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人老成精
“也是委屈那小子了。”撕開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紙抖開,慢條斯理的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好一會兒,才重新將信紙折疊放好,“看來這清閑日子是沒咯?!?/br> 老奴愣了一下,“老爺這是打算進京?” “去看看。”楊琦起身走進書房,老奴也跟隨在后,“陛下在盛京開設(shè)了兩所大學(xué),盛京大學(xué)與盛京女子大學(xué),并且增設(shè)了一個新的衙門,教育部。那小子在信中說,陛下讓他勸我回京中,擔(dān)任教育部尚書,別的不需要管,只管天下私塾,我對這個倒是有幾分興趣?!?/br> 他在年近四十開始,每年科舉期間都會收一名弟子,這些年下來,也收了三十多個。 姚氏逆黨覆滅,死了有十個八個,余下的除了三兩個早死的,三兩個因病辭官的,其余的目前都在朝中任職。 吏部尚書蘇潁,禮部尚書關(guān)思年,刑部尚書林建山都是師出楊琦。 “盛京女子大學(xué)?”老奴有些茫然,“這位小陛下倒是開創(chuàng)了一個先河,居然允許女子入學(xué)讀書。” “由此可見,在這位小皇帝手底下做事并不容易?!睏铉诠賵龀粮?shù)十載,看的比其他人更深也更透徹。 老奴不解,“老爺這是何意?是不贊同女子讀書?” “并非如此?!彼跁狼白?,“上一位女帝曾經(jīng)也有這個想法,可惜沒能實施,你可知這是為何?” “老奴不知?!?/br> “自然是因為滿朝文武不肯讓步,當(dāng)時她與朝臣們抗?fàn)幜藬?shù)月有余,最終不了了之。”楊琦靠在椅背上,“現(xiàn)在咱們這位小皇帝才多大?剛親政不足半年,而且朝堂之上還有老夫十幾位弟子,卻無法阻止她的連番政令,你又知這是為何?” “……老奴不明白?!?/br> “自然是因為她的鐵血手腕與一意孤行的性子。蘇潁這小子,性情耿直,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從來不懂得迂回,不然當(dāng)年也不會得罪姚桓,落得個牢獄之苦??扇缃駞s沒有勸住陛下,這是為何?他怕死嗎?不見得吧,怕死就不會吃那幾年牢飯?!睏铉奸g帶著一抹老狐貍一般的笑容,“所以,京城一行,非走不可?!?/br> 透過信中蘇潁的字里行間,楊琦勾勒出了這樣一位女帝,即便還未謀面,卻也有了心理準(zhǔn)備。 她能瓦解權(quán)勢滔天的姚太后與姚桓的聯(lián)盟,并且肆無忌憚的大肆改革,絕不是因為她心系天下。 這一番的做派,在他眼里,那位女帝只是把她掌控的一切當(dāng)做是一場游戲,成功了最好,即便是失敗了,她也不會在乎。 在大周百姓心里,看似是一位仁政帝王,實則對所有的一切都在冷眼旁觀,甚至玩性正濃。 也不知道大周天下交給這樣一位皇帝,是福是禍。 楊家枝繁葉茂,楊琦雖說只有一兒一女,兒子也已經(jīng)做了祖父,卻有三個孫子,重孫也有兩個了,并且楊家嫡系與旁系盤根錯節(jié),是定州府頂尖的名門望族。 楊琦出身于旁支,因他自身的成就,這幾十年壓的嫡系連喘息都小心翼翼,楊琦根本不在意這個,可架不住楊家得靠著楊琦的名聲立足。 如今得知楊琦要進京,甚至還有可能重新任職,楊家的眾人再次活躍起來。 “為父走后,你切莫要約束好族人,不得打著為父的旗號作威作福,一旦被我知道,莫怪為父讓你在孫子面前丟人現(xiàn)眼?!睏铉R行前,暗中叮囑兒子。 楊殊連連苦笑,好在子孫沒在這里,不然現(xiàn)在自己的面子也就沒了。 “爹,您這般年紀(jì)了,長途跋涉進京恐有不妥,讓致遠(yuǎn)送您進京吧?!睏钍馊缃褚灿形迨畾q了,雖說上面有這樣一位聲名顯赫的父親,可因楊琦在府中從不管事,更不會對旁人指手畫腳,閑暇時就帶著孫子重孫讀書習(xí)字,因此他自幼與楊琦的感情很好,府中也沒有那些個雜亂之事。 楊琦輕哼一聲,“你身子骨還沒有老頭子我健碩,擔(dān)心個什么勁兒?!?/br> “……”楊殊還真不知道如何反駁,誰讓老父親說的是事實呢。 “不過讓致遠(yuǎn)一起去也未嘗不可,原本你蘇潁師弟說今年有可能加恩科,這次來信說恩科作罷,致遠(yuǎn)雖說還只是個秀才,京城的盛京大學(xué)倒也并非沒有指望。那孩子好歹也是在為父手里苦讀十幾年,若非因姚氏一黨作孽,早些年他就該高中了。這次隨為父去京城,看看能否進入那盛京大學(xué)?!?/br> “爹您做主便好?!睏钪逻h(yuǎn),字正寧,是楊琦最小的孫子,前幾日剛剛及冠,同時也是大周最小的秀才,十二歲即在府試中拔得頭籌。 當(dāng)年因為楊正寧年紀(jì)小,楊琦將他按住了,想著在等三年,誰知道三年后姚家開始作孽,這一等就是八年。 好在那孩子性格能夠穩(wěn)得住,因此深得楊琦的看重。 不論是楊殊還是長孫楊正德,比起這個小孫子來說,都要遜色不少。 三月初一大早,楊正寧攙扶著楊琦上了馬車,在族人的恭送下,離開了定州府。 因楊琦年紀(jì)大了,這一路肯定不能趕得太急,書信中也沒有催促,游山玩水的倒也能輕松些,預(yù)計時間在路上需要耽擱一個月左右。 從二月初到現(xiàn)在,歷時一個月,鷺江江畔的那條路最先完工。 這條路臨近京兆府,全場有差不多六千米,整條路一眼望去,只覺不斷延伸望不到頭。 作為盛京第一條竣工的路,謝瑯也身著朝服,帶著文武百官來這里參加竣工儀式。 奢華尊貴的鸞駕一路行來,周邊的百姓紛紛跪地高呼萬歲,若是以往,他們根本想象不到現(xiàn)在的日子會如此平靜,只敢在深夜時分,在心中或者是和家里人悄悄的展望一下未來,那時候他們想著是何時能熬死姚家,現(xiàn)在則更多的是想著,什么時候那樣的玉帶一般的路能修到自家門前。 謝瑯對此其實興趣不大,水泥路嘛,她見過太多太多了,比起來水泥路還沒有柏油路來的舒服,畢竟柏油路的行車噪音小且具有一定的減震性,關(guān)鍵是即便有未來這個bug,她也無法指揮國內(nèi)的匠人在短期內(nèi)研究出來,只能作罷。 可相對的,兩者有區(qū)別是正常,當(dāng)然也各有其優(yōu)劣勢。 ------題外話------ 一更結(jié)束,沒有啦。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