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也是?！卑滓寥谎a充，“慕蘇從小就很優(yōu)秀很受歡迎，上課時，是各科老師獨寵的解題標桿，下課后，所有人都在鬧，他拿著一本書安靜地坐在座位上。那個年紀的男生頑皮得令人討厭，只有慕蘇不一樣。對女生始終彬彬有禮。”

    “但當那些女生想進一步接近他的時候又會發(fā)現他有自己的社交尺度，不會平白無故與不熟的人親近?！?/br>
    白伊然用的是“那些女生”，說明她并不包括其中。

    “從小到大，他永遠是女生心神向往的一輪月亮?！?/br>
    不灼眼，卻矚目。

    就這樣安靜地掛在天際。誰都希望，獨享月光。

    “曾經，那你是什么時候變心的。”時玖順勢問道。不僅是滿足她的好奇，更想替梁慕蘇問一問。

    “大約是慢慢長大的過程中。”白伊然眸光有如粼粼微波，“梁慕蘇很好，但他的家庭不足以支撐他的好?！?/br>
    “他的祖父祖母、父母都是中學教師。教師，普通工薪?！比绻皇且驗榱籂敔斒撬莻€年代的大學生，也不會與周老爺子產生交集。那時的大學生，好比鉆石一般珍貴。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層關系，梁慕蘇怎么會與周家兄弟玩到一起。

    時玖微愣，“梁慕蘇父親不是校長嗎。”

    白伊然：“校長，和董事長，你隨便拉住一個人問，他們會怎么選?！?/br>
    時玖：“你嫌棄梁慕蘇的家庭背景?！?/br>
    白伊然笑了笑，“是在意?！?/br>
    梁慕蘇的書香世家背景與周司鳴身家百億的集團背景，對于白伊然來說，這個選擇毫不猶豫。

    “這些話你告訴過慕蘇哥嗎？”

    白伊然不語。顯而易見她從未說過。

    “你不說，就給了他希望，讓他覺得你還有苦衷，讓他覺得你的選擇還有余地，他想等你，等你改變現在的選擇?！?/br>
    “等，能等多久?！笨傆蟹艞壍囊惶?。

    “一輩子，或許等你一輩子呢?！睍r玖想起書里那個一輩子默默守護，終身不娶的梁醫(yī)生。

    白伊然聽后，微抬下巴，芭蕾舞演員的脖頸修長傲人，與鎖骨之間形成令人欣羨的折角。她睥睨著，說：“那就等一輩子吧，沒有人逼他?！?/br>
    “……”這就把自己擇干凈了。

    “白伊然，你真是叫我刮目相看。我以為你只有一副知心大jiejie的面具對付我，沒想到，你對慕蘇哥、對周司鳴都有不同的偽裝?！?/br>
    原來不止周時玖，梁慕蘇、周司鳴同樣是她的生存手段。

    “說完了嗎，”白伊然輕笑，“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場上對我說這些呢，司鳴的meimei？恐怕你自己都覺得不合適吧。又或者是慕蘇的青梅竹馬？時玖，別怪我沒點醒你，我與慕蘇不可能，你與慕蘇更不可能?！?/br>
    白伊然好像重新戴上知心jiejie的面具，“與其一直追在慕蘇身后卻從未得到回應，不如換個人喜歡吧?！?/br>
    “他永遠不會喜歡你，相信我，我很了解慕蘇?！?/br>
    “你確實很了解梁慕蘇的性格，不然怎么讓他心甘情愿做你一輩子的備胎?！?/br>
    時玖靈光一現，“那么敢問，你還記得他的生日嗎？”

    白伊然表情微變。

    時玖捂住嘴吃驚道：“伊然姐，你不會連慕蘇哥明天生日都不記得了吧。”

    “當然，我記得?！卑滓寥凰闪丝跉?，“生日禮物我早就備好，等著明天送給慕蘇?！?/br>
    “哦，”時玖恍然大悟，掰了掰手指，“今天是九月二日……”

    白伊然沒有覺得時間有任何不對，反而覺得時玖行為怪異。

    時玖抬起頭，對著白伊然嫣然一笑，“慕蘇哥，你聽見了嗎，伊然姐好像記錯了你的生日。怎么辦，你要不要出來親自告訴她，明年可別再送遲到的生日禮物了。”

    時玖忽然站直身體，讓出進門的空間，做出一副當事人閃亮登場的準備。

    白伊然目光動搖了兩秒，恢復鎮(zhèn)靜，“慕蘇現在有一臺重要的手術，半個小時才過去?！?/br>
    言外之意：休想唬我。

    “哦?！?/br>
    時玖眼波流轉，杏眼中瞳孔靈活地轉了半個圈，她朝門外探出去，伸手拉了拉——

    “梁醫(yī)生，別不好意思了，進來吧。”

    梁慕蘇被她一手拽了過來，就這樣猝不及防闖進白伊然的視線中。

    “……”

    小白花臉色陡然巨變，宛如窗外的晴天霎時間為烏云遮掩在她臉上展現得活靈活現。白伊然的臉被生生嚇黑，瞳孔無助地縮小又縮小。

    “慕蘇……”

    她反復確認。站得筆直的身體頃刻間坍塌。

    “不可能?！?/br>
    “你明明說你要上手術……”難道是騙她的。

    “病人指標臨時出現問題，手術暫時取消?！绷耗教K平靜道，但白伊然感覺到了，他情緒不對，他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看著她，他從來都是看著她與她說話的。

    白伊然嘴角浮出一抹苦笑。

    “周時玖，真有你的?！?/br>
    時玖：過獎。區(qū)區(qū)多一個心眼而已。

    ……

    半小時前，時玖到達醫(yī)院。到醫(yī)院的第一件事不是直奔小白花病房，而是，找一個目擊證人。

    小白花想單獨見她這件事，沒什么新鮮感。

    與上回時玖期末考核結束，周司琦來通知她白伊然想見她并讓她買藥送去那出戲如出一轍。周司琦的成功教訓告訴時玖，這一次也必須拉一個人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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