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dāng)縣令的日子 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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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延年笑了笑,那兒除了煙火還有明晃晃的一片喜光,不是婚禮是什么。 當(dāng)然,說是不能這么說,他想了想,開口道。 “此時黃昏時刻,正是晝夜交替,陰陽銜接的時候,你也說了這煙火貴重,今日不年不節(jié)的燃放這煙火,定然是家有喜事?!?/br> “黃昏有喜,應(yīng)該就是新婚吧。” 包子老伯笑道:“你這后生猜的可真準(zhǔn)。”他看了一眼宋延年背后的書笈,笑著道。 “說起來,放煙花的這家也是讀書郎,他啊,可了不得了,聽說是小地方出來的,叫樂什么縣,嗐,老漢我這記性,上次聽我家小子說了一嘴,今日就忘了?!?/br> “沒事沒事,這哪兒出來的不要緊,關(guān)鍵是他現(xiàn)在出息了,他啊,是上一屆的狀元郎,聽說年紀(jì)輕輕就得皇帝器重,現(xiàn)在入職翰林院?!?/br> “喏,今日娶的是恩師的女兒?!?/br> “嗐,人比人得氣死人哦,那恩師可不簡單,是當(dāng)朝的太師,太師你知道吧?!?/br> 宋延年點頭:“知道,太師掌邦治,為六卿之首。” 包子老伯拍腿:“沒錯嘍,還是你們讀書人懂這些個兒道道,老漢我就知道他是大官,是這個!” 他朝宋延年豎起一個大拇指。 宋延年瞧著也是一陣笑。 包子老伯見面前這少年郎聽得認真,并沒有嫌自己啰嗦,心里也是滿意的不得了,更是有了談興。 “那狀元郎有福嘍,太師嫁閨女,之前是狀元郎窮翰林又怎么樣,現(xiàn)在啊,住大屋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出行還有大馬車……” 老伯說到這,面上一片欣羨之意,宋延年便笑著又應(yīng)了幾句。 “人生四喜逢雙喜,確實有福?!?/br> 半晌后,包子老伯面有感嘆:“嘖嘖,怪道人人都削減了腦袋要舉業(yè)。” “瞧,這不是啥都有了,這媳婦娶的好,有福氣有福氣,后生你也是參加這次春闈的舉人老爺吧,你可得好好努力,加把勁兒好好考,你瞧見沒,這狀元郎熬出頭了,日子過得多美?!?/br> 宋延年聽得又是一陣笑。 旁邊賣餛飩的老太也跟著湊了一嘴。 “嗐,你別渾說,林狀元人可好了,被你這么一說,倒像是占岳家便宜的倒插門女婿一般?!?/br> 包子老伯好好的談興被澆了一瓢涼水,不免有些悻悻的。 宋延年看了兩人間若有似無的一絲紅線,不禁也是好笑。 原來未來還有一份姻緣線在啊,難怪怕的這般厲害。 包子老伯往自己蒸籠下方的爐灶里又添了一根柴,又動了動,讓空氣進去的更多一些,火好燃的更旺。 趁老太沒有注意,他小聲沖宋延年嘟囔幾句。 “是了,這老太婆打游街那日見過林狀元后,就對人家有好感的很,為啥,因為那后生生的俊啊,又俊又是狀元郎,他在老太婆那里就成了濕水的棉花,談不得嘍?!?/br> 宋延年瞧這老伯說的風(fēng)趣,便多看了一眼愛俊的老太,老太正在忙活她的餛飩鋪子。 說是鋪子,其實也就只打了兩張小桌子,一個鍋爐燒水。 包子老伯見狀,連忙又招攬宋延年。 “后生,包子干噎,來碗餛飩嘗嘗吧,大冷天的,吃一碗餛飩能夠暖和到心里去呢?!?/br> 餛飩攤上坐著一個老客,他聽到這話,笑著噓了包子老伯一聲。 “好你個老常,又給湯婆招攬客人啊,我看吶,你們干脆湊成一家人算了。” “一個賣包子一個餛飩,這一干一稀的,生意倒也不沖突?!?/br> 包子老伯聽到這話急的不行。 “哎哎,你可別胡說。” 他一邊說一邊還偷覷湯婆,就怕她將話記掛進心里生氣。。 “你要是再渾說,下次再來,我就不賣你包子了?!?/br> 老顧客笑著將最后一口餛飩湯喝下。 暖和,痛快! “不賣就不賣!” “你們兩一個鰥一個寡,兒女又都長大了,怎么就不能在一起搭伴過日子了?” 那邊兩人還在吵吵,宋延年已經(jīng)走到鍋爐后方,坐到餛飩攤的小方桌上。 “婆婆,來碗餛飩,擱點香油,少放蔥花?!?/br> 他一邊說這話,一邊將書笈從肩上卸下,擱在腳邊。 餛飩端上桌,宋延年看了一眼青瓷碗,里頭的餛飩明顯比旁邊那人的多,他臉上不禁浮上了笑意。 那邊賣包子的常伯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嘟囔道。 “這老太婆,年紀(jì)一大把了,見著好看的后生還昏頭,這買賣可是虧本嘍。” 湯婆翻了個白眼:老太我樂意。 宋延年正在吃餛飩的時候,湯婆拿著個木桶收拾客人的湯碗。 她一邊說一邊還不忘替林狀元正名。 “你別聽常伯瞎說,那林狀元真的挺好?!?/br> “聽說他是小地方出來的,小的時候家里父親就出了意外,早早沒了爹,靠著娘會做些針線活,自己還替書肆抄寫書籍,一點點讀出來的。” “哎,也是窮苦人家孩子出身?!?/br> “他啊,孝順著呢,這一路考學(xué)都將自個兒的娘帶在身邊。兒子出息還孝順,狀元老娘是掉進福窩了。” 宋延年:“婆婆你的消息真靈通?!?/br> 湯婆樂呵呵的道,“那是自然,我們這樣走街做生意的,哪家有什么事,咱都知道的清清楚楚?!?/br> “好吃嗎?會不會太咸,老太我給你再添點湯汁,這可是我一早起來熬的骨頭湯做的湯頭,小火煨到現(xiàn)在,正是好喝時候?!?/br> “夠了夠了?!彼窝幽晷χ浦顾?。 他拿起湯匙又吃下一粒餛飩,這京城里的老百姓就是熱情。 …… 黃昏時分吉時到,迎親的隊伍熱熱鬧鬧的打街道走過。 鑼鼓嗩吶齊奏樂,媒婆甩著紅帕子喜慶的走在前頭,新郎官林子文騎著一匹白色高頭大馬,一臉喜色的朝著魏府方向走去。 “哎哎,新郎官要去迎親了。” 湯婆高興的不行,她就像是看到自己小輩成親一般,歡喜的丟了手中的勺子,探頭去看路中央的迎親隊伍。 因為是太師嫁閨女,這親事熱鬧的很,除了打腰鼓的,隊伍里還有扎腳登高的彩衣女,一個個手中拿著垂布折扇,舞得熱鬧又好看。 熱鬧的動靜引得許多百姓都跑了出來,大家都一臉欣羨的看著高頭白馬上的林狀元。 “快瞧,那就是林狀元了?!?/br> “真年輕啊,真是后生可畏?!?/br> “娘,我以后也要做狀元郎~”小兒的童音總是天真又豪氣,眾人聽了莞爾一笑。 “哎!好,娘等著享你的福啊?!?/br> “你?就你這鼻涕滴拉著兩管,還想當(dāng)狀元郎?我看你連新郎官都當(dāng)不成?!?/br> “嗚嗚,娘,你看jiejie!” “……” 林子文聽著兩邊或羨或妒的聲音,一時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他爬過蜿蜒的河流,踩出泥濘惡臭的淤泥,這么多年了,就算是為了這一幕,終是值得的。 …… 宋延年被那熱鬧的聲響吸引,目光也跟著看了過去,看到隊伍中的新郎官時,他面露恍然。 原來,剛才包子老伯忘記的小地方,就是樂亭縣啊。 十來年未見,宋延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林子文。 當(dāng)年張婆收了水鬼后,他在離開前無意間回頭,看見子文臉上的一塊面皮似蠟一般的化開…… 然后子文從容淡定的伸手將其揉至正常。 好長一段時間,他夢里的噩夢都是這一幕,實在是記憶頗深啊。 …… 迎親的隊伍很快就過去了,隊伍里一個肩搭褡褳的人,時不時的朝兩邊扔一包炮竹。 炮竹噼里啪啦的一陣響,整個街道充斥著煙氣以及硫磺的味道。 宋延年還在想著子文的事,眼下這匆匆一看,確實不見他身上有鬼氣。 他不禁疑惑,難道,當(dāng)年真的是自己嚇昏了眼睛,產(chǎn)生的錯覺? …… “哎呀,這可咋辦是好。” 餛飩攤子的老太在那拍了下大腿,看向迎親隊伍的面上有著焦急。 宋延年回過神。 他順著湯婆的視線看了過去,原來,子文迎親的隊伍碰上了另一個迎親隊伍,此時兩方人馬就這樣面對面的撞上了。 湯婆急的不行:“這可怎么辦喲,另一家迎親的隊伍是誰?誰辦的這事啊?不知道今日太師嫁閨女嘛,怎么還撞一起了?” 宋延年:…… 看來子文生的確實不錯,連不相干的老太都替他抱不平,偏心偏到咯吱窩了。 “許是今日日子好?!?/br> 今兒是青龍金匱,六辰吉神值日,最適合娶親嫁閨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