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吵死了！”

    季澄覺醒后的第一句話。

    他也不想這樣。但內(nèi)心像被人倒了一桶酸黃瓜，委屈、憋悶、酸楚。有一種被喂了二十余年的傻藥被蒙騙了二十余年，幡然醒悟的煩躁。好不甘心。

    因為這一句話，系統(tǒng)中心檢測出季澄覺醒。依譁

    不久后就有人上門來找到他。將他的主意識帶回了系統(tǒng)中心。由于覺醒者越來越多，系統(tǒng)中心作出一項“人性化”規(guī)定，覺醒者納入系統(tǒng)編制，一對一捆綁穿書宿主，只要能夠幫助宿主完成任務，就能回到原身，改寫既定命運。

    系統(tǒng)中心倚靠高科技運作，所有覺醒者的主意識被管控在此。

    以原身全息投影的狀態(tài)在系統(tǒng)中心工作。

    因此系統(tǒng)中心的系統(tǒng)們并不是一個個AI機器人，也沒有方方正正的盒子腦袋，“它們”是一群真真正正的人。

    季澄是。

    矮冬瓜畢島島也是。

    一頭卷毛的畢島島看出季澄眸中不屑，好像在說，有什么稀奇的，大家都一樣。

    畢島島不樂意了，“哪里一樣，起碼我跟你就不一樣?！?/br>
    “你是勞役編制，我是志愿編制，完全不一樣！”鄙視鏈來了。

    呵。季澄鼻子里出氣，扯了扯唇角。

    兩個系統(tǒng)編制的不同屬性，來自于被系統(tǒng)中心找上門時，覺醒者的表現(xiàn)方式。比如畢島島這種慫的鴨皮蹲下抱頭，乖乖被帶回來的，歸入志愿編制。再比如季澄，你是誰你干嗎莫挨老子，暴力反抗后被帶回的，歸入勞役編制。

    暴力分為言語和行為暴力。

    具體界定的范圍十分耐人尋味，季澄只是不爽哪里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說要剝離他的意識，他以為是壞人，就隨手將兩支棒棒糖甩出去。結(jié)果，正中那人的兩塊眼鏡片……

    然后他就被不知道哪里鉆出來的一群人強制帶走。

    自保意識過強也有錯。

    季澄看了眼畢島島，嫌棄地白了一眼，看來進志愿編的都是些慫蛋。

    “喂喂喂，請擺正你的態(tài)度?！?/br>
    畢島島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鄙視了，自從兩人意外“相認”——彼此一對一綁定的宿主是同一本書的母女角色，季澄看他就沒正眼瞧過。

    長得高長得帥的就必須一副該死的傲嬌樣嗎！

    令畢島島嫉妒到發(fā)狂的是，季澄這樣的偏偏是當之無愧的“統(tǒng)草”！系統(tǒng)大會時，待遇差的勞役編制只能搬一張矮板凳坐在最外圈，只要季澄往哪一坐，前排小姑娘的目光就會飛到哪，完全不把臺上激情發(fā)言的畢島島放在眼里。

    “哼哼哼算了，”畢島島后知后覺自己此行目的越跑越偏。

    “喂小子，你現(xiàn)在可有把柄在我手上，怎么樣，要不要考慮對我好一點，沒準老子大發(fā)慈悲還能幫你！”

    季澄不以為然。

    畢島島氣得雙手叉腰，“難道你沒有對你那小妮子動心嗎！”

    “……”

    “嘿嘿，傻了吧，”畢島島像勝券在握，“小心哦，我可是跟系統(tǒng)中心那邊熟得很，你不肯跟我搞好關系的話，搞不好哪天就把你舉報了。”

    季澄眸光松動。全息影像下通常難以捕捉到一個人細微的情緒。

    但此時此刻，季澄的情緒無一不暴露。

    他茫然了。開始不自信。

    烏黑透亮的眼珠子左右轉(zhuǎn)了好幾個來回，終于，他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瞥向畢島島，眼里嘲諷得像在說，你想多了。

    畢島島也開始不確定，“真假的，你裝呢吧。”

    “小妮子說有一個非原身的情緒影響了她，除了你，還有誰？”

    季澄躲避視線，但看起來和平時一樣，單純不想和畢島島有眼神交流，嫌棄而已。

    “你可是在禁言期間，居然能與小妮子發(fā)生【感應】，不是動心還能是什么其他解釋……”

    系統(tǒng)與宿主一對一捆綁，通過系統(tǒng)中心提供的信號進行腦內(nèi)聯(lián)系。

    限時任務期間，系統(tǒng)中心關閉，信號切斷。理論上，系統(tǒng)與宿主無法建立任何聯(lián)系。除非，《系統(tǒng)管理手冊》第239頁最底下的一行小字備注中記載過。除非系統(tǒng)對宿主走心了，系統(tǒng)的意識出走，一小部分意識不由自主地、住進了、宿主的心。這樣一來，信號切斷，也能靠感應聯(lián)系。

    一般人可注意不到《管理手冊》里的這行字。

    尤其是季澄這類，《手冊》翻都沒翻過幾回的人。

    “真的沒有？”畢島島陷入懷疑。

    “沒有就沒有，干嘛那么嚴肅瞪著我，”畢島島受不了季澄黑曜石般的瞳孔緊緊盯著他不放，如廣袤宇宙的億萬星光，奪目絢爛，但卻有一種要被吞噬的壓迫力。

    “嘁，害我白高興一場?！币詾樽プ∫粋€了不得的把柄，終于可以調(diào)戲調(diào)戲死傲嬌。

    畢島島呵呵笑了笑自我開解，“也是，死傲嬌怎么會對笨蛋小妮子動心，畢竟曾經(jīng)自己也是個傻子。”

    傻子覺醒，怎么可能看得上另一個笨蛋。

    雖然那笨蛋是個美人。

    “走了?！碑厤u島敗興而去，準備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數(shù)值大全》。小妮子的異動情緒到底是什么情況，要是解釋不了，那他可太丟人了！

    不行！畢島島絕不允許自己在笨蛋美人面前丟人。

    0219號系統(tǒng)工作間重回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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