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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鴻毅捂著傷處,痛苦又憤怒,可他不敢動,不敢問。喉間涌動的血,正伺機等著汩汩往外冒,往里鉆,等著要他的命。 三老爺和三太太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駭?shù)搅恕?/br> 尚梅韻拔出簪子,左右轉(zhuǎn)動了一下拿簪子的右手,看著它,面無表情道:“我設(shè)計她,只是想要把她許給我心里最好的男兒,給她一個好歸宿,給他一個真正的孩子。我尚梅韻是卑劣,我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我認,但絕不會和你們這樣的畜生同流合污,戕害一個無辜的人。如今,多虧了她,我心愿已了,丟了性命又何妨?我在這,誰也別想動她半分!你們?nèi)羰遣恍?,只管上前來。?/br> 她這些話,擲地有聲,整個人氣勢如雷,甚至在說話間,面色不變地又在韋鴻毅背上狠扎了幾下。 那個平日里恣意妄為、無所顧忌的二少爺,此刻唇色發(fā)白,茍延一息。 尚梅韻并不看他,只盯著門口的三老爺,冷聲問道:“是請大夫,還是再置辦一口棺材?三老爺,你來拿主意?!?/br> 三老爺不心疼這個廢物侄子,但顧忌郡主,再是才在官府銷了案子,這要是再出一個橫死的,只怕…… 三老爺立即拿定主意,招手喊了三太太靠近,兩人耳語一番,一齊走了出去。 尚梅韻丟了手里的簪子,走到床邊,一面輕喚莒繡的名字,一面去扶她。 莒繡聽得見,卻沒辦法回應(yīng),她的力氣用罄,連抬眼都做不到了。 尚梅韻摸了她的脈,又翻看了眼鼻,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瓶,送到莒繡嘴邊喂了一口。 莒繡知道必是良藥,從唇上吸到了一絲,盡力咽下了一點兒。 玫瑰從門口走過來,橫抱起莒繡就往外走。 尚梅韻要留下應(yīng)對,叮囑道:“送到我屋里去,先讓三婆替她看診。倘若不行,讓玲瓏想辦法混出去,拿我的帖子去請?zhí)t(yī)?!?/br> “行?!?/br> 玫瑰抱著莒繡往外走,在院里見了三太太也不懼,淡定地從她跟前經(jīng)過。 莒繡吃了那藥,有了一絲清明,剛要提醒她,玫瑰已經(jīng)軟癱倒地。 方書音收了暗器,從屋檐下跳出來,在三太太的注視下,和本站在三太太身后的翠翠一起,抬了人往外走。 莒繡看著兩旁倒退的墻,認出這是去榮逸堂的路。 她看到了閻婆子撇過去裝作看不見的臉,看到了幽蘭上前兩步,又退回了屋里。 上房有姑太太說話的聲音,可莒繡發(fā)不出求助,只能眼睜睜地由著聲音遠去。 方書音將人丟進后院,拍拍手道:“把門鎖上就完事,等事過了,自然不與咱們相干?!?/br> 翠翠不太贊同,搖頭道:“姑娘,斬草不除根,難保有個萬一。” 方書音蹙眉道:“我可不想手頭沾血,將來說不清。你放心,她在這等死,今夜她們自身難保,逃命要緊,誰又救得了她?” “姑娘先走,我來動手即可?!?/br> 方書音很是不耐道:“我的話,你聽不見是嗎?百密難保一疏,她死在暴亂中,和死在你手里,是兩碼事!” 翠翠小聲應(yīng)了句:“是。” 主仆兩人干脆利落地走開,莒繡無力地躺在花草叢中,透過花枝縫隙,看著空中的云朵默默落淚。 暴亂! 方書音怎么知道今晚必有暴亂,除非……她或她家人也會參與其中! 他知道這些嗎,身邊信任的人做了反叛,他又如何防備? 梅jiejie為了救我,惹下大禍,她又該怎么辦? 這是榮逸堂的后院,比榮逸堂更冷,還有一種死一般的沉寂。 屋里那個老人,不論生或死,還有那位傳說中貼身照顧的老姨奶奶,都是無聲無息的。 暴亂,暴亂! 倘若老侯爺死在暴亂中,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吧。 皇家不僅不好再疑心,再責(zé)怪,反要憐恤幾分。 而她這樣的無名氏,死在叛軍手上,頂多能得發(fā)現(xiàn)者一聲唏噓,誰又會費心去追查這事的來去? 身上越來越?jīng)觯雷约壕鸵懒?,卻倔強地努力睜眼不肯放棄——她還想再見見母親,再看一眼他呀! 也不知過了多久,淚干了,白云也散了,天色黯淡下去。上房來來去去的動靜漸漸消散,一時清清靜靜的。 一只小蟲兒爬上她額間,在那停留了片刻,又離去了。 沒被花枝遮擋的右臉頰被曬得發(fā)痛,可莒繡卻感謝這樣的疼痛,給了她些許力量。 目光所及的花枝晃了晃,停了片刻,又晃。 起風(fēng)了。 四周安靜,風(fēng)聲便清晰起來。 莒繡聽到有人掙扎,有人求情:“求求你們,放開我吧,我什么也沒看見?!?/br> 這是云堇書。 二少爺那副鮮血淋漓的樣子,難道還能演這替罪羊的把戲? 云堇書尖叫了兩聲,接著是什么跌出去和一聲悶哼。 莒繡與她同病相憐,可此時,她自身難保,愛莫能助,只能心焦地聽著云堇書接連哀求,直至痛哭。 外邊有上鎖的聲音,接著是人在院里走動的窸窣。 上房里的人,不知去了哪兒,莒繡聽到云堇書四處呼喚,沒人搭理,也沒人阻攔。 呼喚聲越來越近,莒繡燃起希望,可她發(fā)不出聲,也動不了,這希望又如此脆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