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dāng)縣令的日子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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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倒不是怕,純粹是有些生理性的不適。 也許他需要洗眼睛了! 那少年郎倒是生的不丑,可以說還有些好看,面白唇紅,此時兩道秀氣的眉痛苦的擰著,一雙眼緊緊的閉著,看不大清到底是什么模樣。 但他的鼻子挺直,眼線又長,躺在擔(dān)架上身量不矮,就算是此時如此狼狽的樣子,也不能說他難看。 可他的右臉處,卻又長了一張閉著眼的小小的臉。 小巧的瓊鼻精致可愛,一張鮮嫩的小嘴微微翹著,不笑也似有三分笑意。 兩張單看各有千秋的臉,擠在一張臉上,漂亮頓時變得詭異又惡心。 少年郎旁邊的大娘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了,就這樣一屁蹲的坐到了泥地上。 捶胸頓足,拍著大腿哭嚎。 “我好端端的兒啊,這才一個晚上,怎么就長出了這造孽的東西,他都要說親了??!” “他這個樣子,還怎么討得到姑娘!” 宋延年:這時候還想著討媳婦,大娘,重點錯了??! 果然,有他這樣想法的人多,人群中就有人喊了一聲。 “大娘,你就別想著討不討媳婦了!小兄弟這情況看著就不大好,還是趕緊帶他去醫(yī)館吧。” “不不,他這模樣,醫(yī)館估計也看不好,還是得找個道長看看?!?/br> 村里的人默契的不提張婆,無他,張婆經(jīng)過上次驅(qū)除水鬼的事,元氣大傷,一副身子骨大不如從前利索。 這少年郎和他們村沒親沒故的,憑什么讓他們村里給出力。 “看什么大夫,叫你們村子的張屠夫出來,這事都怨他!” 聽到這,還在地上哭嚎的孫大娘兩下就翻爬起來,朝地上重重的呸了幾口口水,又醒了個響亮的鼻涕。 宋延年默默的退到了他爹的身后。 隨著她的話語,她的身后有十來個青壯年鄉(xiāng)民握緊手中的棍子和鋤頭,虎視眈眈的看著小源村的村眾。 氣氛一時凝滯。 村長拄著拐杖往前走了兩步,“這位嫂子,有什么話好好說,這動刀動棍的像是什么樣?!?/br> “事情鬧大了,驚動了官府,咱們可誰都討不了好?!?/br> 這一年來,新的知縣上任,抓村子間的械斗抓的嚴(yán),前些日子才聽說這附近有兩個村的村民,因為半畝地的糾葛械斗,結(jié)果兩個村的村民都被知縣派人抓了去。 知縣也不管對錯,各打五十大板再說。 “就是,這衙門可是向來認(rèn)錢不認(rèn)理,到時誰吃虧還不一定了?!?/br> 小源村的村民跟著七嘴八舌的附和了幾句,孫大娘帶來的人里,也有幾個漢子慢慢的松了握緊鋤頭的手。 不知道是誰又高喊了一聲,“怕他們干啥,打,打起來!我們村的張銘可是衙門里做事的?!?/br> 村長側(cè)頭:“胡鬧!” 孫大娘驚疑不定,這老村長說的可是胡鬧,不是胡說,看來這村子真的是衙里有人啊! 正在扯著媳婦的張銘聽到這話,只能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側(cè)頭小聲的對林氏道:“麗娘,你快回去吧?!?/br> “你看這個人的臉多惡心啊,你還懷著孩子,可別把咱們孩子給看丑了?!?/br> 林氏撫了撫有些顯懷的肚子,點了點頭,“你和我一起回去。” “我不大放心,留下來再看看。” 張銘還想再留下,林氏二話不說拽住他的手臂要往外走。 張銘不動:“麗娘你先回去?!?/br> 林氏板下臉,指了指剛才提到他名字的村民,“你都被人當(dāng)大旗扯了,還留在這里干嘛?!?/br> “你是覺得自己在褚大人面前已經(jīng)很有面兒了,是不是?” 張銘無奈,“鄉(xiāng)親們也沒啥壞心思?!?/br> 注意到張銘這邊小摩擦的宋四豐,走了兩步過去,拍了拍張銘的肩膀。 “去吧,這里有我們,你媳婦要緊?!?/br> 最后,張銘只能先送林氏回家,打算送完人再過來看看。 好在那邊的孫大娘也是怕官府的,她聽完后沉默了片刻,隨即提高了嗓子,高聲道。 “好,我就給老村長這個面子?!?/br> 她身后的眾人一聽這話,稀稀拉拉的將鋤頭棍子放了下來。 孫大娘簡單的撫了下自己被寒風(fēng)吹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 “你們村張屠夫呢?怎么,昨天不是很牛氣嗎?今兒就跟那縮頭烏龜一樣,縮在村子里了?” 大虎聽到這話站不住了,他沖了出來,“你罵誰縮頭烏龜呢?!?/br> 村長無奈的看了一眼這虎不拉幾的半大小子,“你回來?!?/br> 大虎張大眼睛兇狠的瞪了孫大娘一眼,這才轉(zhuǎn)頭到村長旁邊。 村長對孫大娘說道,“這是張屠夫家的小子?!?/br> 轉(zhuǎn)而側(cè)目看向大虎,“你爹呢?人家找你爹,有事就攤開來好好說清楚?!?/br> “是咱們的錯,咱們就承擔(dān)錯誤,該補償?shù)难a償,該道歉的道歉?!?/br> “當(dāng)然,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小源村也不是怕事的。” 說完這句,他渾濁的眼珠子又看向?qū)γ娴膶O大娘,語氣平靜,但也擲地有聲。 宋延年聽到這話,都想給村長拍掌叫好了,幾個月不見,他們村的老村長比之前硬氣啦! 大虎:“我爹一早就出門去隔壁村殺豬了?!?/br> 說完,又狠狠的瞪了孫大娘一眼,他爹要是在,哪還容的下這婆娘來村口罵街。 村長對孫大娘道,“你也聽到了,這歲旦將至,各家宰豬的人比較多,張屠夫此時不在村里,你和他的事情我們也不清楚,也評不出什么理來?!?/br> “不然,你等他回來再說。” 孫大娘自然不依。 只見大虎三兩步跑到了擔(dān)架旁,側(cè)頭瞥看著少年郎的臉。 “他這臉上長了個鬼臉,和我爹有什么關(guān)系?!?/br> “自己缺德事做多了吧?!?/br> 大虎哼了一聲,抱住手臂。 宋延年聽到這話,也凝神去看那少年郎。 這一看可就不得了,這少年郎年紀(jì)輕輕,相貌堂堂卻一身的血孽氣纏繞。 宋延年神情一凜,這才仔細(xì)的去看他臉上長出的鬼面。 孫大娘恨得不行,她掏出一個陶罐子,指著陶罐子說道。 “怎么和你爹就沒關(guān)系了?!這就是你爹給的土方子!” “我的兒原先臉上只是一些泡泡,涂了這些痷臟的東西以后,這才變成現(xiàn)在的鬼樣子!” 這時,張屠夫已經(jīng)被人從半道上喊回來了。 他這都還沒有到今日要宰豬的東家那里,就被媳婦找來的方二牛侄兒給喊了回來。 這不,才到村口就聽到了孫大娘對他的控訴。 當(dāng)下也忍不住了。 拉起袖口就往這邊大步走來。 “你這婆娘,說話好不占理?!?/br> “你自己好好想想,當(dāng)初是不是你到我家rou鋪買rou的時候,問了我一句:張屠夫,你臉上的泡泡可是都好了?是怎么治好的?” 張屠夫聲音如鐘,噴了孫大娘一臉的口水,學(xué)了她當(dāng)時的表情作態(tài)。 “然后我就回你一句:好了!多虧了我家小子尋來的偏方,就用了蜂蜜拌地龍,這汁水當(dāng)真奇特,我才涂了幾次就好了?!?/br> 張屠夫停了一下,繼續(xù)噴孫大娘,“我是不是這樣說?從頭到尾,我可有指著你兒子的臉,讓他也涂這地龍拌蜂蜜?” “現(xiàn)在我們都在這里,你老實和大家說說說,這一罐子的地龍蜂蜜是我給的嗎?” 張屠夫一邊說一邊猶不解氣將罐子一腳踢開了。 罐子在凍得實實的泥土路上,翻滾了一番,落到人群里。 宋延年彎腰將罐子撿了起來,打開罐蓋,一股微弱的陰氣溢散開來。 只聽那廂張屠夫繼續(xù)突突突的往外蹦話,大虎他娘表示,她這半輩子都沒見過自家這老粗嘴皮子這么利索過! 可見是真的氣的狠了。 “另外,我有說你家這娃娃也得用這土方子治療嗎?” 張屠夫又往前走了兩步逼退了孫大娘,“你和大家說說,讓大家都評評理,到底誰對誰錯!” “我也是昨天你到我攤位上鬧,才知道你家兒子臉上長了泡泡?!?/br> 孫大娘氣焰消了一刻,隨即又高漲,叉腰,“就是你說的土方子涂出事的?!?/br> 張屠夫氣得要剁刀,“我只說我自己用這個藥好的,又沒讓你也用這藥!” 孫大娘哭嚎,胡攪蠻纏:“我兒子就用出毛病了?!?/br> 大虎嗤鼻:“鬼知道你兒子得的是什么病,我爹他當(dāng)初的病又不長這樣。” 事情聽到這,明事理的都清楚,這事確實和張屠夫關(guān)系不大,人家就和客人閑聊了句自己用啥土方子治好臉上的毛病,結(jié)果反倒被客人訛上了。 同孫大娘一起來的人,大部分面露尷尬。 “大娘,我們帶鶴哥兒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