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年：……

    他急急道：“別！”

    石月心側(cè)頭看過來，面上是大大的困惑，“大人怎么了？”

    宋延年望天：……

    他該如何說呢？

    簡直麻爪！

    這，這有的時候嘛，他們文字的韻味總是有多層意思的……雖然他沒看過這話本，但他覺得，石姑娘那書的吞吃入腹，還有揉入骨血，可能不是文安班主那種情況……

    宋延年吞了吞口水，艱難道。

    “外頭的書不好，石姑娘要是喜歡看書，下次我托小藍(lán)送給你?！?/br>
    石月心歡喜，“哎！”

    “那我聽大人的，不看了?！?/br>
    她可是聽說了，宋大人是狀元郎，戲文里最厲害的那種，他說的書不好，那一定是真的不好！

    宋延年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雖然有點(diǎn)傻乎乎的，但還挺聽話的。

    ……

    第185章

    送走石月心后，宋延年踩著清冷的夜風(fēng)回到東湖州城署衙，署衙大門掛著兩盞又紅又大的燈籠，在夜色中，燭光格外的顯眼。

    宋延年拾街而上。

    昆布一見來人，抓起桌上的大氅便從門房跑了出來。

    “大人，您回來啦？”

    “給，這是四豐老爺擱在這的，讓你回來的時候穿上。”

    宋延年接過昆布遞來的大氅，目光一暖，隨手將大氅往肩上一披，抬腳往署衙大堂走去，匆匆丟下一句。

    “早點(diǎn)休息，夜里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

    昆布：“哎！”

    他見宋延年的衣角拂過壁照，直到不見蹤影，這才轉(zhuǎn)身回了小門房。

    昆布一臉喜滋滋。

    在宋大人手下做活確實(shí)比以前的大人手下好過，別的不說，單單值夜一事，便輕松許多。

    東湖州城的署衙比善昌署衙占地大，也更氣派，署衙的四角還設(shè)了望火樓。

    他聽張哥這些武侯說了，往年夜里除了更夫，還要有人在望火樓上守著。

    冬日時候可冷了！

    還是現(xiàn)在這樣當(dāng)值輕松！

    ……

    宋延年到大堂的時候，大堂里只有他爹在斟茶，他幾步走了過去，將他爹手中的清茶換成白開，不贊成道。

    “爹，都這個時間點(diǎn)了，還喝什么茶？后半宿你不想睡了？”

    宋四豐嘆了口氣，小聲嘀咕：“就是不喝茶我也睡不著?！?/br>
    宋延年詫異，“為什么?。俊?/br>
    “王叔不是找回來了？爹你還cao心啥？”

    宋四豐：……

    cao心啥，cao心你這個臭崽子唄。

    宋四豐挪了挪臀部，讓自己坐得更自然一點(diǎn)，輕輕的咳了兩聲，欲言又止，止而欲言。

    宋延年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眼神瞥過他爹，好笑道，“爹，你這是怎么了？”

    宋四豐吞吞吐吐，“沒，也沒什么?！?/br>
    宋延年多看了他兩眼，笑道：“真的？那沒什么事，我就去歇息了?！?/br>
    “今兒真忙，爹你也早點(diǎn)歇息。”

    說完，他擱下茶盞，動了動脖子和手腕，溜溜噠噠噠的往后院的屋子走去。

    宋四豐瞪目：……

    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堂，不敢置信的嚷嚷道。

    “就這樣走了？”

    臭崽子，他說沒什么就沒什么嗎？

    不會多問他兩句嘛！

    再多問問，他肯定就說了！

    “臭崽子！”

    宋四豐大刀闊斧的坐下，一杯杯的倒著白開，直到將桌上那壺大肚茶壺喝了個光，這才扶著肚子準(zhǔn)備吹了蠟燭，提燈往后院走去。

    ……

    屋內(nèi)。

    江氏聽到動靜坐了起來。

    “你怎么這么久才回來，我都歇下好一會兒了。”

    方才，宋四豐帶著人出門找王邦家，江氏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便也起身，在大堂里陪著傷心焦急的王夫人，直到人找回來了，她才回房歇息。

    江氏：“你在前頭磨磨蹭蹭啥?。俊?/br>
    “喏，要喝點(diǎn)水嗎？”

    宋四豐擺手拒絕，面帶兩分痛苦，“不喝了。”

    江氏見他撐著腰緩緩坐下，急道，“你這是怎么了？腰閃了嗎？延年回來了吧，我找他給你看看?！?/br>
    宋四豐：“不用不用，孩子都睡下了?！?/br>
    “再說了，我的腰沒事，我這是撐到了?！?/br>
    江氏：“你吃啥吃撐了？”

    宋四豐沉默：“……喝水喝撐了?！?/br>
    ……

    江氏丟了手中的毛巾到他身上，沒好氣道。

    “毛病！大晚上喝這么多水，快擦了臉去歇著?！?/br>
    宋四豐胡亂的擦了把臉，又去角落的小盆子里洗了洗手，愁眉苦臉道。

    “你不懂，我這是發(fā)愁愁的?！?/br>
    江氏：？？

    宋四豐環(huán)看了周圍一番，去門口聽了聽，又將窗戶小心的掩上，一副做賊的模樣，可把江氏看得直翻白眼。

    宋四豐：……

    “你懂什么，我是怕延年聽到我說他小話了。”

    江氏坐直身子，詫異，“小話？咱們做啥要說兒子小話?！?/br>
    宋四豐走到江氏旁邊坐下，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媳婦，我和你說，咱們可能要有兒媳婦了?！?/br>
    兒媳婦？！

    這一句話就像驚雷，直砸得江氏頭昏眼花。

    “不，不是，兒子和你說什么，咱們怎么就要有兒媳婦了？”

    江氏緊張的拿手擦了擦衣襟，她這親家公親家婆哪里的，她，她，江氏猛地一拍大腿。

    “胡鬧！”

    宋四豐點(diǎn)頭，“可不是胡鬧么！”在他心里，兒子還是前些年還在村子里撒丫子到處跑，眼睛亮晶晶的沖他跑來，中氣十足的喊爹，要他抱的小炮彈。

    怎么就要找媳婦了呢？

    宋四豐鼻頭酸澀，心里酸酸溜溜的。

    他，真的老嘍！

    江氏著急：“四豐哥，我這還沒有找媒婆呢，會不會失禮了，是哪戶人家的姑娘？嗐，太失禮了太失禮了?！?/br>
    宋四豐側(cè)頭，正好對上江氏歡喜興奮，還有些無措的眼睛。

    宋四豐：……

    兒子說的對！這人和人之間的悲喜是不相通的。

    “睡覺睡覺，我困了?！?/br>
    說罷，宋四豐往床上一躺，蒙頭蓋過被子，裝作自己睡著了。

    江氏急了：“哎，睡什么睡?。　?/br>
    “你還沒和我說是哪家的姑娘呢！我認(rèn)識嗎？”

    她推了推宋四豐，宋四豐紋絲不動。

    半晌后，江氏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