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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癆小姐 第18節(jié)

    盧米的好心情持續(xù)一整個周末,第二天家庭聚餐的時候,餐桌上二嬸給大家學盧米昨天眼長在涂明身上的樣子,是這么形容的:“眼里冒著綠光,我都替那小伙子擔心,生怕咱們小盧米給人生吞活剝了?!?/br>
    “咱們盧米倒是能做出這樣的事。”

    一家人一邊啃羊蝎子一邊編排盧米,奶奶的嘴角泛著油光,今天腦子特別好使:“說的是上次看見的你那領導吧?”

    “奶奶腦子是真好使啊!”盧米朝奶奶豎大拇指,一次性手套上還沾著一塊羊rou,她順口吃了。

    一邊的盧晴說她:“你不是說你那老板跟你不對付?不是說他腦子有毛病天天盯你打卡?”

    “盯就盯唄,又不少塊rou。”盧米的滾刀rou勁兒算事拿出來了,一家人都看出來了,她要動真格的了。于是都起哄:“盧米上啊,別丟人!”

    就是這么不著調(diào)的一家人。

    姚路安的電話進來的時候盧米剛摘了一次性手套,走到一邊接起:“姚老師好啊。”

    “跑山去嗎?”

    “現(xiàn)在?”

    “對。”

    “走??!”

    愛玩的人碰到一起都不用廢話,說走就走。盧米臨走前問盧晴:“走不走?跑山?”

    “不去,不敢?!北R晴多文靜的姑娘,讓她做摩托車跟要她命似的。她也不喜歡大風呼號,吹的人頭暈腦脹。家里看會書多好。

    “看你那出息!跟我走!”盧米動手拉盧晴,一邊拉一邊說:“老看書有什么意思,上山吹吹風看看帥哥,再回家看書,這生活多滋潤!”

    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盧米和盧晴隔著兩層肚皮更不一樣。盧晴安靜著呢,這輩子唯一硬剛的一次就是離婚。盧米玩摩托,盧晴第一個反對;盧米去夜店,盧晴也不認同。

    盧家人都希望盧晴出去玩玩,就趕她走:“快走吧,我們待會兒自己玩,不愛帶你們小年輕,有代溝!”

    盧晴沒辦法,坐著盧米后座跟她到了山腳下。這一路不停摟盧米腰,嚷嚷著讓她慢點慢點。大魔鬼帶倆人本來就擠,盧晴又害怕,這一路騎的盧米直心急。

    遠遠的看到一個拉風的車隊,車停在路邊,車主在講話。姚路安看到盧米到了,跟她招手。

    “我堂姐?!北R米介紹盧晴,兩個人下了車。

    “車不錯?!币β钒部浔R米,騎杜卡迪的女孩不多見,杜卡迪起步太快,反應慢的人不行。

    “還成,練了一段時間才換的。安全第一。”

    “對,安全第一。你今天哪個位置?”姚路安問她。

    “最后吧?!?/br>
    盧米指指盧晴:“我堂姐嫌我騎的不好,你幫我?guī)е蓡??”終于是把盧晴甩出去了。

    “成?!?/br>
    “別,不合適。”盧晴拒絕。

    “有什么不合適的?就你是老封建!”盧米將盧晴拉到姚路安車邊:“上!”

    姚路安的摩托帶過不少姑娘,后座喊的跟坐過山車似的還是頭一次。盧晴在他身后偶爾一聲尖叫,叫的姚路安頭疼。從后視鏡里看盧米,不拿著身段,騎的認認真真,是真的喜歡摩托。到觀景臺喝水的時候盧晴腿軟了,在姚路安車上下不來。姚路安對她說一聲:“對不住了啊?!睌堉滤?/br>
    盧米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還拿出手機拍盧晴:“盧晴!我發(fā)給你你自己看看!”

    一行人都笑了。

    “你這性格還不得把涂明氣死?!币β钒餐蝗徽f這么一句。

    “我又不跟他過日子,氣的著他嗎?”過會兒加了一句:“過也行,我得先試人?!蔽臎]正形。

    “你不認真永遠睡不到他?!币β钒舱f。

    “你怎么知道我想睡他?”盧米覺得挺邪門,她明明沒做什么,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她想跟涂明做點什么?

    姚路安指指她的臉:“臉上寫著呢!”

    “胡說!”

    盧米看了眼摩托鏡,這張臉多干凈多好看啊,怎么就寫了想睡涂明了?

    “打賭你睡不到他?!?/br>
    “賭什么?”

    “一套頂級騎行服?!?/br>
    “我不信邪,也不服輸?!北R米眉眼一動,有道“壞”的流光。

    第19章

    盧米把姚路安逗笑了:“涂明給你灌迷魂湯了?”

    “那不能?!彼o我灌迷魂湯我得張口算,我又不傻?!北R米跨上摩托:“走啊,到山頂玩?!?/br>
    再出發(fā)的時候,盧晴安靜了一點,只要姚路安不在彎道加速,她就不叫。姚路安以為她嚇死了,就通過后視鏡看一眼,恰好看到盧晴偏著頭看風景,露在頭盔外的頭發(fā)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竟然有油畫的質(zhì)感。姚路安覺得盧米的這個jiejie跟盧米真的是兩路人,姐妹倆,一個鬧騰的要命、一個安靜的像個傻子。

    姚路安的壞心眼突然就動了,猛的加了一把油,盧晴尖叫一聲慌忙摟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背上。姚路安腰身勁瘦,卻也完全可以為盧晴擋風。盧晴突然有點眼熱,低下頭去,頭盔抵著姚路安后背,哭了。

    盧晴離婚的時候父親盧國富被氣的也生了一場病。當初結婚的時候盧家人都不太同意,但盧晴一意孤行嫁了。結婚第一年,跟著過年大軍遷徙到外地,因為想家三十晚上給父母打電話哭。

    就這么赴湯蹈火,還是散了。

    有時盧晴羨慕盧米,她恨不能像盧米一樣,打罵錢曉彬一頓,將他踢到陰溝里讓他臭死爛死,可她做不出這樣的事。她只會強忍著眼淚說我要離婚。

    她沒做的事,盧家人要替她做,被她攔住了。

    就這樣吧,吃點虧、結束了,挺好。

    這會兒她坐在姚路安的后座上突然想,山上的風這么好,我卻沒來吹過呢。

    盧米跟在后面看到這一幕,嘖嘖一聲。挺好,我的jiejie誒,管它那么多世俗做什么,及時行樂??!

    那時盧米總勸盧晴:男人么,離婚了就馬上睡下一個,然后你會發(fā)現(xiàn)上一個啥也不是!

    盧晴不同意,就跟她討論:可你分手了也沒睡下一個啊…

    我正在努力!等我睡到告訴你!

    一行人到了山上,摩托、帥哥、美女,在那里一字排開,姑娘們真好看,手托著頭盔,靠在自己的摩托上,夕陽也美、風也輕柔,再過會兒霧氣就朦朦朧朧罩上來,這樣的合影特別帶感。

    隊友們盛邀盧米:以后一起騎啊,有你我們拍照元素豐富太多了。

    “行。有時間我就來?!北R米一點不扭捏。她一個人的時候也來跑山,也曾跟張擎他們騎摩托去烏蘭布統(tǒng)、西安、柳州,她騎摩托不是因為時髦,單純是因為她喜歡。

    姚路安覺得盧米這姑娘真不錯,怎么說呢,盧米就像高度白酒,不喝酒的人看到瓶身的度數(shù)就望而卻步。但如果忍不住喝那么一口,喉嚨和心口都被辣的發(fā)燙。那種感覺特別讓人上癮,也很上頭。

    他有心讓喝茶的涂明飲一口烈酒,于是給他發(fā)合照,附言:“盧米騎的真不錯,不是花架子,姑娘么,也是真漂亮,性格也是真辣。”

    “騎摩托太危險,你們注意安全。”涂明就這一句,沒了。當年學校里有一個老師,假期去摩旅,在高速上被橫風吹的無法控車,人和車都摔出去,死的很慘烈。涂明跟姚路安講過這件事,試圖勸他放棄摩托,姚路安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對待生死的態(tài)度不同,卻也是過命的朋友。

    涂明直覺別人的愛好與他無關,卻還是在晚上把那個新聞網(wǎng)頁發(fā)給盧米:“騎摩托是十分危險的事,一個東北朋友說:要想死的快,就騎一腳踹。”

    “開車也很危險??!走路也危險,坐飛機高鐵都危險?!北R米回他,單純是想聽涂明多多說教幾句,她覺得好玩。

    涂明很認真給她普及:“汽車是鐵包rou,摩托是rou包鐵,危險系數(shù)不一樣。”緊接著發(fā)來很多摩托車出事的視頻,躺在地上哀嚎的、腿掛在路邊鐵絲網(wǎng)的、頭被碾壓的,什么血淋淋的發(fā)什么,希望盧米能接受這血淋淋的教訓,放棄騎摩托。

    盧米自由慣了,也野慣了,冷不丁冒出一個人給她科普安全知識,這么苦口婆心,她不反感,甚至還有那么一點感動。就回他:“我騎車沒有競賽心理,不玩花活,不喝酒,遵守交通規(guī)則,危險不大。但是謝謝老大嘍,我會注意安全的?!?/br>
    盧米強忍著調(diào)戲涂明的沖動,只說正經(jīng)話。

    “意外來的時候不會打招呼?!蓖棵鲗λf:“你還年輕,可玩的東西那么多,為什么一定要騎摩托?你騎摩托的初衷是什么?”

    “出去玩啊。”

    “你可以坐飛機、高鐵、長途客車出去玩,交通工具不止這一種。”

    “我喜歡吹路上的風?。 ?/br>
    “那你可以徒步。”涂明自認給盧米指了一條明路:“徒步吹風更久,也能把風景看的更仔細?!?/br>
    …盧米拿著手機大笑,她甚至能想象此刻的涂明一定板著臉,字打了又刪、再打再校驗,因為他不允許有錯別字。

    “我也可以老老實實打網(wǎng)球,但你又不教我?!北R米逮著機會得寸進尺,小狐貍明晃晃的心機,一下就泄漏出來。

    “我教你網(wǎng)球你不騎摩托?”涂明問她。

    “對啊,我明天就把我的杜卡迪賣嘍!好好學打網(wǎng)球!”

    “那你還是騎摩托吧!”

    “擔心我出事都是假的!”盧米發(fā)一個大哭的表情給他:“您只是例行說教,根本不是真的關心別人!”

    涂明不再回她,他該做的事情做了,被盧米綁上道德高點那是不可能。

    盧米對姚路安說:“will建議我不要騎摩托?!?/br>
    “給你發(fā)血淋淋的車禍視頻了嗎?”姚路安問她。

    “發(fā)了。很多?!?/br>
    “這就是涂明。”姚路安總結。

    “嗯!大好人!我不是人!我不該想睡老板!”

    第二天一早,盧米破天荒早到公司,她要做個好員工,然后下午跟尚之桃一起去桂林出差。凌美大概只有尚之桃能讓她早起了。

    站在茶水間洗杯子哈欠連天,一不小心水落在衣袖上,她我cao一聲,手忙腳亂的擦胳膊。聽到儲物柜的聲音,回頭看到正在拿袋裝茶的涂明。清清爽爽一個人,看起來就是吃干凈的食物、睡安穩(wěn)的覺、規(guī)律運動那種人。

    “早啊老大,您也喝茶?”

    涂明專心泡茶,偏過頭看她一眼,不冷不熱一句:“少說點臟話?!?/br>
    “我什么時候說臟話了?”盧米反問他:“我cao算臟話?語氣詞吧?”

    涂明被她這一問覺得有點心梗,轉(zhuǎn)身走了。快到辦公室才想起烏蒙的事,就又轉(zhuǎn)回去對盧米說:“烏蒙今天入職,既然你們認識,那辛苦你做她導師。”

    “不必了吧?您自己做她導師多好。我這人說話沒深沒淺的,做事也不靠譜,萬一再帶出一個跟我一樣踩點上下班的多不好!回頭再把您氣心梗了?!?/br>
    “我剛剛不是在尋求你建議,算是上級對下級工作的安排。”涂明態(tài)度溫和:“flora是你帶出來的,工作那么出色,也沒跟著你踩點上下班,所以行為還是要靠自修,但工作方法可以教授,我相信你也能把烏蒙帶出來?!?/br>
    這講話風格忽硬忽軟的,您的大兄弟別跟您是一個風格吧?盧米心里杠他一句,扭頭走了。

    她坐在工位上把工作整理好,差不多十點鐘烏蒙給她發(fā)消息:“盧米姐,我辦完入職手續(xù)了?!?/br>
    “等著,我去接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