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dāng)縣令的日子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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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寧州城東面的鳳白山隱隱出現(xiàn)橘色的霞光,光芒越來越亮眼,那是噴薄欲出的日光。 還不待旁人焦急,太陽好似一下蓄足了力,猛的躍出了山頭,撕破了夜的黑暗。 霞光普照,暖人融融。 宋延年起來時(shí),書童銀扇也早已經(jīng)起來,他殷勤的替宋延年打來熱水,站在旁邊遞過一條干凈的帕子。 “宋公子,今日早食要吃什么,豆?jié){油炸檜還是小籠包?你先溫會兒書,我去街上采買。” 他訕訕的笑了兩聲,解釋道。 “昨兒啊,我家少爺已經(jīng)狠狠的罵過我一頓了,宋公子您是讀書人,哪有讓您上街替我們買早食的道理?!?/br> 宋延年洗漱干凈后,躲過銀扇的手,自個(gè)兒將帕子晾好,順道將污水倒入院子里的槽口中。 他轉(zhuǎn)過頭,只見銀扇立在原地揉搓著手,一雙眼睛巴巴的看著自己,里頭滿是可憐和無措。 宋延年:…… 他不就是自己動手倒了個(gè)臟水,至于用這樣的表情看他嘛。 宋延年笑了一聲,解釋道。 “不用你忙,我習(xí)慣了自己忙活事情,你照顧好你家少爺就行了?!?/br> 說完,他瞥了隔屋的廂房一眼,里頭王昌平還沉沉睡著。 宋延年側(cè)頭繼續(xù)道。 “早間無事你也多歇歇,這段日子,你跟著你家少爺一路奔波也該疲累了,我這邊沒什么需要你幫忙的?!?/br> “當(dāng)然,倘若有事,我也會喚你?!?/br> 銀扇吶吶應(yīng)是。 宋延年說完話,和銀扇告別了下,轉(zhuǎn)身就出了院子。 銀扇看著那闔上的木門,有些出神。 這兩日的相處,他覺得這宋公子雖然脾氣頂好,待人也真誠,但是吧,是真的難以接近。 他客客氣氣的,卻離他們很遠(yuǎn)…… …… 宋延年出了屋門,向西走出百多步就聽到了嘈雜的聲音,前方是白馬河這一帶的市集所在。 市集熱熱鬧鬧的,宋延年探看了一番,坐在了李家食記的小方桌上。 李家食記名頭取得響亮,卻也只是市集角落里擺著三張小方桌的夫妻檔小攤子,外頭跑腿兒擦桌的還是自家大兒。 大兒李小哥年齡十三四歲,因?yàn)槌D暝谑秤泿兔ζ鹪缲澓诘模催^去有些瘦小,但他一臉的機(jī)靈相。 宋延年拖開板凳坐了下來,開始點(diǎn)單。 “今兒來一份香煎炊餅片,唔,再來一份胡辣湯,我要多擱辣少放蔥花?!?/br> “好嘞!”李小哥拿著布快速的擦了兩下桌子,就往攤位的灶車走去。 宋延年拿起湯匙,沒一會兒就等來了他的胡辣湯。 李小哥一邊將碗擱到宋延年面前,一邊笑著嘮嗑了兩句。 “這湯我們都滾在鍋里,客官小心燙口?!?/br> “炊餅片一會兒再上,我家的炊餅煎可都是現(xiàn)煎的,又酥又脆,就是客官得等一會兒了?!?/br> 宋延年:“無妨,現(xiàn)煎的才香呢?!?/br> 李小哥笑道,“是極是極,哎,那桌客人喚我了,回頭咱們再聊?!?/br> 宋延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去吧,生意要緊?!?/br> …… 趁著湯熱,宋延年往胡辣湯里頭擱了幾滴香油,稍作攪拌,一股噴香撲鼻。 他拿湯匙舀一口下肚,沉睡了一晚上的肚腸瞬間被喚醒。 宋延年:唔,好吃! 他開心的瞇眼。 …… “好吃!”一聲爽朗的聲音伴著暢笑傳來。 原來是隔壁桌一個(gè)老大爺吃得痛快,正毫不吝嗇的大聲稱贊出口。 直抒胸臆后,他也不顧湯汁燙口,低頭呼嚕嚕的將那碗胡辣湯掃進(jìn)了肚里。 “這湯真不錯(cuò)!吃下肚爽快!哈哈?!?/br> 再抬頭時(shí),褚懷京唇畔的胡須上都掛上了幾絲黏膩的湯汁。 宋延年:…… 原來不是自己說話??! 嚇?biāo)惶?,他還以為自己沒繃住將話喊了出來。 不過,這湯確實(shí)是好喝。 湯汁裹著rou丁,吃上一湯匙,湯汁帶著爽口的辣跳腔的麻,再嚼上幾口牛羊rou,rou香混著胡椒香精味兒,爽快卻不嗆口。 不知不覺中,宋延年已經(jīng)吃下了好幾口。 半晌過后,李小哥才端著一盤香煎炊餅片過來,他看宋延年面前,那少了兩分湯汁的湯碗,笑著道。 “好喝吧,這春日里喝上一碗我們李記的胡辣湯,保準(zhǔn)你一整日暖暖和和的,來來,嘗嘗這炊餅片,緩緩喉間的熱辣?!?/br> 肚里有食,人生最是滿足幸福。 宋延年正吃著炊餅片,就見一青衣青年小廝急匆匆的跑來市集,他探頭尋找了一番,視線在對上宋延年的時(shí)候,陡然一亮,接著就是快步走來。 宋延年吞了一口胡辣湯,咽下有些干澀的餅,心道這人倒有半分面熟。 他思索片刻,一時(shí)半刻卻想不起來…… 接著他就見那小廝穿過他旁邊,來到了先前大聲稱贊胡辣湯的老大爺身邊,躬身敬稱。 “大人?!?/br> 宋延年詫異的看了這老大爺一眼,沒想到還有這么市井氣的官爺。 瞧那一身青灰色的長衫,也就是普通的棉布罷了,全身上下無一絲配飾,就連簪發(fā)的簪子,也只是一根普通的木簪。 他打量了幾眼,恍然,這不就是幾年前,巨龜沉船時(shí),在岸邊幫忙的褚懷京大人和他家小廝小安嘛! 只是褚懷京蓄起了長須,宋延年一時(shí)沒有認(rèn)出。 另一邊,褚懷京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側(cè)頭看了一眼有些慌張的小安。 不疾不徐的道,“什么事讓你如此慌慌張張的?!?/br> 小安環(huán)看了四周,見沒人注意,這才低頭道。 “周知府一早就摔了好幾個(gè)茶盞,現(xiàn)在還在府衙里發(fā)脾氣,梅大人沒有辦法,只得叫小的過來喚你?!?/br> 褚懷京嘀咕:“知府大人發(fā)脾氣,叫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家老太發(fā)脾氣,我還能買點(diǎn)面油香膏的哄哄?!?/br> 耳朵靈敏的宋延年忍不住嗆咳了一聲。 褚懷京嘀咕完肅容,“還有這等事?梅大人是否知道,這知府大人為了啥事如此氣悶?” 小安:“聽說是京里來的方學(xué)政不打算回京了,他打算在瓊寧府尋一宅院,到時(shí)充做府學(xué),再收一些童生,他要去府學(xué)里授課?!?/br> “知府大人一聽這消息,眼都紅了。” 褚懷京:…… 他想起審卷那幾日,紛爭不斷的周知府和方學(xué)政,當(dāng)然,大多數(shù)是周知府落下風(fēng)。 誰讓人家方學(xué)政是京里的,聽說他家小子還和什么侯爺?shù)墓右?,這些小道消息聽得周知府更是勢弱。 前幾日,他還勸自家知府忍耐…… 這府學(xué)一辦,方學(xué)政近期哪還有回京的打算??! 褚懷京:他可憐的知府大人吶,這是又要驢前馬后了。 “走走,咱們?nèi)駝裰笕?,茶杯事小,別悶壞了自個(gè)兒身子?!?/br> 他擱了個(gè)銀子在桌上,話落起身就走。 別看褚懷京年紀(jì)大,走起路來,步子虎虎生風(fēng),小安連忙跟上。 李小哥來收碗時(shí),才發(fā)現(xiàn)客人錢給多了,一時(shí)有些苦惱。 宋延年:“我看那大爺很喜歡你家的胡辣湯,明兒說不定還來,你到時(shí)少收他點(diǎn)不就好了?!?/br> 李小哥這才展顏。 他們的攤位靠近市集的尾部,在西南方向有一條小道,因?yàn)樘^狹窄,平日里很少有人打那兒走過。兩邊屋舍大多是從這小道里排水。 長此以往,這條小道有些發(fā)臭污穢,走的人就更少了。 此時(shí),小道上傳出嗚嗚嗚的聲音,似哭聲又好似甬道間的風(fēng)聲。 宋延年停下湯匙,問收拾碗筷的李小哥有沒有聽到聲音。 李小哥側(cè)耳聽了聽,不在意的道,“沒事,又是鳳娘在哭呢?!?/br> 宋延年:“鳳娘?” 李小哥:“是啊,鳳娘曾經(jīng)是李衛(wèi)家里的婆娘,前五年吧,她們一家出門看花燈的時(shí)候,把自己的小閨女弄丟了,打那以后鳳娘就瘋了。” “我家就在李衛(wèi)家附近,隔了三四棟房子,所以啊,這些事兒我都清楚。” 他見宋延年的臉色,以為他在害怕,連忙開口。 “嗐,沒事,鳳娘她瘋了也不打人的,就是愛哭?!?/br> 接著,宋延年就見小道里走出一個(gè)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抱著個(gè)布枕頭的瘋女人。 她不時(shí)輕拍枕頭低頭憨笑,嘴里念叨著瘋言瘋語,骯臟的臉上一片溫柔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