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dāng)縣令的日子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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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世人都愛重模樣輕內(nèi)里,他褚懷民一介凡夫,也不例外。 他扯過衣袖遮臉,一直喃喃,“是我的錯啊,我的錯~” 在褚老爺?shù)幕诤拗?,褚閔武將褚閔文的葬禮,辦的是風(fēng)光又隆重。 在棺槨上山的那一天,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老太,手里捧著一個陶罐,陶罐里頭是一株小樹苗,此刻正迎著風(fēng),左右搖晃著枝葉。 老太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上山的隊伍,低頭對手中的小苗道。 “這就是你以命相換的人啊,真是個骯臟的靈魂?!?/br> 說完彈了彈樹苗的小葉子。 小樹苗毫無知覺,在寒風(fēng)的吹拂下,歡歡快快的搖晃著枝葉,渾然不知愁滋味。 宋延年目光注視著漸行漸遠(yuǎn)的的老太,那老太行將就木的模樣,腿腳卻十分利索,不過須臾,就消失在山林里。 褚閔武:“延年在看什么?” 宋延年搖頭:“沒什么?!?/br> 原來小桃最終還是成了一株桃樹。 也好,一切重新開始吧。 他的視線瞥過褚?guī)熜?,只見褚閔武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靜靜的看著每個有親緣的人,拿起鏟子,一人鏟起一把土,將坑中的棺槨中覆蓋。 那暗紅的棺槨,一點點的被黃泥掩埋…… 褚閔武怔楞了許久,沉默的拿過水蓼手中的鐵鏟,替這棺槨添上了最后一把土。 宋延年心道,難怪玉蘭樹喜歡他,這一身的寬厚氣息,確實難得。 時光荏苒,轉(zhuǎn)眼五年時間過去了,元狩十三年,又是一個科舉年。 第52章 溪陵江邊,安同鎮(zhèn)渡口。 “快點快點,遲了該沒有船了?!?/br> 林氏右手提著個大包袱,左手牽著女兒寶珠,埋頭往碼頭方向疾行。大冷天的,她的后背都走出了一層薄汗。 這時,一股寒風(fēng)自江面打來,帶著潮氣的冬風(fēng)凍人入骨,林氏只覺得后背一寒。 涼涼颼颼的! 她趕忙攏緊了衣襟,又蹲地替小姑娘也攏了攏大襖。 “好了好了,馬上就到了,寶兒乖,再堅持一下!” 張寶珠將林氏的手拍掉,低頭看鞋子,看手中的糖葫蘆串兒,就是不看林氏。 林氏看著自己女兒撅起的嘴,心知她這是走累了,脾氣上來了。 她心里急,左右看了看,正待開口安撫,突然,她的視線尾掃過江面,似看到什么,林氏陡然起身。 原來,在她說話的空檔,岸邊唯一停泊的那艘烏篷船,艄公已撐篙。 江面水波蕩漾,小船緩緩駛離岸邊…… 林氏急了,這船一走,下一艘船還不知道啥時候來。 當(dāng)下將行囊往地上一丟,抱起張寶珠拔腿就跑。 “哎哎!船家船家,等等,等等!” 許是聽到她焦急的呼喚,烏篷船調(diào)頭,重新停泊靠岸。 林氏見狀,這才心下一松。 她將寶珠放了下來,半跪著抓住小姑娘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捋了捋自己凌亂的額發(fā)。 “寶兒,在這兒等娘一下,娘去撿一下包裹?!?/br> “千萬不要自己走掉,這里都是水,很危險的,知道沒?” 張寶珠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蘆,聞言也不吭聲,片刻后,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林氏望進(jìn)女兒低垂的眼,心里頭沉甸甸的,卻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 她扯出一抹笑,沖著岸邊的烏篷船喊了一聲。 “多謝船家,煩船家再稍等我片刻,我回頭撿一下包裹?!?/br> 林氏將扔在地上的包袱撿回,這才拖著小姑娘的手,往河岸邊的烏篷船走去。 “船家,方才謝謝你了!請問,呃……” 去不去小源村? 林氏吞了吞口水,將后半句話吞了回去。 她一臉緊張的看著船老大,拽著張寶珠的手都有些縮緊。 張寶珠被捏得有點疼,她蹙了眉卻沒有說話,只是停了吃糖葫蘆的動作。 林氏支支吾吾,眼神躲閃,不敢對上船老大的眼睛。 無他,這船老大長得太不像好人了。 只見一道食指粗細(xì)的刀疤,從他臉上,自左眉斜劈至右臉頰,疤痕猙獰又兇悍! 讓人害怕的同時,不禁又為他保住眼睛而慶幸。 船老大頭上帶著斗笠,斗笠邊緣是一層黑色的粗布,似乎是察覺到林氏的視線,他將帽檐往下一拉,遮蓋住了神情。 “去哪?” 聲音暗沉,甕聲甕氣,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林氏:…… 怎么聽起來更嚇人了! “沒,沒去哪兒,叨擾船家了。” 她拽著女兒的手,準(zhǔn)備再等一艘船,實在沒有船,打道回府也是可以。 只是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船艙里傳出一道聲音。 聲音干凈清澈,帶著明顯笑意。 “老張,她去小源村,和我一起的。” 聽到這話,林氏的目光不自覺的投向船艙。 只見船簾“唰”的被打開,里頭探出一個少年的腦袋,少年頭戴綸巾,身穿一身青衣,雖還年幼,可隱隱見其風(fēng)骨。 “銘哥兒媳婦,好久不見了。” 林氏看著宋延年,眼里閃過驚喜。 遲疑:“是延年嗎?我都不敢認(rèn)了?!?/br> 變化有些大,不但身量長高了,五官也長開了一些,掀著簾子的手,細(xì)長卻不枯瘦。 一看就是能寫一手好字的手! 她見面前這小孩笑了一下,笑容明亮,宛如深山石澗中一涓寒泉,清冽又干凈。 心頭的緊張不適,頓時如云破光出,不見陰霾。 宋延年:“是我?!?/br> “銘哥兒媳婦你都沒變,遠(yuǎn)遠(yuǎn)的,我就聽出了是你的聲音?!?/br> 林氏撫了撫臉頰,“哪呢,老嘍老嘍?!?/br> 談話間,宋延年走出甲板,撐手一躍,身姿靈活的跳上了岸。寬大的衣袍被風(fēng)吹起,鼓出一個瀟灑的弧度。 烏篷船經(jīng)他這番動作,卻紋絲不動,船身下的水波,甚至無一絲蕩漾。 宋延年接過林氏手中的包袱,“我來吧?!?/br> 接過包袱時,他的視線落在林氏身旁的小姑娘身上。 察覺到外人的目光,張寶珠捏緊糖葫蘆,悄咪咪的往林氏身后藏住身子。 宋延年見狀,又是一笑:“這是寶珠吧,我聽張諾提過?!?/br> 林氏點頭,她蹙著眉,聲音里有一絲愁苦。 “是啊,這孩子什么都好,聽話又乖巧,就是怕生的緊?!?/br> “許是怕生,都這么大了,說話還不大利索,可把我和他爹急死了?!?/br> 宋延年聽著林氏的憂慮,視線又注視在這三魂七魄有些散乎,不夠凝實的小姑娘身上。 半晌,他移開了視線,笑道。 “沒事,多長長就好了。” 說完,他從懷里拿出一個桃木環(huán)佩,將它遞了過去。 “給!見面禮。” 林氏本想推拒,但她看了一眼這東西,見它只是木頭雕刻的一個環(huán)佩,上面浮雕著尋常的花草。 平平常常,顯然不是什么貴重之物,給小孩兒玩倒是沒什么問題。 她心下一松,遂輕輕的推了推身邊的寶珠。 “沒事,收吧,這是你小叔公的一點心意?!?/br> 張寶珠挪了挪腳步,從林氏身后走出。 她怯生生的抬眼看了下林氏,又飛快的瞥了宋延年一眼,這才低頭拿過桃木環(huán)佩。 拿過環(huán)佩后,她的表情就變了。只見她一臉的稀奇,rou乎乎的手指頭不停的扣著環(huán)佩上浮起的紋路。 林氏見狀,伸出手要幫她掛脖子上,張寶珠一轉(zhuǎn)身躲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