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縣令的日子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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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有的時候就是奇怪,親近的人說的話他不怎么相信,旁人說的倒是聽得進去。 林氏聽宋四豐這么一講,原先堅持的心動搖了。 不禁看了看他爹。 張銘看出媳婦的動搖,趕緊繼續(xù)加把火勸道。 “又不是說去很久很久,生完娃娃咱們就回安同鎮(zhèn)了,成親時咱們都說好了以后住安同鎮(zhèn),我可沒有忘記?!?/br> 最后,林瘸子也發(fā)話了。 “那就去小源村住一段時間。” 宋延年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那產(chǎn)鬼。 隨著林氏下定決心要暫時離開安同鎮(zhèn),去小源村養(yǎng)胎時,她屋里的那只鬼坐不住了。 只見原先坐在床沿邊不動的它,僵著身子站了起來,咕嚕咕嚕的將視線盯住林氏,最后停在她的肚子處。 它看上去與常人沒有異樣,那張臉甚至可以說是美麗的,只是喉間紅絲似的血餌突然似一條小蛇,蠢蠢欲動。 那邊林氏毫無知覺,正和她爹叨叨著話。 “爹你近來眼睛又不好使了吧,我不在家你就早點收工,不要做到太遲了?!?/br> 最后沉沉嘆息一聲,“唉,我真是不放心。” 宋延年大汗都要滴下來了,心里暗道,在場的人里面,你才最不讓人放心??!那產(chǎn)鬼的目標分明就是你! 說句大實話,他是有些慌的!畢竟嚴格來說,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鬼了。 之前的林子文不算,那水鬼一直頂著子文的殼,都沒有冒出來過,頂多就是皮化了一小塊,嚇了他一跳。 巨龜那次雖然也很可怕,但任那巨龜再怎么大,也是烏龜?shù)臉幼印?/br> 而這一次,是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鬼,身邊其他人還無知無覺。 無形中,宋延年心里的壓力更大了,眼神都不敢錯開,提防著它的動作。 雖然擔(dān)心家里人,但該走還是要走,林氏抬腳向院外走去,她想和隔壁的鄰居家交代一番,托人多照看下家里。 誰知,就是抬腳出院子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徹底激怒了屋里的產(chǎn)鬼。 只見那產(chǎn)鬼張大了嘴發(fā)出無聲的尖嘯。 隨著她的動作,原先就蠢蠢欲動的喉間血餌瞬間狂漲,原先似絲非絲的紅線,瞬間變成像是帶鉤的索,呼嘯一聲從窗欞處席卷出來,眼見著就要碰觸到林氏的肚子。 宋延年一時情急,抓起院子里的一把紙傘,唰的一聲將傘打開。 產(chǎn)鬼怕傘,這事在辰州藏書里面有記錄。 還好這秋日多雨,林氏將傘放在院子里,好讓家人取用,這才方便了宋延年。 隨著紙傘的打開,只見那產(chǎn)鬼的血餌被薄薄的傘面打了回去,血餌像是一條靈活的長蛇,彈回空中,無奈的游躥,對于紙傘,似有忌憚。 當真是一物降一物??!宋延年看了看手中的傘,確定它只是普普通通一把傘。 血餌被打回,產(chǎn)鬼面露悲愴,尖利的嘯聲時而像是怒叱,時而露出悲愴神情,聲聲似悲啼。 還別說,那張和林氏有七八成相似的面容,露出這么一副悲傷模樣,不像鬼物,倒有那么些許的勾人泛起同情心傷。 宋延年心中暗暗警醒,果然鬼物最擅長迷惑人心。 傘就那么大,而院子里空間卻不小。 一擊不成的產(chǎn)鬼調(diào)動著喉間的血餌,眼見著就要繞過那張開的傘,從半空中墜下,然后縋入林氏口中直到勾住腹中的胎兒。 危機時刻,宋延年萬分感謝那云崖真人,感謝云崖真人的話癆,感謝他在辰州藏本里絮絮叨叨寫了許多生平之事,其中就有幾次的捉拿妖邪的經(jīng)歷。 宋延年原先都當話本子看了,而此時云崖真人那些經(jīng)歷卻給了他莫大的經(jīng)驗。 他知道這產(chǎn)鬼最厲害的就是喉間的這道似絲非絲的紅色血餌,一旦這血餌縋下孕婦腹部,勾住胎兒,她便能牢牢的控制住產(chǎn)婦。 到時,它能讓產(chǎn)婦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最后胎兒崩于腹中,產(chǎn)婦也難逃一死,而那產(chǎn)鬼便是討替成功了。 雖然不知道一般都是婦人臨產(chǎn)時才發(fā)難的產(chǎn)鬼,怎么會在林氏月份如此淺的時候就被引來。 此時見它似有些發(fā)急且有不管不顧之勢,宋延年心道,絕不能讓這血餌粘到林氏身上。 情急之下,他引動靈韻之氣,憑空畫下一道符箓,這符箓他早已經(jīng)描繪了多遍,但用靈韻之氣來畫這雷霆符還是頭一遭。 隨著最后一筆勾捺,符成! 只見空氣中隱隱有雷光刺啦刺啦的聲音,宋延年掌心控制著符將它往傘上一拍。 “啊!”一聲尖嘯! 那產(chǎn)鬼仰頭痛苦的張嘴,掐著喉間的血餌緩緩跪了下來,血餌在雷霆夾擊下已經(jīng)成為了一條焦黑。 宋延年看著那產(chǎn)鬼褪去原先歲月靜好正常的面容,露出森森鬼氣,一張臉已經(jīng)模糊,身子也開始變大變散。 他反而是松了一口氣。 看來,這鬼真的不能當生前的人看,人死了就一切情消,余留下的只是障罷了。 宋延年想起辰州藏本中,云崖散人說過的那句話,鬼物最是狡詐無情,切不可將其當生前人看待。 最后產(chǎn)鬼不甘不愿的沒入傘中,宋延年脫力的收了傘。 “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林氏停住腳步問旁邊的張銘。 張銘遲疑的點點頭,“好像是一個女人尖叫的聲音?!?/br> 他和林氏一起回過頭看向他們的屋子,聲音就是從里面?zhèn)鞒觥?/br> 說是尖叫,他其實是往淺里說了,這簡直算是鬼哭了吧。 想到鬼哭,張銘神情一凜。 想起他奶奶的告誡,又想起二十年前,林氏的娘就是在這個房間里生孩子,結(jié)果大人沒保住,當下心里一陣發(fā)毛。 對旁邊的林氏說,“一會兒四豐叔公正好要回小源村,你和他一起回去吧?!?/br> 想了想又道,“算了,我還是不放心,我和你一起走一趟吧,東西一會兒等我回來再收拾?!闭f完要去褚府告假。 林氏也被那聲尖利的聲音喚得心神不寧,聞言也不怎么在意的點了點頭。 見主人家都在忙,宋四豐只得告辭,準備帶宋延年去鎮(zhèn)上逛逛,買些筆墨紙張和生活的必需品。 宋延年趁著大家都沒有留意,若無其事的將傘拿在手里帶走了。 第27章 (捉蟲) 走到半路上,宋四豐才注意到宋延年手中多了一把傘,低頭一看,乖乖!那不是自己乖兒在張銘院子里撐著玩的那把傘嘛? 那時幾個大人正談著正事,他見延年雖然貪玩的將傘撐開,但也很快就闔上,就沒有出言多加阻止。 卻不想這孩子玩了還不算,現(xiàn)在還帶著走。 宋四豐語氣無奈,“你怎么回事?玩著玩著還把傘給帶回來了?爹和娘不是告訴過你了,不可以隨便拿別人家的東西!” 說完帶著宋延年就要半路折返。 宋延年一陣緊張。 站在原地就和他爹開口道歉,“對不起爹,我下次不會了?!?/br> 接著趕緊又說道,“我下次旬假時,自己帶過去還給銘哥兒,再和他好好道歉。他們剛才去碼頭乘船回小源村了,家里肯定沒有人,咱們就不過去了嘛!” “我想和爹你去逛逛!”最后這句,是拉著他爹的衣袖說的。 “那行吧,你一定記得還給人家?!?/br> 走出的路已經(jīng)有較遠一段距離,半路折返耗費時間不說,到時恐怕還得撲個空,宋四豐考慮了兩下,也就同意了宋延年的話。 只是路上難免又叨叨了宋延年幾句,宋延年一一受著,表示聽進去了。 宋四豐到了褚家書肆給宋延年又添置了一些紙張和兩根墨條,這些都是消耗品,上學(xué)這段日子以來,宋延年勤學(xué)苦練,每天都練上幾張大字,上次買的紙墨已經(jīng)所剩不多。 書肆里招待他們的并不是上次微胖的小哥,新來的小哥中規(guī)中矩的,人不失熱情就是吝嗇。 最后連兩文錢的零頭都沒有抹。 宋延年看了書肆一眼,沒有看到那胖小哥,眼里浮上失望,畢竟他是真的大方。 晌午,宋四豐帶著宋延年又繞了兩條弄子,來到了馬老太餛飩鋪子,點了兩份加了蔥花和香油的餛飩。 “吃吧?!彼嗡呢S將湯匙往他手中一塞,“上次忙到后面,答應(yīng)你的小餛飩也沒吃到,今兒個爹給你補上!” “好吃嗎?” 宋延年點頭。 一粒粒餛飩可可愛愛的漂浮在高湯里,上面幾朵綠色蔥花點綴,顯得它們更迷人了。 他顧不得燙,舀起一顆,稍微的吹了吹就往嘴里舀去。 吃完餛飩,連湯汁也不放過。 一碗高湯下肚,宋延年只覺得全身暖暖,也就只比在玉蘭樹上修煉差那么一點吧! 回到書院,宋四豐給宋延年留了一兩銀就準備離開。 “給我的嗎?”宋延年驚喜的接過。 低下頭來看著手中這小小的銀兩,并不規(guī)則的形狀,表面有些泛黑泛黃。 不是很漂亮,卻怎么看怎么可愛。 宋四豐摸了摸他的發(fā)頂,上面用青色的發(fā)帶束縛著。 “是啊,延年可以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今天一直聽你念叨著要去郭榮家玩耍,到時爹沒有來看你,你要玩得開開心心哦?!?/br> 面對還不知道郭榮家是住在河船上的宋四豐,宋延年有些心虛的應(yīng)下了。 當天夜里,宋延年吸納天地之氣化為周身靈韻,感受到身體里足足的靈韻之氣,這才放心的將白日里順手帶回來的傘,畫了一道油池火符咒,將其上的晦氣燃燒干凈。 只見傘面上一道火光閃過,卻一瞬就消失了,待火滅,那柄傘完好的留在原地。 他又從床鋪下方拖出一個大木柜,將藏在其中的巨龜殼拿了出來,不斷的將靈韻之氣注入其中。 龜殼由原來的烏黑一點點的褪去顏色,上面的血煞之氣也一點點漸漸少去,相信再多來幾次就能將上面的血煞之氣全部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