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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怪文里當縣令的日子 第433節(jié)

    聽完宋延年的話,王昌平和張谷安一臉的恍然。

    是了是了,這時候天熱,除了草叢里的蟲鳴以鳥兒鳴叫聲,東湖州城到處都有煩人的蟬鳴聲。

    但是,紀家的這個院子卻很安靜。

    兩人順著宋延年的目光朝外頭看去。

    院子里還種著一株楊樹,往常這種樹上的蟬鳴聲最是吵人了。

    王昌平:……

    他疑神疑鬼的看了周圍幾眼,小聲的問道。

    “延年兄,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紀家還有鬼魅不成!

    宋延年沒有回答王昌平,只見他的手一翻,一張黃符朱砂的去晦符便出現(xiàn)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隨著手訣翻飛,黃符陡然化作一道火光,倏忽的朝屋舍和院子里席卷而去。

    火光過處,淡淡縹緲的黑氣出現(xiàn)并被燃燒。

    王昌平瞪眼,“這是什么?”

    宋延年瞥了他一眼,“這和你那天沾染的味道是一樣的,你好好想想,那天到底碰到什么了?!?/br>
    王昌平:……

    他那天不就是放了個水嘛!

    不,不對!

    王昌平陡然間想起草叢中一閃而過的眼睛。

    難道……

    他遲疑的開口,“那天,我走得比較偏僻了一點,草叢里還有個人,應該是個姑娘家……”

    說到后面,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放水還被別人瞧了去,實在是失禮。

    王昌平恍然,“這么說,那姑娘便是今日砸紀老爺家花瓶的那一個?”

    宋延年點頭,“應該是。”

    ……

    待紀老爺回來后,一行人又問了紀老爺關于砸花瓶女子的信息,奈何紀老爺也說不清楚。

    他想了想,捻了捻胡子,開口道。

    “那姑娘裹著白袍子,動作又快又利索,我都沒看清楚她的模樣……她砸完花瓶人便跑了,我和婆娘還有閨女,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時人早就跑沒了?!?/br>
    “唔你說身量?哦哦,大概就這么高。”

    紀老爺比了個高度,補充道,“看過去頗為小巧玲瓏,是個小個子的姑娘家?!?/br>
    又過了片刻,他陡然拍腿,想到了大事情一般,一臉興奮道。

    “是了是了,她的手還特別的白,還有些青,就像常年不見太陽一樣,她拎起花瓶的時候我瞧見的?!?/br>
    說來也是個怪人,他那時都將門鎖緊了,院子圍了圍墻,上頭還擱了碎瓷片,尋常人應該是難以進來,偏偏那姑娘是來去自如。

    想來,應該也是一個高人吧!

    紀老爺感嘆,“雖然出現(xiàn)的突兀,但我覺得她沒有惡意,倒像是對那花瓶厭惡得很……”

    “唉,小女也被那花瓶害得不淺,說不得,這位姑娘也是知道這花瓶有幾分邪異,特意尋來我家?guī)椭∨??!?/br>
    見問不出什么信息了,宋延年幾人便不再說這白袍女子。

    這翠螺茶果真不錯,喝完茶,幾人由紀老爺領著去西廂房,那兒,花瓶殘留的碎片還在地上擱著。

    ……

    宋延年將花瓶的殘片收攏好,隨著寬袖拂過,火龍卷著花瓶焚燒,上頭殘余的粉氣和黑氣很快便消失殆盡。

    見屋舍明亮,沒有了味道,一行人便準備離開。

    ……

    路上,馬車中,王昌平面上有著不解。

    “這黑氣是什么?”

    宋延年想了想,開口道。

    “有些像是僵的尸氣,卻又沒有惡意,瞧過去像是無法控制一般,所以有些許的溢散……”

    “便是沒有符箓焚燒,等一會兒太陽大了,再多曬曬便也就沒了?!?/br>
    他看了王昌平一眼,補充道。

    “就像你上次一樣,后來不也沒事。”

    王昌平僵住了。

    原來,他曾經又離這種東西這么近過嗎?!

    ……

    到了署衙,宋延年請人將黃媒人喚來。

    署衙書房里。

    宋延年推了一杯茶盞過去,笑道。

    “翠翠姐,今兒請你來,是有一事想要問問你?!?/br>
    黃翠翠接過茶喝了一口,忙不迭的應道。

    “哎,大人有話只管問,只要我黃翠翠知道的,我一定一五一十的和您說,絕對沒有半點虛假!”

    宋延年失笑,“那便先謝謝翠翠姐了。”

    接著他便問起了黃翠翠,那個曾經在花轎上吐血的新娘,也就是古老太爺口中,被林靜慧奶奶送出的花瓶害死的新嫁娘。

    宋延年:“那是哪家的姑娘?”

    黃翠翠惋惜:“嗐,這林家祖孫真是造孽。”

    “這事你問我黃翠翠便對了,這事我還真的知道,這樁親是我那好姐妹馬jiejie保的媒?!?/br>
    黃翠翠回憶。

    “還得從前年說起,那姑娘是花家的姑娘,單名一個彤字,嫁的是城東的阮家。”

    “那姑娘模樣生得十分標志,瞧過去小巧玲瓏的,十分可人,那阮家的公子瞧了一眼便上了心……”

    “但是吧,這阮家的公子身子骨不是太康健,花家便不愿意同他家做親,后來,也是聽說花家的姑娘瞧上了阮家的公子,這才成了這門親事?!?/br>
    宋延年點頭,將茶點也推了過去。

    黃翠翠吃了一口茶點,又配了一口清茶,這才繼續(xù)道。

    “哪里想到,這花家姑娘都上了花轎,半路上又突然吵著不嫁了,馬jiejie說了,她神情恍恍惚惚的,又想像哭又像笑,鬧騰得厲害!”

    “那會兒誰知道有這花瓶邪術的存在,大家伙兒都當是姑娘家面皮薄,又或者是哪里不痛快了在使小性子?!?/br>
    這事倒也不是沒有,姑娘家嫁人除了歡喜期待,更多人是帶著恐慌和焦慮的。

    這些事,她們做媒人的都有見過,畢竟,這做婦人和做姑娘可不一樣。

    成家了做婦人,那是從自己家到別人家,以后生兒育女,cao持家務……事情多著呢。

    黃翠翠:“所以啊,我那老jiejie安慰了她兩句,誰也沒有當真……畢竟,上花轎了就沒有往回走的道理,不吉利的!”

    說到這,她嘆息了一下。

    “哪里想到,這姑娘家是個性子烈的,估計本來便有心疾,這樣氣怒和焦慮之下,她硬生生的吐了口血……”

    “等轎子落地,新郎官上來踢轎門的時候,大家伙這才發(fā)現(xiàn)出大事了?!?/br>
    因為是大喜日子的大喪,這事十分的不吉利,阮家便不想收這個新娘了。

    沒道理這還沒有拜堂洞房,他家公子便成了個二婚頭,回頭,他家公子該不好說親了。

    珍惜姑娘家的人,那可是不愿意看到自家的姑娘當繼室的。

    黃翠翠怕宋延年這樣一個年輕人不明白,連忙解釋道。

    “繼室在原配面前只能執(zhí)妾禮,到了祭祀以及年節(jié)時候,自家的孩兒還得喊人家牌位一聲大娘……”

    “所以啊,這阮家想到這,便不肯讓花姑娘進門了?!?/br>
    宋延年想了想,問道,“那阮家公子呢?”

    “不是他吵著要娶嗎?想來這花瓶應該是他求來的。”

    黃翠翠翻了個白眼,不屑道。

    “甭提那小子了,鬧著要娶的人是他,見到新嫁娘吐血了,不說關心一句,自個兒倒是兩眼一翻暈過去了?!?/br>
    “在后頭兩家的交涉里,他就沒出來吭聲過,渾然就是一個事外人,沒出息!”

    宋延年沉默。

    這是假心動啊。

    黃翠翠將茶盞擱下,重重的道。

    “我看啊,他就是瞧人家姑娘的面皮生得好,見色起意罷了,本來也就沒有多少的深情!”

    她緩了勁兒,為花家姑娘不值,嘆息了兩聲,這才繼續(xù)開口。

    “我聽我那馬jiejie說過一嘴,后來花家人便將新嫁娘帶回去了,因為她還未嫁人,算是夭折,葬的是白棺……這夭折的人不能入祖墳,因此便找了道長來看,聽說是埋在城外的愁牢山上?!?/br>
    “愁牢山?”宋延年詫異了。

    這山,去峒陽那日他還和昌平兄談過。

    這愁牢山險絕,人難登其峰,山上亂石林立,是葬地中的兇地,葬在這片山上,因為那山脈帶著銳氣,又無龍虎護山,是難得一見的敗槨之地。

    黃翠翠點頭,“是啊,那片山都是石頭,我們東湖人有喪事,一般是不選這座山脈做墓地的?!?/br>
    宋延年點頭,“敗槨之地,人鬼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