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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又立馬往下一掉,知道自己過分敏感了。 往回走的時候,是薇一路在反思,總覺得這段時間的自己有一些奇怪。 平時在家還算好,出來轉(zhuǎn)一圈,但凡看見個身材好點的,就覺得是陸先生。要有誰后面還跟著個法斗,那更不得了,她完全要一溜小跑過去看了。 手底下的設計師們癡迷日劇,趁著中午休息看《Good Luck??!》,她瞄過幾眼,忍不住拿木村跟陸先生做對比:陸先生的顏值是完全不輸?shù)模_起飛機來應該也不錯吧。 她談過戀愛,有過悸動,就在她以為這份只屬于青春的奢侈品已離她遠去的時候,她忽然又在某一天,因為一個人,嘗到了久違的滋味。 可時過境遷,她不是那個純真無邪的少女,可以任憑自己喜好,追求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她不再年輕,生活不順,幾日之前,還有過一場悲劇結(jié)尾的婚禮。 陸先生則不一樣,未來還有無限可能,何況他身邊還有一位很優(yōu)秀的朋友。 天馬行空的想著,抬頭進院子的時候,她步子忽然一頓——三步遠的地方,陸先生居然身姿筆挺地站在圍欄外。 他大約等了很久,太陽照得他面色發(fā)紅,額頭起了一層薄薄的汗,這時候拿那雙含笑的下垂眼看向她,說:“我來看房子的。” chapter 16 陸西周說:“我來看房子的?!?/br> 是薇也被這過暖的陽光照得頭腦發(fā)懵,一時間不懂他話似的,問:“什么房子?” 陸西周兩手插`進衛(wèi)衣的大口袋,盲擰放在袋子里的魔方,說:“你這房子不是掛在田田那邊嗎,我過來看看?!?/br> 是薇嘴里的話一滑,說:“何經(jīng)理沒陪你來嗎?” 陸西周本已經(jīng)打算埋頭進去,這時候又停下步子,抬眼定定看了她一下:“她不陪著,我就不能來了嗎?” 話當然不是這樣說的。 不過一來二去的踢皮球,問心無愧也成了別有他意。 是薇連忙邀請他進來,隆美爾一早聽到聲音,邁著年邁的步伐走出來,看到還有一個陸先生,高興得尾巴直甩。 陸西周過去摸摸它的頭,話里帶著點抱歉:“對不起,隆美爾,今天沒來得及給你準備吃的,不過以后……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他話里帶著勢在必得,是薇假裝聽不懂。 家里還跟以往一樣,半邊是了無生趣的生活區(qū)域,半邊是她的工作室。 設計師們都在趕新季度的新品,氣溫升高,搭配低領衫穿搭的首飾會特別受人喜歡,這是一年一度的旺季,所有人都卯足力氣想搞出耳目一新的設計。 設計總監(jiān)朱亞娟的兒子冬冬也在,周末無事,他上過興趣班一過來就是大半天。樓下的畫板稿紙本就堆得滿滿,他一大鬧天空,更是一片狼藉。 搞亂的紙張畫筆自不用說,隆美爾的飯盆也被打翻過去,小骨頭式樣的狗糧灑了一地,他撿了一個想吃,被朱亞娟打手,這時候母子倆正爆發(fā)激烈的爭吵。 是薇早就習慣了家里的節(jié)奏,盡管她是一個很安靜的人,哪怕說話也是生怕會打攪到別人一樣的輕聲,然而身邊總是靜不下來,一波勝過一波的嘈雜。 也不錯,算是有點人氣。 帶陸先生進來的時候,她卻覺得不好意思,亂糟糟的家里,亂糟糟的人。 她一邊走一邊撿地上的東西,朝著悶悶不樂幾乎憋出淚來的孩子,說:“冬冬,不要跟你mama吵架了?!?/br> 冬冬反而更加別扭地踢起地上的狗糧,說:“沒勁,真沒勁,以后我再也不來了!” 朱亞娟說:“你不來想死去哪?” “反正不來,家里沒人陪我,來這兒也沒人陪我,我就是一個沒人關(guān)心的小草,自生自滅好了!” 朱亞娟氣得直要揍他:“讓你小子胡說!” 冬冬人機靈,埋頭往是薇懷里沖,是薇一下子沒站穩(wěn),手里的東西嘩嘩往下掉外,整個人都往后倒。 恰好肩上被人一擋。 陸西周撈過她肩膀,手很自然地抓過她胳膊,長發(fā)如瀑墜涯似的蕩起,一陣風后,輕飄飄地落在他手背上。 癢得很。 是薇定下來,心卻砰砰跳,臉一下漲得通紅,轉(zhuǎn)臉去看身邊的陸先生,他神色如常地避讓開,手又收了回去。 陸西周摸著冬冬的腦袋,從口袋里摸出方才被擰好的魔方,問:“你看這是什么?” 冬冬很是不屑,嘴一撇道:“破魔方,我家有五個?!?/br> 陸西周笑,一雙手修長,骨節(jié)清晰而不分明,三兩下將魔方打亂了,說:“厲害,那你能還原起來的有幾個?” 魔方交到冬冬手里,他立馬自信滿滿地擰了起來。 一看就是學過的,手上的動作很迅速,方法也掌握得不錯,只是欠缺一點火候,拼滿五面后怎么也沒辦法恢復最后的那一面。 他垂頭喪氣地把魔方扔回去,說:“每次都卡在這兒,明明只差這一格,弄來弄去都弄不好!你笑什么?你會嗎?” 陸西周沒跟孩子一般見識,始終眉宇舒展,帶著淡淡的笑。 他拿手撥了幾下,重新打亂,放在掌心給孩子確認了一下,隨即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只見他十根手指各有分工,撥得魔方上的花格迅速轉(zhuǎn)動。 看似無章實則有條,最后一格歸位的時候,他兩根手指各捏一角,在冬冬面前晃了晃。冬冬嘴張得能吞下雞蛋,說:“這這這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