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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許輕音揚聲大喊,汗水自額上滑落眼中,有些咸澀,她強忍著不適,催促道,“快走啊師姐,我快撐不住了!” 她衣發(fā)皆濕,似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面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但還在竭力硬撐,但群蛇卻越來越多。 也不知怎地,陸霜葉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自己伸出手,將她推向蛇群的畫面。 許輕音橫起劍,手上飛快掐訣,她只恨平時修習為何不多上些心,不然此時也不會搜腸刮肚,腦子里只想的出個斷霞了。 這本是因為那幾日師姐常常走神,情緒低落,又日夜顛倒修習,她過于擔心,在無意中瞥見后試著修習了一下,誰料竟然突飛猛進。 許輕音高興極了,興沖沖的去尋師姐,本打算將自己的感悟傾囊相授,誰料看見她被師長訓斥…… 她躲在樹后,親眼看著師長拂袖而去,師姐一言不發(fā),繼續(xù)修習,還拒絕了大師兄的勸導,看似溫和有禮,實則孤高氣傲。 她這時便明白,以師姐的自尊心,恐怕是不會接受她的。 許輕音陪了她許久,直到夜深才離去,第二日晨起,她便像從未見過斷霞一樣。 再不提及。 “師姐……” 身后忽然有推力猛的傳來,許輕音瞪大了眼,踉蹌著往地上倒去,她不敢置信回頭看去,“你……” 陸霜葉的面容隱在林葉樹蔭下,詭秘莫測,她緩緩抬起劍,指向了許輕音。 - “多謝二位出手相救?!?/br> 說話之人身著深青色道袍,他將劍橫在身前,拱手道謝。 “不必?!?/br> 清潤女聲悠悠響起,白池拍了拍身上塵土,搖頭婉拒。 她今日穿了身繁復秀麗的鵝黃色長裙,烏發(fā)半挽,其余的都隨意墜在身后,瓊鼻皓首額間懸玉,耳上還綴了零星玉珠,面容清艷,端的一副清潤模樣,如高山上的崖畔花。 道謝之人直起身,面上是數(shù)不盡的感激之色,他長長吁出口氣,“若不是二位,我們師兄弟幾人,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br> “二位救命之恩,青霞宗必不敢忘!” 白池忽然停了動作,她重復道,“青霞宗?” “正是,我是青霞宗中大弟子,關云浮?!彼嗣亲樱行┎蛔栽?,關云浮以為救他的道友是不知還有此等門派,連忙解釋道,“青霞宗是歸元宗管轄之下的……” “等等,”白池長睫微顫,她緩緩看過眾人,最后眼神在關云浮身上落定,她眼中探究,“你們是不是,與兩位師妹分散?” “您怎地知道?”他一愣,驚愕問道。 幾個弟子面面相覷,皆是生疑。 “她們恐怕是有性命之憂,”白池直起身,握劍戰(zhàn)定,“就在前方不遠處?!?/br> 關云浮急道,“怎會如此,道友您莫不是開玩笑,我明明將她們托付給了……” “沈初初,”白池打斷了他的話,“是么?!?/br> 關云浮心下一沉,他緩緩點頭。 “現(xiàn)在去救你師妹還來得及,”白池喚出太和劍,飛身躍上,“之后再說吧。” “救人要緊。” 聞言,眾人心下一定,見關云浮點頭,也踏上了各自的劍,霎那間,幾道劍光爭先恐后劃過,眾人紛紛趕往白池所指之地。 “上來?!?/br> 白池本是欲走,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朝下方遞去。 少年面上頓時漾起了笑,方才的陰翳一消而散。 片刻后,青色流光也劃破天際,向眾人追趕而去。 - 深林。 陸霜葉抬起劍,利落出手,向許輕音刺去。 “刺啦——” 長劍入體,鮮血四濺,細長的劍身挑著一條蛇,慢悠悠抬起,晃了晃。 許輕音這才松了口氣。 原是這條蛇趁她不備,竟暗地里從側面偷襲,若不是被陸霜葉看見并將她推開,此時恐怕…… 許輕音這才感到深深的后怕,身上都有些無力。 陸霜葉彎下腰拉起了她,垂眸問道,“可有受傷?” 她搖了搖頭,就著陸霜葉的力道掙扎著起身,苦笑著說道,“多謝師姐?!?/br> 二人此時都未看一眼群蛇,她們已是精疲力盡,但面上卻不顯。 群蛇警惕著,試探著,蠢蠢欲動,就在要再次出擊時,幾道風聲忽然劃過,一陣爆裂聲,將圍在許輕音二人身前的群蛇炸了開來。 “哎呦——” 有人從劍上跌落,翻倒在地,他罵罵咧咧道,“好你個李師弟,竟然玩這一手。” 被稱為李師弟的人捧著圓肚皮慢悠悠落地,他笑的如同彌勒佛,親切問道,“坐我的劍,還嫌我胖?” “你……”那人本還要再爭,卻在看到他笑的瞇起的眼時,立馬弱聲道,“我,我錯了還不行嗎……” “李師兄,鄭師兄?”許輕音驚喜交加,她失聲喊道,“你們……你們不是遇險了嗎?” “誰說的?”鄭師兄一聽就不樂意了,他眼一轉,兇巴巴道,“是哪個王八羔子造的遙?” “我們師兄弟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是活的好好的了?!?/br> 許輕音咳了聲,有些心虛。 都怪沈初初,哭的那樣凄慘,害的她都潛意識認定了師兄們遇害。 “不說這個了,”許輕音吸了吸鼻子,紅著眼哭喊道,“師兄救命啊,我害怕……” --