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我嘗個鮮兒就行了,多的給謙哥兒送去吧。”容夫人喝著春蘭端來的茶,還是不甚滿意,苦苦澀澀,怪沒滋味的,外頭雇來的女使,到底比不上從小訓(xùn)練的家生子。她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對了,謙哥兒最近沒再折騰出什么事情吧?” “有您這座大山壓著,謙哥兒自然是老老實實。聽柱子說,最近還撿起了書本看,要成婚的大人了,也知道上進(jìn)了。”于mama見容夫人沒喝茶,就使了個顏色讓春芽去把她剛說的桃子拿來,吃點果子,也總潤潤喉。 容夫人苦笑:“越說越?jīng)]邊了,我的孩子我還不知道嗎?他能看進(jìn)什么正經(jīng)書去,多半又是些閑書。” “奴婢可不懂書還分好壞。里頭不是都是些大道理嘛?”于mama笑說?!耙艺f,謙哥兒打小就聰明,以前是沒用在正道上,現(xiàn)在肯讀書了,一定不比大爺差。” “于娘,我要是想讓謙哥兒走仕途,就不會一直這樣放任他了?!比莘蛉藫u搖頭,“你當(dāng)老爺當(dāng)了十幾年的九品官,熬到如今才得了個八品縣丞是為何?有這么個爹,謙哥兒要走仕途可比別人難多了。我哪舍得他去吃這個苦?” “這……”于mama心里也有隱隱的答案,容老爺以外室之子充當(dāng)?shù)兆樱忸^雖沒明確的證據(jù),但風(fēng)言風(fēng)語一直沒斷過,也是近幾年才平息了些。 “當(dāng)官哪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模窟€不如以后讓謙哥兒跟著舅舅學(xué)做生意。”容夫人瞧不上丈夫,連帶的對讀書人沒了好感,一直就沒打算讓兒子去死讀書。 “我的夫人,您這樣一直把謙哥兒護(hù)在懷里,還能護(hù)他一輩子?”于mama和伺候容夫人多年,一生未嫁,也早把容謙看成自己的孩子。她一個婦道人家沒啥見識,但也知道,男人是要頂門戶在外頭打拼的,容謙十八歲了,還是整天不著調(diào)。她看在眼底,急在心底。 “就算是做生意,表少爺們,十來歲就跟著舅老爺在外跑了?!?/br> “俗話說,成家之后才立業(yè)。謙哥兒還小,不著急。”容夫人側(cè)過頭,“我就他這么一個兒子,不會害了他的?!?/br> 是啊,夫人嫁妝豐厚,膝下就這么一個兒子,肯定也舍不得讓他離了自己去打拼。就是于mama一想到護(hù)得跟個眼珠子的孩子,離了她們四處奔波,也跟剜了心肝一樣疼。想到這,于mama也沒再勸了。 兩人一陣靜默。春蘭和春芽見狀,悄悄的退了出去。 在于mama力道適中的按摩中,容夫人緊繃的精神放松了,她閉目養(yǎng)起神來,嘴里念叨著:“聘禮也置辦齊全了沒,沒幾天了時間了。你們盯緊點,可別磕著碰著或缺了什么,到時候鬧笑話。” “夫人放心。我親自看著呢,不會出什么差錯的。”于mama想到聘禮的來源,又笑了,“老爺也過問了這事,我瞧著他對二爺還是上了心的?!?/br> 容夫人笑:“他還以為謙哥兒的聘禮錢我會貼補(bǔ)呢,他想得美!我可勁的刮了他的私房,他是心疼那些錢才是。” “夫人……”于mama欲言又止,“都這么多年了。您和老爺這般斗氣難道要斗一輩子不成?” 容夫人笑意一斂,道:“我可不是跟他斗氣,再大的氣性,這么多年早就散了?!?/br> 于mama嘆氣,夫不夫,妻不妻的。像個什么樣子? “給我把頭發(fā)放下來,我睡一會兒?!比莘蛉藨醒笱蟮牟[起眼睛,說:“閑散日子過得好好的,我是不愿意再去做所謂的賢妻,我嫌惡心?!?/br>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看見多了這么多留言,受寵若驚!因為文文的留言一直很慘淡- -,所以以為沒多少人看呢。既然有妹子希望日更,嗚嗚嗚,作者會加油的。 ☆、敘話 天氣晴好,細(xì)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照進(jìn)窗戶大開的屋內(nèi),落在窗前的軟塌上,斑駁的光點暈成一片。 容謙倒在榻上,亮堂的光線讓他一陣煩躁。大好的日頭,卻要被關(guān)在家中,未免太無趣了。他把手中看了一半的武俠話本隨手一扔,側(cè)過身子喊道:“來人!” 正在外間做針線的丫鬟忙進(jìn)了里屋,福了福身道:“二爺有什么吩咐?” “怎么是你?”容謙皺了皺眉,“柱子呢?” 丫鬟低著頭,小聲回道:“夫人說,二爺馬上就要迎二奶奶進(jìn)門了,以后柱子要避嫌,沒事不許在屋里呆著了。” 丫鬟身形瘦弱,府里新發(fā)的淺水紅窄袖夾衫,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空落落。容謙瞥見她怯生生的樣子,心里略有不喜,他不耐煩地道:“以后屋里就你一個人伺候?夏芙呢?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夏芙j(luò)iejie的娘病了,她告了假回家去了,過兩天就回來。奴婢……是夏荷。”夏荷欲哭無淚,她都來東廂房幾天了,二爺連她的名字都沒記住。 要是伺候不了主子,夫人是不是會把她送回家?想到這,夏荷更怕了。 沒有誰會喜歡一看見自己就害怕的丫頭,容謙擺擺手:“你去看廚房有沒有什么吃的?給我拿點過來?!?/br> 二爺也太懶了,夏荷悄悄地想。每天什么活都不用干,睡覺睡到日上三竿。要是她過這樣的日子,笑都要笑醒了,偏偏二爺整天陰晴不定的,就沒個和善的時候。 好不容易到了申時,容謙邊感嘆著又混過了一天,邊垂頭喪氣地去給他娘請安了。每天這個時辰他都要去正院,和母親說說話,一同用了夕食才回東廂房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