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總朝宋姐遞了個眼色，宋姐去張合歡身邊坐下了，笑道：“帥哥，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葛總介紹道：“我兄弟，張老板。”

    張合歡笑道：“宋姐，先幫我來瓶蘇打水。”

    宋姐讓人去辦，她以為張合歡最年輕應(yīng)該沒見過世面，可能是不好意思呢。

    張合歡接過蘇打水擰開喝了一口，這種地方必須提防套路，除非自己親眼見證，他們送來的飲料最好不用，都怪社會太復(fù)雜。

    宋姐道：“張老板，別不好意思，她們可溫柔了，喜歡哪個？”

    張合歡抬起頭逐一看了一遍，柳保平幫襯道：“15號不錯?！?/br>
    15號馬上躬身行禮：“謝謝老板！”她準備去張合歡那邊，張合歡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要。

    宋姐笑道：“張老板，您就跟我說嘛，喜歡哪個？”

    張合歡實話實說：“我都不喜歡?！?/br>
    宋姐畢竟是在這種場子里打拼的，什么客人沒見過，笑容不變道：“那姐再給你換一批?！?/br>
    柳保平道：“表弟，我覺得都挺好的。”

    張合歡道：“你覺得挺好你就叫啊，你們別管我?！?/br>
    葛總哈哈笑了起來，向宋姐道：“那就換，我兄弟眼光高。”

    宋姐點了點頭，接連給張合歡換了三批，結(jié)果還是沒有一個能入這貨法眼的，葛總也有些不耐煩了，他自己先叫了兩個，別管質(zhì)量怎么樣，數(shù)量上他必須要和其他人區(qū)分開來，不然怎么能顯出他的身份。

    柳保平來到張合歡身邊低聲對他說：“表弟，差不多就得了，又不是挑媳婦?！?/br>
    張合歡喝了口蘇打水，壓根就沒搭理他，心里有點煩了，早知道是這種場面自己就不該來，都怪自己太好奇了，沒想到這里妹子的成色這么普通，張合歡突然意識到一旦審美觀上去了想低下來就不容易了。

    宋姐也有些郁悶，這小子怎么這么難伺候，該不是個基佬吧？

    葛總讓他們開了兩瓶威士忌，來到張合歡旁邊坐下：“張老弟，我可是你的忠實粉絲，我跟你表哥是最好的朋友?！?/br>
    張合歡笑道：“葛總，生意就是生意，有事說事，您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葛總道：“一看就知道張老弟是痛快人，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彼炎约旱拿统鰜磉f給張合歡，收起了輕視之心，別看張合歡年輕，這貨頭腦清楚得很。

    張合歡接過一看，上面寫著彗星影視公司董事長葛文俊。心中頓時明白了，應(yīng)該是盯上自己版權(quán)了。

    葛文俊道：“我對你播講的那篇小說很感興趣，所以想跟你談?wù)勝徺I版權(quán)的問題?！?/br>
    張合歡早就抱定了不賣的念頭，此前李海霞跟他提起過，他當即就拒絕了，更何況葛文俊這種粗鄙的商人。張合歡搖了搖頭道：“葛總，我沒打算賣，謝謝您的欣賞?！?/br>
    葛文俊道：“你怎么不聽聽我的開價啊?！?/br>
    張合歡笑道：“因為沒準備賣，所以您開多少錢我沒興趣?！?/br>
    一旁柳保平道：“表弟，你可能不明白葛總的意思，他是要將你的小說影視化，拍成……”

    張合歡瞪了他一眼，柳保平被他充滿殺氣的目光給震住了，張合歡認為這表哥是個事兒逼，絕不是單純熱心幫忙，肯定想在中間落好處，不然也不會那么賣力。

    葛文俊笑道：“張老弟，十萬怎么樣？”

    旁聽的柳保平認為這個開價已經(jīng)是天文數(shù)字了，拼命朝張合歡遞眼色。

    張合歡笑道：“葛總，你好像沒懂我的意思，我不賣，你出多少錢我都不賣?！彼麑嵲诓幌朐谶@里呆下去了，倒不是因為他清高，而是周圍的這圈人太俗，更何況連一個好看的妹子都沒有。

    張合歡表示自己還有事情，這就得走。

    葛文俊一聽就有些火了，冷笑道：“張老弟，你好像不太給我面子唷?！?/br>
    張合歡笑道：“葛總，您做這么大生意根本不用我給面子，事情已經(jīng)說清楚了，我也不好意思浪費您的銀子，畢竟誰賺錢都不容易，這么著，這瓶蘇打水算我的，表哥回頭我把錢轉(zhuǎn)給你。”

    張合歡準備離開，葛文俊真火了，抓起酒杯就摔在茶幾上了，周圍幾位妹子被嚇得尖叫連連。

    張合歡壓根沒搭理他，素質(zhì)太差了，買賣不成仁義在，這貨沒談成生意當場就要翻臉，莫非還想打我不成？

    柳保平趕緊追了出來，苦口婆心道：“表弟，你不能走啊，人家葛總一片誠意，你走了太不給我面子了?！?/br>
    張合歡冷笑道：“我要是不給你面子我就不跟你到這來，可你特么怎么干的？用親情綁架我？趕緊給我滾遠點，我脾氣要是上來別怪我干出大義滅親的事來?！?/br>
    柳保平道：“人家葛總你可惹不起……他……”

    此時外面?zhèn)鱽砭崖暎吹揭蝗汗媚锘呕艔垙埻锩媾?，張合歡頓時感覺情況不對了，一名保安大喊著：“外面來了好多警車，來了好多警車?！?/br>
    柳保平嚇得也顧不上張合歡了轉(zhuǎn)身就跑，已經(jīng)有警察進入大廳了。

    張合歡這個郁悶啊，好奇害死貓，自己這不是倒霉催得嗎？為什么要跟柳保平來這一趟，啥都沒干，連個妹子都沒叫，卻趕上警方的行動了，關(guān)鍵是他現(xiàn)在說不清楚，手機傳來提示音，這當口兒給他推送了，這次app推送得不是商品，是系統(tǒng)風(fēng)險警告。

    友情提醒：如被警方的皓月行動當場擒獲，聲譽值清零，道具清零，百夫長卡注銷。

    張合歡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mmp的，這特么不是要我命嗎？聲譽值清零我可以再賺，道具清零，我可以憑實力，可我百夫長卡注銷我怎么辦？意味著以后沒辦法用聲譽值兌換生命值了，只要被抓就等于被判了死緩。

    第八十九章 恩將仇報

    逃，只能逃，張合歡先逃到了二樓，然后往人少的地方跑，人越多目標越大。

    因為過去沒來過崋裳薈，他對這里的地理環(huán)境不熟悉，最清楚的標志就是洗手間，張合歡進來的時候去過一次洗手間，記得洗手間有窗戶。

    這貨直奔男廁所，沖進去之后先把燈給關(guān)了，這是為了防止被外面的警員給盯上，然后來到窗前，往外一看，好嘛，整個崋裳薈周圍警燈閃爍，這次絕對是大行動，遠處還有記者在現(xiàn)場直播，搞不好里面都有白櫻。

    今天要是被現(xiàn)場擒獲，丟人可就丟大發(fā)了，雖然自己是第一次來，又啥都沒干，可說出去誰相信？

    張合歡當機立斷，今天說什么都得從這里逃出去，大不了利用時間暫停，不計任何代價也要逃脫出警方布控的天羅地網(wǎng)，太特么冤了，連個妹子都沒叫，居然落入了人民警察的包圍中。

    張合歡從廁所窗戶爬了出去，踩在大理石腰線上，踩了踩還挺結(jié)實，身體緊貼著建筑物的外立面小心往一旁挪，先挪到背光的陰暗面，還好沒被發(fā)現(xiàn)。張合歡觀察了一下周圍環(huán)境，感覺沒有被人發(fā)覺，利用轉(zhuǎn)角的大理石柱子，雙手抱住慢慢往下滑，像極了一只大馬猴。

    無聲無息地溜到了地下，張合歡長舒了一口氣，總算安全落地，下一步就是通過前方的綠植，混入到人群中去，只要成功打入群眾內(nèi)部，他就算成功脫身了，有點危險，但是也有點刺激。

    躡手躡腳來到前方的綠植墻，找到一個空隙，手腳并用爬了出去，就快通過之前，先透過空隙觀察了一下外面，外面沒有警察，看來所有警察都關(guān)注崋裳薈內(nèi)部，認為安全的張合歡迅速往前爬，通過綠植墻，左右看了看，看到一雙長腿，腦袋上突然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了。

    張合歡低聲呼喚著時間暫停，可他叫了兩聲都沒有任何效果，百夫長app這會兒居然失靈了，難道系統(tǒng)也怕警方的皓月行動？還是只要落入法網(wǎng)就馬上系統(tǒng)暫停，估計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張合歡害怕了，接下來豈不就是聲譽值清零，道具清零，百夫長卡注銷。

    “出來吧！”一個威嚴的女聲喝道。

    張合歡聽出這聲音竟然是喬勝男，有些詫異地抬起頭，遭遇到喬勝男比他更加詫異的目光。

    張合歡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太特么丟人了，怎么犯在熟人手里了，昨天就聽她說什么聯(lián)合大檢查，搞了半天是這事兒，今天是跳進棲云湖都洗不清了。

    喬勝男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把張合歡從地上揪了起來，張合歡這才看清剛才頂住自己腦袋的不是槍，是一根警棍。

    張合歡正猶豫是不是開口請求她放自己一馬的手，喬勝男揚手照著他后腦勺狠拍了一巴掌，低聲道：“滾！”

    張合歡愣了，他是真沒想到喬勝男會放自己一馬，這種時候也顧不上說謝了，連想都不敢多想，耷拉著腦袋向遠處走去。

    這時候有兩名小警察朝喬勝男這邊走過來了，喬勝男迎了上去：“這邊沒情況，去西邊看看?！?/br>
    張合歡順利進入了人群中，喬勝男此時回過頭來，一雙鳳目充滿嫌棄地望著人群中的張合歡，張合歡感覺有生以來從沒有那么尷尬過，喬勝男一定把他當成那種人了，雖然他過去的確是她想象中的那種人，但是今晚他真得不是那種人。

    此時崋裳薈里面成群結(jié)隊的妹子和客人被帶了出來，記者一擁而上，前去拍照采訪，被警方攔在封鎖線外。

    張合歡不敢繼續(xù)逗留，打了輛車灰溜溜離開。

    出租車司機望著警燈閃爍的場面，輕聲嘆了口氣道：“崋裳薈完了，以后不來這里趴活了?！?/br>
    張合歡以為喬勝男在行動結(jié)束之后會找他興師問罪，可始終也沒等到喬勝男的電話，張合歡有些憋屈，想著是不是給喬勝男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想起喬勝男嫌棄的表情，知道她大概率不接，解釋呢？好像她也不會信，現(xiàn)在最好還是讓時間來沖淡所有的尷尬吧。

    《壞小孩》臨近結(jié)局如所有人預(yù)期中那樣將收聽率推高，倒數(shù)第四期的時候，巔峰收聽率達到了5.0，創(chuàng)造了鵬城電臺近十年來的巔峰。

    隨著小說即將落幕，圍繞結(jié)局的討論也達到了白熱化。

    王瑤到底是誰殺死的？

    普普是死是活？

    張東升的悲劇究竟是誰造成的？

    電臺的熱線電話響個不停，甚至連播房產(chǎn)熱線的時候，都有人打進來問張東升家的房子值多少錢？

    吳臺又催促李海霞，現(xiàn)在小說就快播完了，電視臺那邊準備組織幾位大學(xué)教授，高中老師，還有社會心理學(xué)家做一起專題，圍繞小說里面出現(xiàn)的各種社會問題進行討論，最好專題能趕在這周播出，保證熱度。

    李海霞實在是推不掉，只能再找張合歡商量。

    因為昨晚崋裳薈的事情，張合歡到現(xiàn)在都無精打采的。

    雖然喬勝男放他一馬，可這場風(fēng)波畢竟還沒過去，尤其是他表哥那群人，都知道他是誰，會不會利用這件事威脅他？今天一早他看了看本地新聞，基本上都是在引論昨晚崋裳薈被查封的消息，甚至在鵬城社區(qū)的熱度已經(jīng)超過了對《壞小孩》的討論。

    李紅霞看出張合歡狀態(tài)不好，笑道：“怎么？昨晚沒睡好??？”

    張合歡道：“這不正琢磨節(jié)目內(nèi)容嘛?！?/br>
    壞小孩播出結(jié)束之后，他和李紅霞也說過后續(xù)的打算，《壞小孩》雖然精彩，可畢竟內(nèi)容太少了，不到一個月就全部播放完畢。

    雖然社會熱度很高，但是臺里有領(lǐng)導(dǎo)私下提醒李紅霞，這部小說太陰暗，不夠陽光，不夠正能量，希望他們文藝頻率不能只注重節(jié)目的收聽率，也要考慮到正確的價值導(dǎo)向。

    其實李紅霞早就考慮到了這方面的因素，在小說的播講過程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雷，萬一中途下架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還好無風(fēng)無浪地播講到了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最壞局面始終沒有出現(xiàn)。

    張合歡本來想播講《鬼吹燈》的，可是他把這個想法剛說出來，就被李紅霞給否定了，雖然李紅霞也認為張合歡所說的題材很有吸引力，但是里面有幾個點是比較敏感的，尤其是盜墓和鬼怪，還涉及一部分知青內(nèi)容。

    于是張合歡只能向金老爺子下手了，這個平行世界里不是沒有武俠小說，陳青云，諸葛青云，臥龍生都有，但是唯獨缺了金古兩位泰斗級的人物，張合歡過去偏愛古龍的裝逼風(fēng)，可民族大義家國情懷方面肯定優(yōu)選金老爺子，于是打算新節(jié)目從《射雕》下手。

    李紅霞認為這個題材沒問題，但是對武俠小說能否繼續(xù)延續(xù)收聽率的神話并不確定，畢竟這類別的小說層出不窮，最近二十年也沒出現(xiàn)什么現(xiàn)象級的作品。

    張合歡對此表現(xiàn)出強大的信心，不是對他自己有信心，是對金老爺子有信心。他打算周四開始錄播第一期，周五正式開播。

    李紅霞對張合歡給予最大力度的支持，給他聯(lián)系最好的錄播間，團隊成員也讓張合歡自己去挑，基本上確定了新節(jié)目內(nèi)容之后，李紅霞舊事重提，把吳臺的指示說了出來，她也是實在推脫不掉了。

    張合歡道：“李姐，這樣吧，他們既然想座談，我也攔不住，讓他們談去吧。”

    李紅霞道：“他們還想請你去參加一起節(jié)目，共同討論其中的社會現(xiàn)象，大家分析歸分析，可畢竟沒有人比作者更清楚角色的心理?！?/br>
    “我不想去，我憑什么為他人作嫁衣裳？”

    李紅霞道：“我也不想讓你去，本來這個專題咱們可以自己做，但是吳臺都答應(yīng)人家了，咱們總得給吳臺面子，再說了，你當初調(diào)動的事兒人家吳臺也幫了忙。”

    張合歡聽她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也不能拒絕了，點了點頭道：“那就去錄一期，姐，咱們話說在前頭，就這一期。”

    李紅霞笑道：“行，我這就給他們回話，確定時間之后再通知你?！?/br>
    這時候她手機響了起來，李紅霞拿起電話：“喂？哪位??？”

    “哦，公安局的，楊科啊，哈哈不好意思啊，我沒聽出您聲音，找我有什么事啊？”

    張合歡聽到公安局三個字，一顆心怦怦直跳，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心理素質(zhì)還是不過硬，主要是做賊心虛，擔(dān)心昨晚的事情東窗事發(fā)，擔(dān)心有人會找他的后賬。

    李紅霞打完電話，表情并沒有什么異常，向張合歡道：“市局局宣傳科的楊科長，他們想和咱們臺聯(lián)辦普法欄目，讓我?guī)兔团_里聯(lián)系一下?！?/br>
    張合歡道：“這種欄目不是應(yīng)該聯(lián)系新聞頻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