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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少年步子越來越快,白池起初還試圖跟,但后來卻幾乎跟不上了,白池腳步一頓,看著少年走遠,直到身影消失不見。 “怎么不走了?”身后納吉疑惑問道,他聲音有些較于平時不同的喑啞。 “錚——” 太和劍陡然出鞘,措不及防間便橫上了他的脖頸,白池抿了抿唇,并未多言。 “您……你這是作什么?”納吉的聲音有些涼,他垂著頭,看著長劍,面上表情模糊不清。 “非要逼我動手嗎?”白池側(cè)眸,淡淡說道。 身后人悶笑了一聲,頗有些說不出的詭異,他緩緩抬起頭來,眸中有些古怪的火熱,“您……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他也不裝了,索性直接干脆利落的攤牌,甚至還饒有興致的問她,“是我哪里漏了什馬腳嗎?” 白池皺眉,才發(fā)現(xiàn)他口中對他的稱呼一直是“您”,她不動聲色看了那東西一眼,“沒露馬腳,我的直覺罷了?!?/br> 它輕嘖了聲,緩緩打量著白池,眼中是說不出的贊賞,“不愧是我……” 它后面似乎說了什么話,又好像沒說,咕噥不清的,白池依稀聽見什么“……靈族中人”。 “靈族?”白池眸子瞬間睜大,不可置信道,“什么意思?” 她的娘親……也是靈族中人,她問,阿爹卻不肯說,整個歸元宗上下也噤若寒蟬閉口不提。 這是她第一次,從他人口中聽到這二字。 那東西搖了搖頭,面上呈現(xiàn)出幾分笑意,還煞有介事地眨了眨眼,豎起手指橫在唇邊,“噓——” “這是秘密?!?/br> 見它不說,她也懶得糾纏,如今之計,還是要尋得晉尤納吉二人,她怕這東西將他們分開,是想對他們不利。 她手中長劍又近了幾分,墨黑的眼緊盯著它,逼問道,“我的朋友們在哪?” 那東西搖了搖頭,只嘆了句,“還不到時候。” “裝神弄鬼。”白池冷斥道,握緊手中劍,欲有動手之勢。 可下一秒,那東西卻逕直消失不見,幾里開外,一陣黑氣聚攏,它又幻化出了身形。 “往前走吧,”帶著啞意的聲音響起,其中還夾雜了些笑意,“他們二人的命,可就全掌控在你手中了?!?/br> 它拉起斗篷一角,彎腰行了個優(yōu)雅的禮,彬彬有禮道,“祝您好運?!?/br> 話音才落,不等白池反應,黑氣便兀的消散,那東西徹底沒了身影,消失不見。 “等——”白池的話斷在了嘴邊。 什么意思?往前走?他們的命……掌握在她手中? 白池抿了抿唇,收起劍,看了眼前方來時路,再轉(zhuǎn)身,去路昏暗幽長,似是藏著數(shù)不盡的秘密。 繡鞋輕輕抬起,她大步往前走去。 - “我……我有點怕?!奔{吉實在忍不住了,他抱著雙臂,牙齒都在哆嗦,身后越來越冷,就是在遲鈍,他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身前白池晉尤二人還照舊往前走,似是沒聽到他的話,納吉有些狐疑,他猶豫了下,看著身前二人,試探道,“你記不記得……我們當時走烏沙關(guān)時,撿到了只貓?!?/br> 白池動作微微一頓,半側(cè)過臉,若無其事笑道,“當然記得啊。” 騙子,他們根本沒撿到什么貓。 納吉腳步驟然一停。 “怎么不走了?”白池疑惑問道,她才要轉(zhuǎn)身,卻見納吉撒腿就跑,不過是一瞬間,便沒了影。 “去你的,又來這招是吧?”納吉忿忿,進烏沙關(guān)古國時他便著過道,長著記性呢,怎么還會在同樣的坑里再跌一次? “嘖?!?/br> 那東西輕笑了聲,搖了搖頭,袖中手一動,納吉便倏然停在了原地。 “為什么不能乖一點呢?”它語氣親昵,似是向親近之人抱怨,可下一刻,納吉便腦中一黑,暈倒了過去。 閉眼前一秒,他依稀看見風吹起那東西的斗篷,露出滿是白骨的手來。 - 晉尤很早便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幾乎是在幾人剛被分開的那一瞬間,但他沒說穿,只是依照著那東西的意思,緩緩向前走。 他在白池身上留了痕印,若是有什么生命危險,便會第一時間替她扛下,因此倒也不是很擔心,只是習慣了待在一處,此時分別,心中有些說不出的焦躁。 至于納吉……他的痕印只能保他不死,其他的,自求多福吧。 少年綺麗面上有些漫不經(jīng)心,手指無意輕捻動,似乎察覺到還殘留著些溫軟觸感,他不由得眸色一深。 - 前方不遠處有白光閃爍。 白池動作一頓,隨即便加快腳步走去,片刻后,終于走到了出口。 眼前……竟是個石室。 和他們方才所待的長的一模一樣,空蕩蕩的,并無什么異處。 白池站定,伸出腳輕落在石室中,輕踩了下,毫無動靜。她又從儲物間中摸出顆玉石,丟向墻壁。 除了玉石落在地上發(fā)出的輕響外,毫無動靜。 她心下這才微松,腳才放了上去,只是還有些謹慎,于是小步緩行。 腳下踩著的那塊地面忽然一輕,白池瞬間縮回腳,連連往后退去,背靠著墻壁,面上滿身警惕,可是已經(jīng)遲了。 “轟隆——” 一道巨響,偌大的石室中央地面一陷,隨即有一塊平臺升了上來,煙塵彌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