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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聽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盤,楚珩有些不忍再聽,也不想呆在此處,他看了一眼偶偶私語的白池二人,眸中復(fù)雜難言。 聽聞此話的沈初初倏然睜大了眼,有些不知所措。 “師尊,能不能不走?等找到秘境之石,我可以陪您一起去?!彼炝舻?。 “聽話?!彼p輕看了沈初初一眼,緩緩將衣袖從他手中抽離,眸中意味不言而喻,“……好自為之?!?/br> 離去前,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點,“莫要覬覦不屬于你的東西?!?/br> 沈初初面上青白交錯,好似突然被人看穿了心事一樣難堪,她緊緊的咬著唇,想掩飾自己心底的不自在,“師……師尊在說什么,初初聽不懂?!?/br> 楚珩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在說話。能說的都說了,能說這些,他已經(jīng)是看在上輩子的師徒情份上了,至于她聽或者不聽,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楚珩起身,大步向前走去。 沈初初眼睜睜看著他遠走,直至身影再也不見,這才緩緩松開了唇,只見那姣好紅唇上滿是血痕,觸目驚心。 眾人還在商議進去之法,卻見石門旁忽然有什么東西簌簌作響,放眼望去,卻看見山崖上掉下來一個人,倒也是幸運,竟被半道掛在樹枝上。 “哎喲——”那人驚呼道,“有沒有人?有沒有好心人救救我?” 眾人退后幾步,面上有些警惕,“你是何人?為什么從上面掉下來?” 他們正在商議著的關(guān)鍵時候,此時卻偏偏從上面掉下來一個人,怎么看都這么可疑。 “還能怎么下來的?摔下來的唄?!币姌渲€算穩(wěn)定,那人似是放下了心,聽聞此話,他捂著屁股翻了個白眼,“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嘛?” 他本就在上面白挨了一頓打,掉下來還被人這樣質(zhì)問,心情好不起來,語氣自然也就差了些。 “你——” 問話之人面上青白交錯,有些氣急。 結(jié)成臨時陣營的眾人不清楚他的底細,竟沒一人肯放他下來。 “咦,”白池動作一頓,忽然蹙起了眉,“是他?” 晉尤跟著望去,看清是個男兒后,面上似笑非笑,“怎么,jiejie認識?” 白池絲毫察覺不出其中意味,點了點頭,“我與你說的那人便是他?!?/br> “哦?” 少年瞇起了眼,見她實在看不出來,面上便故作委屈之色,“好,那jiejie去救他吧?!?/br> 他眨了眨眼,面上有些掩飾不住的落寞,故意垂眸說道,“不用管我的?!?/br> “好?!?/br> 誰料白池竟真的點了點頭,半點都不帶猶豫,提劍大步往前走去。 她此時只是有些疑,納吉怎么會從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危險,她心下一轉(zhuǎn),仔細端詳那高崖片刻,竟是半點都沒有意識到晉尤是吃醋了。 “嘖?!?/br> 身后少年無奈輕嘖了聲,忽然有凌厲劍風(fēng)襲來,白池心頭一緊,才要側(cè)身躲過,誰知那劍風(fēng)竟是直接繞開了她,向眾人聚集之處襲去。 劍氣折在了樹枝上,樹葉簌簌飄落,掛著納吉的那一根小小樹枝咯吱斷裂開來,他滿面驚恐,狂叫著落向地上。 眾人紛紛散開,一陣塵土飛揚,再睜眼時只見地面砸出了一個深坑,片刻后,有只臟兮兮的手從里探出,口中還叫罵著,“哪個王八犢子暗害我?!” 他從深坑中爬上來,除了染了滿身灰塵,竟是安然無恙,甚至活蹦亂跳,還有心思到處找尋暗害自己之人。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肅然起敬。 “你……” 見他無事,白池這才松了口氣,她蹙眉,回頭看身后少年。 方才自己身后只有他一人,那劍氣來的又快又急,除了晉尤,不做他想。 少年歪了歪頭,面上笑容無辜,“我看jiejie離得有些遠,怕掛得久了,那位同伴身體不適,所以便先行讓他下來了?!?/br> 看清白池面色后,晉尤笑容忽然頓住了,他緩緩收了笑,面上似乎是有些委屈,低聲道歉,“是我做錯了嗎,對不起……jiejie?!?/br> 一向張揚,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忽然低下了頭,垂頭喪氣,周身都籠罩著難言的委屈。 白池無聲嘆了口氣,竟有些不知道說他什么好,但是經(jīng)過這些事,她慢慢也瞧出了一些他的秉性。 若是此時不引導(dǎo)教導(dǎo),等到日后釀成了禍事,那就追悔莫及了。 白池面無表情,面色嚴肅,“日后,萬萬不可如此?!?/br> 她低聲斥道,“若他不是修士,或是靈力低微,再或者身受重傷,從樹枝上掉下來……你有沒有想過,結(jié)果會怎么樣?” “好好好,我錯了,”少年舉起手來,半開玩笑般,有些求饒似的說道,“饒了我吧,我再不會再戲弄他了?!?/br> “晉尤。” 白池忽然轉(zhuǎn)身,看著他的眼睛,“你看著我?!?/br> 她眸子清亮,看清她眸中不言而喻的認真之意后,晉尤這才緩緩收了笑。 “我不是說他,我想與你說的是,不管對誰都是這樣。” “他與你無冤無仇,你作何戲弄他?”白池嘆了口氣,“你不該如此?!?/br> 此話到底是重了,少年眼睫輕顫,面色忽然泛起白來。 白池雖然已經(jīng)心軟了,但他面上依舊不變,她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終只留下一句話,“你……好好想想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