧食自然是輕而易舉。 但天下哪兒有這么好的事? “這該不會是你沈家設(shè)的計吧?”他狐疑打量著宋硯,眼里有些不太相信。 “我人都在這里,為何要設(shè)計?更何況,我們運送的東西遠比糧食珍貴,不過是點兒糧食而已,還不至于拿不出來?!?/br> “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一回。你寫封信,讓沈家人送糧上來,不然,我就直接殺了你!” “這有何妨,我沈家從不失言,只是我家那侍衛(wèi)......” “老四,帶他去牢里取人!” 宋硯微微頷首,跟著他往岐川寨的牢房中而去。 說是牢房,這地方卻連個豬圈都不如。 牢房里彌漫著惡臭的氣味,四周暗沉沉的,連一絲光亮也無。 那人捂住口鼻停在牢房門前,一臉嫌惡地擺擺手。 “你自己進去找!” 宋硯推門進去,觀察著周圍的境況。 依著子意的性子,十有八九不會待在這里,估計早就跑出去了,他進來,只是為了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他舉著油燈,慢慢往前探看。 牢里空蕩無人,連屋檐的水滴落在地上水洼時候發(fā)出的細微迸濺聲都能聽得很清楚。 “子意?”宋硯試探喚了一聲。 回聲如波浪般傳開,在黑暗中蔓延,在墻壁上回響著。 無人作答。 他走到牢房盡頭,沒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正打算出去。 腳邊卻傳來了一聲低切中帶著幾分脆弱的聲音。 “宋硯哥哥?!?/br> 誰在叫他? 他低下頭,看到一個姑娘坐在牢房最里面。 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記憶里有什么在提醒著他,破碎又清晰。那些細微的不自覺逐漸顯現(xiàn)成形,在他眼前勾勒出她當(dāng)年背著籮筐,扎著小辮子的模樣。 他腳步微顫,忙將油燈放在地上,往前幾步抓住木桿。 “小初?” 語調(diào)是帶著猶豫的希冀。 牢房里的姑娘明顯一抖,慢慢站起來,露出半張臉。 她臉上笑著,眼眶卻是紅的,有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 “宋硯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怎么會不記得,這是他的meimei,這是他當(dāng)年不知所蹤的小初。 宋硯只感覺內(nèi)心像被什么擊中似的,咚咚狂跳個不停,像是在催促些什么。他指尖顫抖著從懷里拿出一根細針,徑直挑開了牢鎖。 “小初......”宋硯正要去抱她,卻發(fā)現(xiàn)她腳下蜿蜒了一地的血液。 殷紅的溫?zé)岽痰盟┝税肟?,目光漸漸往上,看到了一雙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腳。 “誰干的。”他語調(diào)陰沉,含著無盡的心疼。 他手指輕輕撫了上去,納蘭初腳一抖,輕輕嘶了一聲。 “是他們打的,逃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了?!?/br> 她吸了吸鼻子,帶著幾絲哭腔問:“是不是斷了?” “沒有。” 宋硯捏緊手,看著她腳上的傷,心中升起恨意。 ? 第75章 “子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