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br>
    “可知那位上神是誰？”

    荼靡怔了怔，即刻悟出了答案：“莫非是靖厄天尊？”

    “正是。”南海仙翁道，“通天鑒既是融合了靖厄天尊的神力所創(chuàng)作，自然也受靖厄天尊意愿約束，故而天庭每每通天鑒追尋這些靖厄天尊的舊部，皆一無所獲。也是因此，天庭不再信任通天鑒，令為師將它收到玉闕中來。”

    荼靡了然。

    竟是這樣。

    她定了定心神，道：“如此說來，這世間如我一般不為天庭所知的半仙，其實也有不少？”

    “非也?！毕晌痰溃骸凹幢阃ㄌ扈b無用，天庭對厄逆的追捕，仍一向不遺余力，每年都有人被捉回天庭處置。他們光保命便已經(jīng)用盡全力，一旦留下后代，更易被天庭察覺，追蹤而來。故而為保萬無一失，他們會將誕下的嬰孩殺死?！?/br>
    荼靡不可置信。

    “那我……”

    “你的父母雖為厄逆，但仍心存善念，想保你一命?！蹦虾Ｏ晌痰?，“故而將你送到我這山門里來，”

    這話，讓荼靡一振。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睜大眼睛望著仙翁。

    “師父……”她結(jié)結(jié)巴巴，藏著幾分興奮，“師父知道我父母是誰？”

    南海仙翁注視著她，少頃，長長嘆了口氣。

    “為師與你說了這么多，是為了讓你明白一事?！彼裆珖烂C，“你的身世，萬不可讓人知曉。否則，便會辜負了你那至親之人，明白么？”

    荼靡知道他的意思。

    半仙作為萬物中最不入流的異端，本就不容于天庭。何況是厄逆誕下的異端。

    她的身份一旦暴露，不但自己要遭殃，還會連累師門。

    “弟子明白。”荼靡道。

    南海仙翁不多言，拂塵一抖。

    一樣物什忽而落在了荼靡面前。

    她接住，看了看，認了出來。

    這是通天鑒中看到的那包裹著他的襁褓。

    展開來看，上面頗是素凈，只在一角繡著一朵小小的紫花。

    她怔了怔：“這是……”

    “這是紫英仙人之物。”南海仙翁道，“你該知道她的事?！?/br>
    荼靡定定地望著他，瞠目結(jié)舌。

    ——“你我本就在一條船上，不是么？”

    驀地，她想起了白凜的話。

    *

    第一重天上的寶霄城，坐落在云層之上，無日夜四季，瓊樓玉宇佇立在碧空云海之間。

    它是九霄中最低的一層，也是天庭中離凡間最近的地方。

    雖然下界的人不能見到，但無人不知道它的名字。

    因為天道宮就在這里。

    三界眾生，從生到死，都由天道宮掌管。

    而如果誰想超脫生死，修煉登仙，或者觸犯了天條，那么更加歸天道宮掌管。

    故而，天道宮最出名的就是刑獄。無論仙凡，只要觸犯天條，便會有幸得到來自天道宮的天譴。

    坐鎮(zhèn)天道宮的，便是天庭中僅存的兩位上神之一，陽鈞真人。

    白凜回到天道宮的時候，北斗星君已經(jīng)在寶霄城的天門處等候。

    看到他，北斗星君似終于松了口氣，卻隨即將他狠狠瞪一眼。

    “下界滅個魔頭，怎去了那么久？”他說，“方才天道宮那邊還遣人來問，我好不容易應(yīng)付過去，你再回來遲些，只怕他們疑你又闖什么禍，要去稟報陽鈞真人了?！?/br>
    白凜淡淡道：“有噬心咒和鐐銬在，他們能擔心我做什么？”

    北斗星君瞪他一眼：“那也不能去得太久，莫忘了天庭有多少人盯著。陽鈞真人在法壇上講道，你先去候著，見他一面再回府去?！?/br>
    白凜應(yīng)下。

    北斗星君隨即招來天馬云車，載著白凜朝寶霄城深處飛去。

    天道宮就在寶霄城的正中，白凜來到時，只聽鐘磬齊鳴，天庭仙人們已經(jīng)奏起了韶音。

    陽鈞真人身著法衣，在一眾仙人的恭送之下，回到了他的寶殿上。

    寶殿佇立在寶霄城的最高處，瑞光縈繞，服侍陽鈞的仙官和仙娥們見到白凜來，皆紛紛行禮。

    第二十四章 鎮(zhèn)獄

    陽鈞真人看到白凜，向他問起此番下界的事。

    白凜一一答來。

    “天官向我稟報，說凡間出了一場大戰(zhàn)，百里之內(nèi)，山林盡皆被毀，原來是你破了那萬靈幡？”陽鈞真人端坐云臺之上，緩緩問道。

    “正是?！卑讋C道，“魔族追殺魔頭昊海，在人間大開殺戒。天道宮察覺之后，派弟子下凡鎮(zhèn)壓。魔族不敢退卻，使出了萬靈幡，弟子情急之下，用出了神力。此事雖了，但畢竟觸犯天條，弟子特來向真人稟報?！?/br>
    陽鈞真人看著白凜，目光深遠：“如此說來，你當時定然受了禁咒懲戒?！?/br>
    “正是?！卑讋C坦然道。

    陽鈞真人撫了撫長須，微微頷首：“萬靈幡乃魔族寶器，落霧山大戰(zhàn)時，曾重創(chuàng)天兵，乃一樁心病。你將其毀壞，于天庭乃大功一件，天庭會酌情將你的刑罰減輕?！?/br>
    白凜一禮：“多謝真人?！?/br>
    “那昊海如何了？”陽鈞真人又問，“可曾將他拿獲？”

    “萬靈幡毀壞之時，百里之內(nèi)毀天滅地，凡生靈皆不得幸存?！卑讋C道，“弟子亦因力竭昏迷，許久才蘇醒。那昊海，若不曾被萬靈幡吞噬，也定然已死于大劫之中，尸骨無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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