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溫柔又偏執(zhí)的他 第3節(jié)
他的眼中有過短暫的波動,他沒有動那些書,只是笑了笑,低沉的問道:“這位小姐,我們曾經(jīng)認(rèn)識嗎?你為什么覺得我喜歡這些書?” 宋朝雨當(dāng)然知道他需要這些書,因為那是蘇梨夏曾經(jīng)列過的她想讀名單。 白居檀先生就是這樣啊,在始終見不到蘇梨夏的那些年里,盡力的想要活一遍蘇梨夏生活過的樣子。 “因為”宋朝雨頓了頓:“這些都是章辭鏡先生所譯的書籍,我看你手中這本也是,所以猜測你應(yīng)該是喜歡章辭鏡先生所譯書籍的。” 他低頭看了看,淡色的唇角有片刻的僵直,“原來是這樣啊…我一直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蘇梨夏原來是喜歡這個譯者才會列這些書籍的書單。 “以后會知道的”她的聲音很小,卻還是被他聽見了。 他抬起頭,黑色的眼眸就這么直視她,陽光跳躍在他眼角下方那顆并不明顯的淚痣上,中和了他那道探究、犀利的眼神。 是的,不久之后,他會找到蘇梨夏的社交賬號,但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接近。 只是關(guān)注著,然后通過蘇梨夏曬出的照片和語句,將她做過的事情,也跟著做一遍。 “最后”宋朝雨輕輕地吸了口氣,她低垂的眼眸看著桌面上日漸傾斜的日光,她聽見自己那略顯不平靜的聲音說著:“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白居檀驀然抬頭,靜靜的盯著她看了很久。 他應(yīng)該是把她當(dāng)做了那些追求者,畢竟他從來不缺被人問微信,他應(yīng)該不會答應(yīng)的。 她想。 “可以——” 清淡的聲音像是流過青石的泉水,拍打在她心上。 她震驚的抬眸看他。 四目相對,他蒼白臉上有著沉靜的光,好似他答應(yīng)的稀松平常。 **** 2022年3月2日 天氣晴 我在圖書館看你推薦的書,卻意外的遇見了昨天的那個女孩。真是很巧,她拿給我的書,都是梨夏你曾經(jīng)想看的,還告訴我,因為這些書都是章辭鏡所譯,是這樣嗎梨夏? 她想要我的聯(lián)系方式,我原本不會給的,但莫名其妙,看著她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我竟然也這么自然的給了。 ——白居檀 作者有話要說: 噢,一個人自嗨 第4章 去武功山 “等一下”他出聲 下一秒猛地睜開眼睛,意識從昏沉模糊不清中驚醒,那些纏身的夢魘讓他有些不能回神。 點開身側(cè)的手機,正顯示著凌晨四點過十分。 白居檀起身拉開床邊的窗簾,此刻的城市還沉睡在黑暗中,只有零零碎碎的幾盞燈光在遠方閃耀。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他會做這樣的夢了。 這些夢境瑣碎又奇怪,很多時候,他清醒后并不能記住,但總會有些片段清晰的印在他腦子里。 白居檀好像看到了未來的二三十年,陪伴在他身側(cè)的并不是梨夏,而是另外一個女孩。 即便他看不清這個女孩的相貌,卻清晰的明白,這不是梨夏。 他茫然的吐出一口氣,拿起一杯泡好的咖啡,孤身坐在陽臺,透過玻璃看著外面的城市燈火。 他從未想過和梨夏在一起,但也沒想過和別的人在一起。 人生那么漫長,他還沒學(xué)會如何停止那些漫長無邊際的思念,又怎么會在這些思念之下,還與別的人結(jié)婚相伴? 他的人生,光是靠著前面十七年的記憶,他便能渡過余生,他的等待甚至不需要一個結(jié)果。 在夢里,他和那個女孩去了山頂?shù)囊患宜聫R,然而他卻記不清,是為了什么才去寺廟的。 那是一個花紅柳綠的春天,山上的冰寒已化,大片大片緋紅的桃花盛開,嫩綠的青竹沿著山泉蜿蜒栽種。 前來求姻緣的年輕人用紅絲帶將寺前那顆百年樹木纏滿,往來上山的欄桿上掛滿了同心鎖、小木牌,他身旁的女孩笑的很溫婉。 他看著她誠心誠意在殿外三拜九叩,然后跪在菩薩面前,低聲祈禱。 捐了香火錢后,他低聲問她,求了什么? 女孩淡淡的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語調(diào)如同竹林間穿梭的清風(fēng)。 她說:“求我們所愛在身邊啊,如果不行,那就退一步,給我平安順意的一生好了?!?/br> 他永遠記得夢境中那一刻他的心情,就像冬日里的旅人看見了火堆,就像那無盡奔跑穿過幽暗的隧道看見了前方的光。 那是一種無法比擬的寧靜,一種持久且祥和的溫暖。 是他一生曾經(jīng)追求,但從未實現(xiàn)、感受到的東西。 “那我應(yīng)該去謝謝菩薩”他的語氣很慢,眼角的笑意卻泛濫。 在神佛面前,他看著她,空氣仿佛凝結(jié)了。 她輕輕抱了他一下:“人有很多遺憾,不能圓滿,我沒辦法幫你補上,但我會在你身側(cè),陪你一起走過那些缺憾?!?/br> 說完這句話,她的身影便消失了,夢境破碎,他清醒。 “真的有神佛嗎?”咖啡的熱氣模糊了他的眉眼忽而,他揉了揉額角,低笑。 有這種想法的他,才是可笑吧。 再次拿起手機,看到微信兩個新好友的信息,他點擊了通過。 卻在彈窗跳開的瞬間,看到了宋朝雨朋友圈發(fā)的一條動態(tài):這是夏天太太推薦必去的地點,趁著春風(fēng),真的想去啊。 配圖是武功山山頂?shù)恼掌?,還有一個背影的照片。 他的瞳孔緊縮,握住手機的手不自覺用上了力氣。 這個背影他絕對不會認(rèn)錯,是他7歲到十七歲都一直看著的背影。 “梨夏” 空蕩的客廳只有他近乎呢喃的聲音回蕩這是梨夏! 有些顫抖的、心跳急速的,他打開和宋朝雨的對話框:你朋友圈第一條,你認(rèn)識梨夏嗎? 宋朝雨看著微信里的消息提醒,果然他看到那條動態(tài)了。 重回25歲的她,早就知道蘇梨夏的在v博上的社交賬號,便關(guān)注了她。 也是為了讓加了她的白居檀看到,比上一世更早的找到蘇梨夏,畢竟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距離蘇梨夏病逝,只有半年不到的時間了。 嘖,她還是心軟了。 宋朝雨嗤笑一聲,怎么說呢? 她見過上一世白居檀在蘇梨夏死后的模樣,那時候她和他還沒結(jié)婚,她在他身邊只想陪著他走過這段黑暗的日子。 他想死。 宋朝雨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有那樣的念頭,并且差點付出了行動。 這也是宋朝雨第一次看見人前清冷溫柔的白居檀居然也有那樣頹廢、黑暗的一面。 她至今還記得他那時候的眼神。 漆黑無神的眼眸,散漫、淡漠到極致,只剩下無窮的黑,連光都照不亮他清冷的眉間。 那是一個人對這個世界不抱有任何期待和聯(lián)系的眼神。 命運對他和她都很殘酷,但相比較起來,對他更甚。 蘇梨夏至死都沒和他見上一面,他們的心結(jié)在活著的時候沒有解開。 宋朝雨想,她還是有點可憐他。 她對他感覺復(fù)雜,說怨吧,其實也無從談起,他是真的對她算得上好得不得了。 怎么說也是愛了那么久的人,雖然決定要放手,但還是要個過程。 她回復(fù)他的消息:朋友圈第一條是我轉(zhuǎn)發(fā)畫插畫很出名的夏天小姐v博動態(tài),至于梨夏,我并不認(rèn)識。 信息發(fā)送過去,他似乎沉默了很久。 半小時后發(fā)送了那樣一條急切的回信:如果可以的話,今天下班后,我可以約你見面嗎?這樣很莽撞,但是抱歉,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宋朝雨看著墻壁上那一副向日葵的油畫,在這個凌晨她聽見了自己心臟緩慢的跳動聲,還有來自靈魂深處傳來的震動。 起初很微小,后面卻越來越劇烈。 她看著床頭那憑空出現(xiàn)的白居檀的日記本——只要白居檀寫下日記,她這邊就可以同步看到。 對于白居檀來講,這樣的遺憾是真的太痛了吧,如果最后的時間都被硬生生錯過,那么,這樣的遺憾,又該以余生多久的時間才能釋懷呢? 答案是一輩子 她按下手機回應(yīng):好的,今天晚上七點半,就在上次那個咖啡店。 *** 路過街頭的拐角,她站在咖啡店門前。 咖啡店門前有自己的一片空地,種滿了綠植,枝葉都被修剪的很好。 還沒進去,她一眼便能看到,坐在玻璃前的那個身影。 這一次,他沒有帶電腦,只有一支筆和一本書。 而那本書,正好就是她那日拿給他的《擺渡人》。 “叮鈴鈴” 門口的風(fēng)鈴聲響動,待他抬頭,看到她進入店門,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