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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次,她確實(shí)是過分了些。 他開蒙雖晚,但天資卻最高,他學(xué)一日抵別人十日,學(xué)一年抵別人十年,剛?cè)霑繒r那些侯門王府的公子哥,還笑他目不識丁,但是現(xiàn)在誰不稱贊他出口成章,端方有禮。 但她知道那樣的厲害,他只露了三分。 從前含章殿的書房里,有一幅很大的輿圖,大渝的山河湖海都在這方寸的縱橫之間,這原不是她能看見的,但他卻從未想過要瞞她。 是她自己傻,從未將他的野心往深處細(xì)想。 那幅輿圖,他親自提筆寫上了“海晏河清”四字,其實(shí)他的胸間很早就被天下占的滿滿的,她竟然在小兒女情長上過分計較,方寸必爭。 因?yàn)樵缫呀?jīng)裝了天下,所以那顆心哪還有地方再容得下她。 只可惜這些,她一直不曾明白過來。 她小時體弱,性子卻是個跳脫的,一家人連著皇后娘娘都只一味的縱著她,長大之后便是更沒有人能管束過來了,好容易有了個七皇子,她卻時常卻惹人家不痛快,都說“冤家冤家”,要吵得起來才是冤家~ 只不過這次她做的確實(shí)是出格了些,哪有大家閨秀,世家淑女不在閨閣里描眉繡花拿針線,反倒是一心一意往那宮外鉆的,而且還專去那吃喝嫖.賭的市井勾欄。 這次她從他這里騙了出宮的腰牌,不過只帶了貼身侍婢,兩人喬裝成小太監(jiān),打著他含章殿的旗號,大大方方的從安慶門溜了出去。 那侍婢沐紫又是最好玩樂的,兩人出了宮門就換了衣裳,好一個眉眼精致的小公子,只不過外面繁華似錦的熱鬧,早早就讓人晃了眼,只顧著眼前的熱鬧,不一會兒便失散了。 成碧卻是個意志堅定目標(biāo)明確的,一路靠著打聽竟然真的到了永寧城的花街“云想集”,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扶欄露華濃。 “云想集”并不是一家青樓的名字,而是西市的一大片區(qū)域。 永寧城除了有護(hù)城河之外,城中還有一河流穿成而過,名曰“寧江”,帝都永寧便因此得名。 寧江的兩岸是天下聞名的花街柳巷,亭臺樓閣,紅燈彩緞,鶯歌燕舞,既是銷金窟,又是英雄冢。 男人嘴里的風(fēng)流快活,她當(dāng)然不知道為何和所為何,她是來圍觀“妖精打架”的! 宮里的那座承歡殿時常有美人進(jìn)出,當(dāng)然也有好些手腕了得的嬤嬤,那里半夜總是燈火通明,有時候樂舞聲能從持續(xù)一整個晚上,有時卻也能聽見喊叫聲,甚是滲人。 母妃不在身邊時,陪在身邊的傅母便總是會抱著她。 “乳娘,那承歡殿到底是什么地方?為什么宮里許多娘娘對那里是又愛又怕的?姨母提起來的時候,卻總是嫌棄得很?!?/br> “那里面啊住著妖怪,專門吃漂亮的女孩子,我們阿嫵生得這般標(biāo)致,以后可總要離那里遠(yuǎn)一些~” 宮里的妃嬪,一生所為不過榮寵二字,承歡殿自前朝就有,只是□□喜武好馬,一生征戰(zhàn)于這些興致泛泛,但沒想到到了當(dāng)今陛下這里,竟一門心思的“發(fā)揚(yáng)光大”。 花鳥使從宮外尋來的美人,多半是要進(jìn)承歡殿侍奉的,那些嬤嬤會些花樣,個個又心狠,當(dāng)然有些姑娘挨不過,一卷破席扔去了亂葬崗,但凡能從承歡殿里出來的人精,又能挨到冊封的更是翹楚。 謝崇有時候還會把一些女孩子,賞賜到東宮。 天子賜,不敢辭。 等到她再稍微大些,膽子也更大了些,便有一晚避開了傅母和宮人,一個人溜去了承歡殿,后來想起來那嬌艷婀娜美人排成了好幾排,那琉璃罩子里好像還有一只碩大的金斑喙鳳蝶。 蝶幸…… 她看到的這些自然不能告訴傅母,自認(rèn)跟謝宵無話不談的她,卻是在含章殿里繪聲繪色的說了出來,一邊說還一邊比劃。 謝宵臉紅的可以,剛開始還以為她又在故意惹他生氣,但敲過去那張玉雪白皙的小臉上,一臉的懵懂認(rèn)真…… “傅母告訴我承歡殿里有妖怪,可我除了見到許多雍容華貴的大jiejie之外,半個妖怪都未曾看見?。克齻兊降自谑裁??”她攤手。 后來謝宵被她纏得沒了辦法,才跟她說那是“妖精打架”…… - “云想集”里以那處的會青樓最為出名。 寧江上最大的那艘畫舫便是會青樓所有,船高數(shù)層皆是燈火通明,樂師演奏著悠揚(yáng)的曲調(diào)竟能不受任何影響,只看那拿樂器的姑娘們便是不可多得的佳人,其中種種綺艷無比,幸好她未曾看見。 幾個攬著佳人的男子,衣著樣貌皆是不俗,一看就是出身世家,個個風(fēng)流倜儻,千杯不醉,身邊摟著的那一兩個美人千嬌百媚,英氣者有之,俊朗者有之,飄逸者有之,邪魅者有之。 “羅袖裛殘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吐。” ——李煜《一斛珠》 什么真名士始風(fēng)流,手里一把白玉壺,往嘴里灌著佳釀,而身后兩位美人一左一右的伺候著,含情嬌嗔,再加上那么一個美目流盼的眼神,仿佛人看一眼就能酥到骨子里。 無論是什么含裘,還是弄枕,單單一個名字就足夠讓人意亂情迷,遐思萬千。 她畢竟年紀(jì)尚小,又身量單薄,上不得那畫舫上去,老鴇識人無數(shù),這小公子一看就是個乖嬌嬌,女扮男裝不說,天生媚骨,倒是難得的好苗子,只是眉目之間些許稚氣和蒼白,不用細(xì)瞧便知有不足之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