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縣令的日子 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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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身后傳來一聲帶笑的聲音,并且有一只手拽住了自己的胳膊。 江祿華回頭一看,原來是同村的江炳邦,兩人年歲差不多,打小一起玩鬧,感情比尋常兄弟還要好,只是這幾年各自都在外頭打拼生活,聯(lián)絡(luò)的少了一些。 乍一看,江祿華還覺得有些眼生了。 “?。∈悄阈∽影?,稀客稀客!什么時候回村子的?今兒可要在我家多喝幾杯酒,晚上也別回去了,就在我家住下吧,咱們哥兩好好的暢聊一番?!?/br> 江祿華大力的回握,他用力的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臉上帶著真切又舒暢的笑。 江炳邦:“自然,到時喝多了你別趕我走就行。” 兩人寒暄客套完后,又閑聊了幾句,江炳邦再次問道。 “你在人群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跟個沒頭蒼蠅似的,這是在找誰???” 江祿華拍了拍自己腦門,懊惱:“瞧我這記性,差點又給忘了?!?/br> 他神神秘秘的湊近江炳邦,看著人群中的江大滿,小聲道:“你還記得珍姑姑嗎?就是大滿叔公家的大閨女。” 江炳邦想了想:“有點印象。” “聽說她打小就被送到老姑婆家里,后來又嫁給老姑婆的四兒子,好像叫什么四豐。” 江祿華點頭:“對,就是她。” 江炳邦:“聽我娘說了,她小時候在后娘手里討生活,日子過得可苦了。” “大冬天的還要去河邊洗衣服,那時水都結(jié)冰了,她爹娘不讓她燒熱水,說是浪費柴火,后來手腫得跟一根根紅蘿卜似的,流膿發(fā)爛?!?/br> “活沒干好還要挨親爹后媽打,整一個黃連水里泡著?!?/br> 那時候這個珍姑姑也是界橋村家家戶戶茶余飯后的談資,人人都會搖頭嘆息一聲沒娘的孩子真是可憐。 也因為有江珍娘這樣慘烈的例子,界橋村的婦女都格外愛惜自己,就怕自己一個cao勞過度人沒了,留下子女被后娘磋磨。 親爹在又怎么樣,有時還不如后爹。 寧跟討飯娘,不要當官爹,祖宗早就說的明明白白。 江祿華:“那都是老黃歷了。” “珍姑姑現(xiàn)在可享福了?!?/br> 江炳邦詫異,他來了興致:“哦?四豐姑丈發(fā)財了?做什么生意的?” 江祿華擺手:“不是四豐姑丈,不過比四豐姑丈還要好,是他們兩人的獨子宋延年宋表弟夠出息。” 許多夫妻能夠同甘苦,卻不能共富貴,這獨子出息就不一樣了,怎么也不會落下老娘。 江祿華就羨慕宋家老兩口養(yǎng)了這么好的兒子,以后享福的日子還長著呢。 江炳邦還有點疑惑且沒反應(yīng)過來:“哪個宋延年?他們兩不是不能生嗎?” 江祿華繼續(xù)解釋。 “嗐,你沒印象嗎?就是小時候病懨懨差點沒活過來的那個?!?/br> “他啊,今年八月的鄉(xiāng)試考中舉人了,還是解元,解元你知道嗎,就是頭名的意思,有出息的很,就連我當值的府衙縣太爺都對他贊譽有加,直道后生可畏?!?/br> “前些日子,知縣老爺還親自給他下了拜帖,真是有面兒!” 江祿華知道自家的知縣大人只是個舉人出身,他家境不錯,家里出錢又出力,托了人情好好活動了一番,這才在他們樂亭這個小縣里當一個知縣。 不過,就算是小縣,知縣也是縣城的一把手,明里暗里的油水刮一刮總會有,不信瞧一瞧府衙后院里穿金戴銀的幾房小姨太。 單靠俸祿哪里供的起喲。 江炳邦這下是真的驚訝了:“我一直以為他沒立住,那他年歲不大吧?!?/br> 江祿華:“也就比你妹小那么一歲多吧?!?/br> 江炳邦若有所思,他meimei去年及笄,還沒有許人。 “這么年輕的舉人老爺,那前程大的很?!?/br> 江祿華:“誰說不是,前兩天知縣老爺和這宋表弟暢談了許久,他事后還在府衙里感嘆,要是他家有適齡的女娃娃,就一定要和咱們宋表弟結(jié)個姻親?!?/br> 他想起知縣老爺那扼腕嘆息的模樣,還覺得有些好笑。 還好他們兩家是有親的,雖然往年不夠親近,但親戚嘛,親緣血脈在那兒跑不了,走著走著也就親呢了。 有這樣一個出息的表弟,江祿華也頗為驕傲。 “不和你說了,我得去找人了,人還是我特意上門請來的,可不敢怠慢了貴客?!?/br> 他拍了拍江炳邦的肩膀,“今兒找得是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朱大廚,他燒的菜香的很,一會兒你多吃些菜,走嘍?!?/br> 江祿華走后,江炳邦在原地若有所思,隨即也往自家屋舍走去。 …… 那廂補完禮錢,宋四豐帶著宋延年走出了人群,兩人往前走幾步,恰好來到擺著幾口鐵鍋燒廚的地方。 背后那些打量的眼神總算沒有了。 宋延年松了口氣,走親戚真累人啊。 宋四豐指著冒煙的熱灶,轉(zhuǎn)頭詢問自家兒子。 “吃點心嗎?是太平蛋和丸子,酒席還沒這么快開始,咱們吃點墊墊肚子吧?!?/br> 宋延年點頭。 碗里的丸子和鴨蛋冒著熱騰騰的蒸汽,湯底是豬頭骨熬制的,擱上幾粒陳醋和蔥花,又鮮又香。 宋四豐:“兒,別多吃,吃多了一會兒該沒肚子裝大席了?!?/br> 宋延年:…… 他將剩下的一粒鴨蛋舀到他爹碗里。 “那爹你吃吧。” …… 兩人吃完后就在村子里閑溜達,今兒江家做大壽,這一片到處都掛著紅燈籠、壽聯(lián)和壽幛,處處紅光耀眼,一片吉祥喜慶。 宋延年駐足在一副壽幛旁觀賞了一番。 只見壽幛上繡著精致又出塵的長壽仙鶴,仙鶴口銜籌冊飛向海中仙屋,周身云氣縹緲,似有仙樂飄飄,端的是一派祥瑞。 堂屋中央掛著八仙慶壽圖,八仙桌設(shè)了禮桌,擺了好幾盤的瓜果、壽面、壽餅。 前頭的空地上還放了幾個籮筐,多是訪客的祝壽禮,滿滿當當?shù)膲勖鎵厶野?,壽桃包粉粉白白,就像是一個個大仙桃。 整個江家熱鬧又喜慶。 宋延年轉(zhuǎn)頭對他爹說,“這壽宴辦的不錯?!?/br> 宋四豐:“那倒是,江氏算是界橋村的大族,今日的壽公家里五個兒郎,四個閨女,個個都挺有出息的?!?/br> “今天上門接咱們的江祿華,他走的官府捕快的路子,算是白道,除了他,他家還有些兒郎開鋪子做生意,或者走鏢,各個都是能耐人?!?/br> 他們老宋家家貧村子還偏僻,江家算是大村子里的出息人,兩家走動自然就少。 這次延年中舉,往來走動的親朋好友才多了一些。 宋四豐:他家這是飛出了一只金鳳凰啊。 …… 兩人說著話就來到一棟兩層高的木樓下,穿過這截路,就能到江氏祠堂附近,今兒的戲臺子就搭在那邊。 木樓窗前,一個妙齡女子正倚窗,她拿著一把桃木梳小心翼翼的梳理著自己的一頭烏發(fā)。 一片明媚的陽光正好投到女子臉上。 耀眼的陽光好似為她白皙的臉上打上一層柔光,長長的羽睫輕顫,一張巴掌大的臉小小巧巧精致異常。 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不外如是。 她專心梳理著烏黑似絲綢的緞發(fā),好似沒有注意到樓下來人,整個人美的好似會發(fā)光。 宋延年腳步一頓,這模樣他可太眼熟了。 那些女鬼沒變臉之前,一個個比這還要美。 他收回眼神,腳下步子加快,準備快些穿過這截路。 “哎呀?!?/br> 窗前女子一聲驚呼,接著她就緊趴在窗欞上,半個身子都探了出來。 原來是她手中的桃木梳掉到了地上,梳子恰好落在宋延年和宋四豐前面幾步。 “呀!梳子掉了?!?/br> 樓上女子懊惱,就連那懊惱悶悶噘嘴的模樣都帶著俏皮可愛。 “你好,你們可以幫我撿一下嗎?” 宋延年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地上的桃木梳子,還不待他有動作,他爹一把就拽住他并且往回拉,老實說,那動作有些粗魯。 “走嘍走嘍,宴席快開始了,你這孩子,整天磨磨蹭蹭的?!?/br> 宋延年:……瞎說。 明明離開席還要大半個時辰。 待走出幾步遠后,宋四豐開始數(shù)落宋延年。 “延年啊,你剛才是不是想替她撿梳子?” 宋延年:“……沒有。” 他只是在想,這算不算高空拋物。 宋四豐覷了旁邊的乖兒一眼,驚覺自家兒子長大了。 褪去原先那團柔和的孩子氣,他的五官漸漸開始棱角分明,許是修道的原因,不說話不笑沒什么表情時,面上帶著一股出塵的冷峻。 還怪好看的。 宋四豐惆悵,兒子也到了吸引姑娘注意的年齡了,他將心里涌起的傷感和自豪甩開。 “兒??!你現(xiàn)在也長大了,爹和你說,有些事情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