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瀟灑感受到他們的害怕，伸手拍拍王嬤嬤的肩膀：“不要拍哦。天花不可怕哦?！?/br>
    “小主子，您不知道……”王嬤嬤哽咽，她小的時候經(jīng)歷過那次天花泛濫，京城十室九空，那拉尸體的驢車走街串巷的，一車一車地朝郊外運(yùn)，好似運(yùn)一車車馬桶一般?！靶≈髯?，我們不走下面，下面這條街要統(tǒng)一灑石灰，我們走屋頂。”

    瀟灑沒有說話，他的目力好，一眼看到一個泥人掉在地上，一個孩子從店鋪里沖出來，而那得了天花的少年人一眼看到，就朝那個孩子沖去，幾個治痘章京極速要去攔住，可那個少年人可能是極度的恐懼下爆發(fā)出極快的速度，眼看那孩子就要被少年人抓到，瀟灑手里的一顆櫻桃激射出去，隔空打中那個少年的一個xue道，叫他的人定住在那里。

    “大牛！”一個母親的聲音響起，凄厲至極。一把抱住嚇呆的孩子，放聲大哭，小孩子在母親的懷里也哭。

    幾個治痘章京看著這個少年雕塑一樣的一動不動，互看一眼都是震驚：剛剛這個少年的手，距離孩子只有一寸的距離，就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差一點(diǎn)點(diǎn)。

    他們給這個少年上了鐵鏈，環(huán)顧四周，一眼看到店鋪屋頂?shù)娜齻€人。一抱拳：“感謝大俠仗義相助?！币坏皖^又說：“先別哭，謝謝這位大俠救了你孩子?！?/br>
    那位母親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聽著要感謝，抱著孩子慌忙擦擦眼淚就跪下來磕頭：“謝謝官家，謝謝大俠，謝謝官家，謝謝大俠救了孩子。”說完，又抱著孩子哭。

    林大管事?lián)u頭：“是我們家仙長心善出手?！彼€沒有這樣的功力。

    瀟灑小胸膛一挺：瀟灑救人！

    街道兩邊躲避的人都笑出來，遙看長得如此胖乎的小道士，一看就是因?yàn)橐恍┰蚣臉釉诘烙^的大家公子：“謝謝仙長。謝謝仙長?！苯俸筇由娜巳盒χ疾恍攀切『⒆觿邮?，但樂得哄孩子開心。

    瀟灑聽出來他們笑聲的不對勁，但他也開心于人群的開心。

    一條街的人都說這個事情，有人罵天花少年瘋了，要拉人墊背。有人夸小道士仗義，就要皇上帶著人給找到了。

    皇上嚇得臉都白了，聽說他們走屋頂還是不放心。皇上氣得急得直喘氣，皇上發(fā)誓，找到熊孩子，一定狠狠打一頓！

    瀟灑還不知道皇上已經(jīng)親自追出來了，三個人飛到四貝勒府里，他先見到等候的大郡王氣得要打他，又叫沖出來的四福晉緊緊地抱著哭，小男子漢地安慰四嫂。

    “四嫂不哭不哭哦?！?/br>
    四福晉剛剛聽到街上的動靜，一看到他來了，嚇得魂飛魄散，兒子弘暉病逝的事情又冒出來，要她實(shí)在無力承受這份痛苦。

    “四嫂不哭。四嫂不哭。”四福晉說著話，還是死死地抱著孩子不松手。眼淚guntang，要瀟灑好似看到剛剛那個母親抱著自己的孩子大哭的樣子，莫名地心里也難受，用內(nèi)力給四嫂順著背：“四嫂不怕不怕哦?！?/br>
    “四嫂不怕?！彼母x說著話，人還沒緩過來，直接抱著他去內(nèi)院里自己的院子，“四嫂這里有好吃的，好玩的，我們?nèi)ネ妗！?/br>
    大郡王看著四福晉抱著十九弟的樣子，即使?jié)M人家庭沒有男女大防，也沒有跟進(jìn)去。他的眼前浮現(xiàn)去世的第一個福晉的身影，心里也是惻然。

    失去孩子的母親，失去母親的孩子，是不是，都是一樣的孤單痛苦？他使勁搖搖頭，這種傷春悲秋的事情不屬于他。

    皇上打馬來到四兒子府，見到胖孩子好好的，狠狠地松一口氣，到底沒舍得打一下。見到大兒子，聽他說老四媳婦抱著十九在哭，一時之間也只能嘆氣。

    皇上坐在書房里，和大郡王默默用茶，父子兩個都不說話。一直到四貝勒打馬回府，給他們兩個請安問禮。

    *

    “你媳婦的身體，還找名醫(yī)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關(guān)鍵還是心情。”皇上還是很關(guān)心四兒子的子嗣問題的。

    “汗阿瑪，……”四貝勒不知道怎么說，“福晉她，兒子會盡量幫助福晉?！?/br>
    皇上不滿意他的態(tài)度：“還是要有個嫡子。即使是庶子，你這府里也太少了。”

    “兒子明白?！?/br>
    皇上和兩個兒子說了一會話，在四貝勒府里用晚食，看著四福晉照顧十九的勁頭，還是只能嘆氣。

    “不和汗阿瑪回宮？”皇上對著熊孩子黑臉。

    “不回宮?！睘t灑在皇上的懷里，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意義，不光是養(yǎng)著他給他大雞腿，眼睛紅紅的，吸著鼻子，卻還是堅持，“瀟灑和四哥四嫂一起，明天去找大哥大嫂，再去找三哥嫂，五哥五嫂……”

    皇上臉上肌rou抽抽：“不許亂跑，一定要帶著人?！?/br>
    “瀟灑記得?！?/br>
    皇上摸摸他的腦袋，吩咐跟自己來的人留下來五個，不放心地離開。

    大郡王也離開。

    瀟灑看著他們的背影，趴在四哥懷里不說話，眼里含著的淚也沒落下來。

    四貝勒不由地心酸。四福晉看著，更是替十九弟傷心。

    長在民間，不光是不習(xí)慣宮里的規(guī)矩，更有感情的生疏?？衫咸鞝斁褪沁@樣造化弄人。

    *

    四福晉打起來精神，領(lǐng)著十九弟念書。四貝勒去后院看看側(cè)福晉生的三個孩子，到底是沒有叫去福晉院子里陪著玩。

    晚上瀟然道長趕來，瀟灑跟著師兄泡完藥浴，跟四貝勒睡書房，四貝勒也囑咐：“要小心不要接觸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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