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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這里做什么?冬日里涼?!鼻啬镞^來,和盛玥說話。 盛玥把手中的藥丸藏好,也緊忙小跑過去,道:“白日里太累,夜里睡不著,想著出來看看?!?/br> 秦娘咳了兩聲,她的身子是實在不大好,又看盛玥,“快些回去吧,等著大人回來怕不是說你。” 盛玥點點頭,又裝作無辜的道:“今日一日不見大人,想來是事務繁忙,秦娘一個人孤獨,我又不放心,跟著您一起等吧?!?/br> 秦娘又咳了一陣,被盛玥扶著進了屋子里坐下,喝了幾口水才好,“也算你有心了。” “您這樣難受,要不先回去,我在這里等著大人?!?/br> “今日大人想來并不會好受,老身等著就好,老身陪著大人多年了,每年今日都得陪著他的?!鼻啬镯樍隧槡猓恐菹?。 盛玥沒有再問,裝作十分難受的樣子,秦娘也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 “許是今日累著了,身子不舒服。”盛玥緊皺眉頭,竟然冒出來不少汗。 秦娘想了想,讓盛玥回去,不必陪她,盛玥故作推辭,遲遲不走,最后卻“不得不”離開。 盛玥回了自己的屋子,她的屋子和安兒是一間,安兒好似是睡了,屋子安靜的很,盛玥輕輕走近,才發(fā)現(xiàn)安兒不見了,榻上空空如也,人去塌空。 盛玥并不著急,只探了探溫度,便發(fā)現(xiàn)安兒應當是在自己走后就走了。 不會是綁架,安兒如今只是紀弛這里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丫頭,唯一能把她帶走的,她還不掙扎的,除了紀弛,就不會有他人。 紀弛回來過。 雖然紀弛指導她武功的時候,盛玥就大概能察覺出紀弛的武功之高,可如今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有些讓盛玥害怕了。 紀弛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物…… 之前為了防止紀弛對安兒圖謀不軌,盛玥在系統(tǒng)里再一次買下了定位系統(tǒng),如今只需要跟著,就能知道紀弛究竟帶著安兒去了何處。 隨意準備一下,盛玥偷偷繞開人,從后門翻了出去。 地界實在是不熟悉,盛玥只能緊緊靠著系統(tǒng)的指示,好在并不坑,一路出了城,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終于到了地方。 面前有幾顆樹,盛玥偷偷躲在書的背后,前面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和一個女子,應該就是紀弛和安兒。 兩個人仿佛不會動一般,站在那里也不說話,盛玥看著都有些著急,也好在距離不算遠,盛玥可以勉強看一看那邊的情況。 仿佛是一個小小的墳墓,孤零零的呆在那里,無碑無名,只是一個小小的土包,就連墳頭草都沒有。 “有些悲涼呢。”盛玥喃喃道。 那邊安兒終于開了口,說出來的話,卻讓盛玥聽得有些云里霧里。 “我見過你的,對嗎?” 紀弛輕笑,“你怎得覺得你見過?” 安兒想了想,坦言道:“我也不知道,可就覺得那個人就是你?!?/br> “白面饅頭很好吃?!奔o弛輕輕拍了拍安兒的頭,有些寵溺。 安兒也終于真心的笑了出來,“我知道是你,我沒猜錯?!?/br> “我送你的玉佩,你還帶著?” 安兒緊忙吧玉佩拿出來,十分欣喜的雙手捧著給紀弛看,頗為自豪的道:“我一直帶著,我等著你呢,你真的回來了?!?/br> “我以為你忘了,那樣小的年紀,難為你記得我?!奔o弛仿佛像一個老者,“我倒是有些老了?!?/br> “你不老,”仿佛怕紀弛不信,安兒又十分認真的盯著他,“真的,我不嫌棄你?!?/br> 紀弛大笑起來,看上去開心至極,又把玉佩還給了安兒,“送你的東西,帶著吧,我看著歡喜?!?/br> 盛玥看著笑的溫柔和煦的紀弛,不知為何,竟然看出一種難過之感,許是背景太過于孤獨。 “兩個人原本就認識?”盛玥趴在樹后,仔細分析著?!鞍矁嚎雌饋砗苁切湃嗡?,之前到底是什么樣子……” 那邊安兒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誰?” “一位故人?!?/br> 紀弛淡淡道?!耙晃挥行┨澢返墓嗜?。” “故人?”安兒看著腳底,“你的故人很多呢?!?/br> “這位故人,并不重要,我只是有些虧欠,所以來看看她?!?/br> 安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紀弛的手臂,“對不住,今日……今日是……” 紀弛仍舊是溫柔的笑,搖頭道:“無事?!?/br> 安兒輕輕撫過紀弛都手臂,一次又一次,仿佛在哄孩子一般,聲音都變得輕柔,“我不勸大人放下,只想要大人莫要為難自己,那樣的結果,并不是大人的錯。” “也算是巧合,今日是我這位故人的頭七,也是我族人的忌日,族人并無墓,也只能在這位故人這里拜一拜了?!奔o弛蹲下,輕輕打開一瓶酒,緩緩倒在地上,微笑仍舊維持,有些苦笑意味。 盛玥瞪大了眼睛,她原本以為,紀弛是因為之前屠村和他師父的原因,可時間對不上,如此說來,紀弛,還有另一個家嗎…… 紀弛又呆了許久,才起身,沖著安兒道:“跟我走吧,我還你的白面饅頭?!?/br> “大人……”安兒低下頭,又猛然抬頭看著紀弛,直接拉住了紀弛的手,“天涯海角,無論何處,我都和你去。” 盛玥并沒有跟上,只是從樹后緩緩出來,輕輕嘆了口氣,又抬頭看見了那個小小的墳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