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活靈活現(xiàn)的一個人，難道是……生化人？ai？

    他所說的“出生”，其實是指“被制造出來”？

    嘖，蓋亞系統(tǒng)可真是惡趣味。

    這時，一直叨叨不停的青年，突然開口問道：“您看著也很年輕呢。您有三個月大嗎？”

    哈？

    路琪的臉差點抽搐起來。

    怎么難道在蓋亞設定的劇情里，所有人都是ai嗎？

    在路琪想出怎么回答以前，青年已經(jīng)停在另一間艙房的門口，按了下門鈴。

    一秒之后，房門開了。

    一名少年，邁出了房門。

    路琪的瞳孔驟然緊縮，連呼吸都差點暫停：

    不是因為少年太過年輕，不是因為少年的臉龐太過精致。

    而是因為，他赫然就是，諾亞，看上去大概14、15歲的諾亞。

    “您好?！蹦贻p的“諾亞”開口了，聲音格外清冷。

    “您就是本次任務的建造師？我是您的守衛(wèi)者，諾亞。我會負責保護您的。”他說。

    路琪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

    第122章 測試的真相 [v]

    失語的不僅是路琪。

    屏幕前的所有人，哪怕是其他領主的追隨者，也全都切到路琪的直播間，一個個驚訝得合不攏嘴。

    “這，這什么情況？”

    “那個人……那個自稱守衛(wèi)者的人，為什么長了一張諾亞的臉？！”

    “是巧合嗎？是巧合吧！”

    “是蓋亞看諾亞長得好看，所以擅自用了人家的面部建模？喂喂蓋亞，你征得人家同意了嗎你就這么做？”

    “可是……你看，不光是五官，連神態(tài)都完全一樣哎……”

    “……友友們，我突然覺得有點恐怖是怎么回事，嗚嗚……”

    還好，“海上樂園”的500位領民，是看不到直播的，他們只能通過“需求看板”上的文字描述，看到路琪在做什么。

    否則，現(xiàn)在應該有一堆小朋友跑過來圍住諾亞，然后試圖戳他的臉了。

    *

    “嗯？您怎么啦？”看著路琪突然變化的臉色，一旁的青年有些擔心的問道。

    路琪的心跳得很快。

    她的手已經(jīng)不由自主攥在了一起。

    她直覺，這絕不是什么“蓋亞事先安排好的劇情”，眼前這個叫諾亞的少年，也絕不會是什么“蓋亞用了諾亞的臉做建?！薄?/br>
    在上一關的時候，諾亞吃下了盲盒巧克力，在巧克力的特效下說出了一直不敢說的話：“這一關，下一關，我都會保護你?！?/br>
    當時，路琪已經(jīng)告訴過諾亞，下一關只有領主參加，所有領民都無法參加。

    所以路琪一直以為，諾亞這么說，只是他自己的美好愿望罷了。

    現(xiàn)在看來，諾亞所說的，恐怕根本不是“愿望”。

    還有，更早的時候，在熱帶雨林，自己對著反重力石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要如何把這種超自然的石頭切開，提示自己說，可以用電流來試著切片的，不也正是諾亞？

    路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最終，她望著眼前的青年與少年，嘴唇微微顫抖，擠出來了一句話：“你們究竟是……”

    【看來，您有一些困擾了呢?！?/br>
    路琪的話還未說完，腦子里先聽到了這樣一個聲音。

    這是……蓋亞系統(tǒng)？

    不，不完全是。

    蓋亞系統(tǒng)的聲音雖然不是單調的機械音，但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那不是“人”的聲音。

    可現(xiàn)在這個聲音，那微妙的陰陽頓挫，是人所特有的“起伏”。

    而且，更不一樣的是，這個聲音明顯比之前的更為“蒼老”，仿佛是一位年邁的老者在與她對話。

    路琪腦子里浮起了諾亞說過的另一句話：“總覺得蓋亞聽上去，有一種一群白胡子老頭的感覺……”

    路琪的眼睛微瞇了瞇，臉色反倒平靜下來。

    她鎮(zhèn)定地反問道：“我的確很困擾。蓋亞，您能為我解釋一下嗎？”

    對方笑了起來：【您知道了？呵呵，這也是應該的，您當然能夠推出來的?！?/br>
    路琪咬了下嘴唇：“蓋亞到底是什么？我現(xiàn)在在哪里？‘領主測試’，到底是什么？”

    蓋亞居然嘆息一聲，道：【女士，我恐怕不能回答您，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

    【但我能回答您，在您與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也就是您現(xiàn)在所在的時空里，我們是什么。】

    【我們——我們是浩瀚宇宙中，已經(jīng)邁入神級文明的種族?！?/br>
    【但是，這個‘邁入’，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在我們‘升級’的最初期，我們只是克服了空間的限制，掌握了生命的鑰匙，然后在宇宙中，緩慢地航行著?！?/br>
    【在最初期，我們還不能擺脫‘資源’對我們的桎梏。因此我們會選擇不同的星球，派出建造師，在上面拋灑種子，予以‘建造’，然后獲取能源?！?/br>
    【我們……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有些像這宇宙中的牧羊人?！?/br>
    【但是，我們和你們，有著巨大的不同。一旦我們發(fā)現(xiàn)，這顆星球上誕生了文明，我們對能量的索取就會停止。而你們嘛……女士，您比我更清楚，人類的歷史上，到底有多少血腥的過去。從你們的近親尼安德特人開始，到后來的印第安人，毛利人……我們都很驚詫，為什么你們還能被認定為‘智慧文明’?！?/br>
    路琪的臉有些發(fā)燙。

    【回到現(xiàn)在這個話題。在航行的初期，有一次，我們意外地發(fā)現(xiàn)，我們負責運送物資的駕駛員，由于數(shù)據(jù)錯誤，降落到了一顆沒有列入開發(fā)計劃的星球之上。而更讓我們意外的是，這顆星球，之后一直在按照我們的需求，源源不斷地輸送資源！】

    【我們找到了這顆星球的建筑師，然后，震驚地發(fā)現(xiàn)，這位建造師，根本不是我們的族人?！?/br>
    【她……來自于一個還沒有誕生的種族?！?/br>
    【這位建造師，以驚人的實力改造了這顆星球之后，向我們提出了一個要求。】

    【她說，在百萬年以后，她的種族，會死于資源的枯竭。她說，盡管她的種族有著不完美的過去，但是，她相信，她的族人里，有更多人值得被拯救，值得一個‘不一樣的未來?！?/br>
    【因此，她請求我們，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給她的種族一個機會?！?/br>
    【我們，同意了?！?/br>
    路琪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缺氧。

    她喃喃道：“所以……所以……我現(xiàn)在……？”

    【是的。您就是那位來自異族的建造師?！?/br>
    【或者說，在另一個時間線上的您自己，被某種更高級的力量引導著，來到了百萬年之前，來到了這里，為您的種族贏得了一個機會，開啟了‘領主測試’?！?/br>
    路琪努力理了理思路，道：“等等，所以，這一切都是已經(jīng)提前寫好的？這是一個循環(huán)？——那是否可以理解為，我的測試必定會通過？蓋亞一定會拯救我們？”

    【不，年輕的女士，對您的時間來說，這不是一個循環(huán)，而只是一條‘線’。】

    【對于進化到我們這個程度的文明來說，時間已經(jīng)不再是線性的。它只是一個維度而已，和長度，質量，沒什么不同?！?/br>
    【但對于文明初期的你們來說，你們還遠遠做不到這一點?！?/br>
    【就算在另一條線上，您的種族得到了拯救，您成功開啟了這場測試，但是，這并不代表，您在這條線上，就一定能做得到同樣的事情?！?/br>
    【如果您在這條線上沒能通過測試，沒能完成對這顆星球的建造，那么，您不但無法完成遷徙，也無法獲得與蓋亞對話的機會，蓋亞也不會開啟未來的‘領主測試’——在另一條線上，領主測試將不再發(fā)生?！?/br>
    【倘若領主測試從未發(fā)生，你們將受困于無休止的資源爭奪，然后是全球的饑荒，衰退。最后，拋棄了文明的你們，也被文明所徹底拋棄?！?/br>
    路琪眨了眨眼睛，最終只說出了一個字：“嚯！”

    蓋亞笑了起來：【女士，您和我記憶中的一樣，依然是那么自信和堅強?！?/br>
    路琪聳聳肩：“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難道要蹲在原地抱頭大哭，大喊宇宙為何如此不公，為什么只有自己要承擔這份責任嗎？

    路琪臉上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疑惑了。

    她想了想，問道：“其他參加測試的領主，在每條線上，都是被隨機抽取的？這個設置的目的又是什么？”

    【這是因為，女士，你們人類的本性，真的和我們差異太大了。】

    【即使是出色如您，也無法獲取所有人類的認同?！?/br>
    【所以，我們需要做不同的篩選。如果有其他人類能夠通過測試，那認可他們的追隨者，同樣也可以遷徙。只不過他們遷徙的目的地，和您的追隨者所前往的目的地會有所不同。】

    路琪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她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諾亞，他……他是你們的族人？”

    【是的。】

    【我們在早期的時候，雖然不再采用古老的繁殖方式，但我們出于對舊文明的懷念，仍然會創(chuàng)造有形體的‘軀體’。這個軀體，會受傷，也會衰老?！?/br>
    【并且，這一個個的軀體，都會有各自的喜好，各自的特性?！?/br>
    【比如諾亞，他就是在這個時空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如果不是他執(zhí)著的想要再見您一面，他會和我們其他人一樣，要么緩緩變老，要么放棄軀體，回歸意識?！?/br>
    【但他自己選擇了漫長的休眠，又經(jīng)歷了時間的跳躍，終于回到了和您同樣的時間?！?/br>
    【您是否還記得，在第二關的時候，蓋亞系統(tǒng)曾經(jīng)一反常態(tài)地終止了一位領主的生命？】

    【那件事，是諾亞回傳給蓋亞系統(tǒng)主意識的強烈要求。主意識經(jīng)過分析后，同意了他的請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