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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聲無聲的呼喚,讓周圍的泥水開始流動。 “顧淮…我渴…” 滿嘴的腥味,像是萬千蟲蟻一點點啃咬,細微的傷口被無限的放大,饑渴感不斷沖擊著她的大腦皮層。 她好想一口口撕咬下眼前人的皮rou。 但剛產(chǎn)生這種可怕的念頭,就讓她渾身一僵,這不就跟當時的賈風一模一樣。 那周圍的泥就只可能是怨氣凝結而成的怨泥。 這里的怨泥全是從顧淮身上流淌出來的,他的怨氣到底有多大? “顧淮…醒醒!” 秦蔓使出全身的力氣,沖著座椅上沉睡的人嘶吼道。 但卻依舊只有‘啊啊’的學語聲。 正當她身形再次下墜的時候,卻被人一把拉起,攬入懷中。 “你怎么來了?” 聽到夢里的聲音,秦蔓再也壓不住崩掉的淚腺,連綴成線的淚水一股腦地涌出,聲音嗚嗚咽咽,說著無聲的話語, “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但好在顧淮能聽懂。 “對不起,嚇到你了?!?/br> 她跨坐在顧淮懷里,他手心帶著絲絲涼意按在她肩胛骨的位置,貼合的地方能感受到他掌心細小的薄繭,秦蔓垂著眸子,回望著他。 顧淮的臉從怨泥中清晰地顯露出來,但是卻爬滿細密的黑色紋身,紋身還在不斷滲出黑色的泥水,劃過他的臉頰,順著他的下頜骨一滴滴落下。 他的眸子不知是光線原因,此刻卻如雨水沖刷的黑夜,黑的沒有一絲光亮。 秦蔓不自覺將手撫上他的臉頰,顧淮也順勢側了側頭,貪戀著她掌心的每一寸溫度。 “他們是你殺的?” 顧淮身形一怔,隨即淡淡一笑,回了聲‘嗯’ “你變成這樣,是因為殺玩家嗎?” “嗯?!?/br> “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觸犯死亡條件,總有人得處理,不是嗎?”顧淮嘴角依舊掛著一抹淺笑。 “是因為他們吃了海鮮?還是籌碼沒了?” “都有,老頭收拾爛攤子,總會讓那些玩意變成第二天吃食,雖然你不會吃到,但想想都惡心,所以我讓他們體無完膚,這樣希爾只會扔到海里喂鯊魚,我聰不聰明?” 顧淮漫不經(jīng)心的話,卻讓秦蔓心里泛起一陣惡寒。 但轉念想到那些人會落入同類肚皮里,回歸歸墟之國也算是很好的歸宿。 見秦蔓半晌不說話,顧淮將頭貼在她胸口,“蔓蔓,我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你怕不怕?” 但秦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用手指捏起一小團怨泥,開口問道: “你身上的怨泥要怎么才能除掉?” “讓我靠靠就好?!鳖櫥醋旖蔷従徤蠐P,最后定格在一個溫柔淺笑的弧度,合上眸子,似是睡著般,做著甜美愜意的夢。 “哼,小兔子,你聽他說,今晚就給他收尸吧?!?/br> 身后突然傳來嫵媚的女聲,秦蔓回頭,見希爾船長嘴角掛著冷冷的嗤笑。 “什么意思?” “閉嘴!”顧淮抬起頭,漆黑的眸子像是要將希爾千刀萬剮一般。 “我們作為副本的鬼怪,怨氣是能力的根本,但有些枉死的祭品也會有怨氣,所以吸收不了的會用合適的容器去裝載,你看到船上的侍應都是這里的容器。他身上怨氣本就不屬于他自己,昨晚那么多亡靈的怨氣,他根本無法吸收,所以才把整個賭場弄得烏煙瘴氣。” 希爾如同出淤泥不染的紅蓮,每走一步,烏黑發(fā)臭的泥巴就會為她赤紅色的高跟鞋讓出一條道路,她一步步逼近,伸長著雪白的天鵝頸,高傲地對上顧淮那雙漆黑色的眸子,眼底像是在看一條街邊的惡犬。 “去找容器啊!外面那么多尸體!” 秦蔓雙目赤紅,看著沒有了往日光彩的顧淮,不顧及手心傳來的劇痛,吃力地搖著他的肩膀。 “沒用的,他就差把尸體剁成rou泥,喂給鯊魚,魚只管咽就行了,哪里還需要咀嚼?”希爾挑著眉,點起一支煙,吐出一個煙圈。 秦蔓咬著下唇,似是在下一個巨大的決心,用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眼角的淚痣,緩緩開口:“我可以做你的祭品嗎?” 其實,她有賭的成分,在用顧淮對她的真心,與他惡魔的本質下注。 如果希爾跟顧淮是一伙的,她就滿盤皆輸。 如果他們并不是一條船上的,她就算贏。 話一出口,顧淮摟著她后背的手緊了緊,墨色的眼底盡是不可思議,就連希爾也玩味地挑挑眉。 “蔓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顧先生,我算是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喜歡這只小兔子?!?/br> “不想死,就閉嘴” 顧淮惡狠狠地瞪向希爾,身邊的怨泥也化成一條細柱,向著希爾的面門而去。 希爾輕輕一躍,巧妙地躲開。 秦蔓沒有理睬他們二人的爭斗,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我說,我想做你的祭品?!?/br> “不可以?!?/br> “你嗝屁了,我立馬就跟仇辰求復合。” “我這就殺了他!你是我的…” 顧淮將秦蔓摟緊,不想讓她掙脫半分。 “我是你的,所以我能成為你唯一的祭品嗎?” “蔓蔓……” 秦蔓捧起他的臉,輕輕吻了上去,屬于他的血腥味頃刻間彌漫在唇舌之間,從最初的辛辣變得甘甜,而后難以自拔,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渴望著那抹若有似無的腥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